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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卖菜人感叹养儿辛苦
有志女祈盼老母幸福
却说这赵鹏的母亲王芳，陕南洛州人氏。当年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撵着她表舅田程来到古都。田程在文化单位，交往的人不多，看着老街有人卖小吃也能养家，就想让王芳开一个荷叶饼夹肉，外带油茶的摊点。王芳说那就试试。田程就帮她租赁了蒸馍炖肉熬油茶的地方，她自己也叫来了同样是高中毕业的弟弟王荣来做她的帮手，表舅田程替他们写了“王家荷叶饼夹肉”的招牌，在文化局给他们找了两三张桌子，五六条长凳就在仪凤南街开张了。晚上蒸馍炖肉熬油茶，白天出摊。荷叶饼挺大，肉也炖的烂，油茶里也放花生仁放黑芝麻，但味道总感觉差了一些。姐弟俩个早早出摊，到中午12点多也卖不了几十块钱。表舅田程去文化局上班，路过他们两个人的摊点，王芳就给他盛油茶，王荣就给他肉夹荷叶饼，让他品尝。他也就仔细的咂吧着嘴，尝肉味，品油茶味，分析这没有人家其他摊点客人多的原因。莫非是人家炖肉调料有秘方？抑或是熬油茶炒面有绝招？总归不得要领，开张三四个月，就收摊了。
没有做生意的命，就在学习上给他们再想想办法。田程亲自到古都中医学院，找到成人教育部，打听到了人家也招收高中毕业的未考上大学的高中生。学院招来一两个班学员，与统招生一样，有老师授课，全日制在中医学院学习。不同的是，他们必须参加国家组织的自学考试，最终所有科目都合格了，才由中医学院与省自学考试指导委员会联合发给毕业证书。田程告诉王芳王荣，回去跟你们的父母商量去，每人每个学年也就三四千元的学费，咬咬牙学他三四年。学成了，那可就是穿白大褂的医生，前程无忧。九月份开学时，弟弟王荣来中医学院报名了；姐姐王芳呢，说是去了河南郑州厨师培训学校学厨师去了：半年学制，也包分配的。在农村，男孩子与女孩子接受教育的权利不同可见一斑。其实，这也怨不得他们的父母，家里就那点钱，供一个学中医上大学都不容易，学制又长，连实习得上四年，家里哪有那么多钱供他们都去上学呢？半年后王芳拿着厨工结业证书，和一张到辽宁某单位的报到证明又来到了古都。田程担心，自己的表外甥女眼睛视力差，没有出过远门，到东北无亲无故，如何能够立足呢？就又托人寻关系，把她安插到从洛州迁移到古都的国防厂的职工食堂里去上班，也算专业对口。在那里，她认识了赵军，恋爱结婚。可谁知道，没有几年国防厂改制调整，食堂就解散了。没有其他出路，王芳和赵军就只好靠卖菜为生。没有几年功夫，赵鹏赵飞两个孩子相继出生，要奶粉要吃饭，要入托要上学，哪样不要钱？他们两口子早出晚归，顶风冒雪，春夏秋冬没有假期休息日，苦了二十多年，总算快把孩子们供出来了。
赵鹏成绩好，上了西京的医科大学，又保了研。现在交了个大干部的女儿党小雅处朋友，他们的生活前景应该是不会错的。可同时她也知道，这个儿子就是给人家党家生养的。期望他们给自己和赵军养老怕是黄粱美梦。赵鹏现在读研都很少回来，遇到暑假寒假，也就是回家来要学费生活费时才回来，其他时间老说他忙。等着吧，他一毕业，就给他们把婚结了，西咸新区他们的房贷就自己还去吧，她也负担不起那么多！她还有赵飞，他还没有毕业，他的房子咋办呢？房价涨得这么快，那会儿给赵鹏买房时，精装房每平6800元，现在据说翻倍了。卖菜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已经有代购商送菜到家，菜市场眼看就会萧条下去的，下苦的人快没有了饭碗了！那天亲家说，啥时候给孩子结婚，日子由自己订。她得尽快找个先生好好的给赵鹏小雅他们算一算，哪天是良辰吉日呢。那张6万块钱的卡，刚好花在办酒席上。
这是赵鹏订婚后第二年的五一小长假，赵军开上了他们家平时拉菜的五菱宏光，借着“五一”节高速免费，她要回一趟洛南看望母亲，顺便把赵鹏的婚期定下来。娘家就在洛州保安镇，现在提倡生态旅游，洛州把保安定为造字故里，已经在镇南建了一条仓圣街，两边三层红楼，街中间挖了一条沟，建小桥流水；楼边植了高档的银杏树，其他绿化植被、花木冬青植在小河两边，一条仓圣街非常有江南风韵。还建有仓圣广场，耸立着一尊巨人般的仓颉塑像；还有仓圣殿，里面陈列着造字传说的资料文物。她每次回家，都要扶着年过七旬腿脚不方便的母亲到仓圣街走走。说起母亲刘云，年轻时特别能干，生产队的工分一天都不能少挣，饲料地自留地的庄稼也做锄得特别精神。虽然有三个孩子，负担比较重，但她肯下苦人勤快，还是能把日子过到前面去的。后来土地分到户了，她学习剪裁，办缝纫部，是镇上最早被区长披红戴花的千元户。谁知道，过早的劳累让她患上了高血压，不到六十岁就患脑梗右边胳膊腿就使不上劲了，走路慢，由原来的能言利嘴变得口齿不清。后来又犯过病，栽过跤，胳膊腿也骨折过。那年表舅给王荣提议，让他给她母亲在县上办了一次七十大寿的寿宴，王荣听了田程的话。来了五桌客。表舅田程亲自作诗写字，用红彤彤的四尺宣纸中堂，和一副对联裱好，挂在了寿宴大厅，平添了喜庆气氛。王芳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她到家先给母亲打扫卫生，扫除房间里的尘土。然后做饭，让父母吃一碗她做的西红柿炒蛋面。
第二天早上，王芳就要去办她这次回来的重要事情，请先生给赵鹏和小雅看个结婚的日子。先生也是老表亲，他家就在联星岭北麓，村名马川口。表叔大名辛华国，传家的阴阳先生，看庄底子，察墓穴地，结婚葬埋，红白喜事，辛表叔都能看日子。赵军把车停在村口，他们步行进村。但见：
路边小麦早起身，
喜鹊喳喳传喜讯。
王芳赵军提礼物，
拜见华国寻喜期。
不知华国表叔给赵鹏定的婚期是哪日？且听下回分解。
作家简介：王瑞祥，陕西洛南人。在咸阳工作。喜欢读书写字，赋诗填词。愿意与志同道合者切磋，共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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