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芦局回工地详察事故真相
云鹭打电话催促晓峰还乡
却说芦晓峰与刘丽在长安拜谒杜公祠，感叹杜甫的才华与他生活的窘迫，官运不通大志难图，他实在属于悲催的诗人诗圣。可他关注老百姓疾苦，体察民生的情怀历来被有良知的人们所推崇。游兴正浓之际，芦晓峰接到了赵勇打来的电话，脸色顿时沉重下来。他对刘丽说：“工地出事了！咱们马上回五原！”
原来，赵勇根据芦晓峰的交代，于当日下午叫来了商品混凝土，要把水塔池子的混凝土浇筑了。按照正常程序，最好得配置一台臂架混凝土泵车，那浇筑起来又快又安全。这私人老板干工程，最希望节约一点成本，他想着总共不到20方混凝土，就想用物料提升机垂直运输，用灰斗车当水平运输工具，用钢管架搭设作业平台，推着灰斗车浇这点混凝土。这样做其实就是慢一点，平台上留有栏杆，有绿色密目网做防护，安全还是有保障的。前几天，木工还在支模板的时候，平台就已经搭设好了。芦晓峰与赵勇亲自上了平台，查看水池子模板的拼缝加固，从钢管楼梯上去，就站在操作平台上，有栏杆有防护，底板用的是6公分厚的方木，15公分距离分布铺设，又用多层板平铺，钉上钉子，平台挺坚固；栏杆是钢管扣牢，又绷了密目网。临走时，芦晓峰交代赵勇，要确保安全浇筑。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还让工人从高空掉下来了呢？
由于刘丽父亲当年就是从外架上出了事故掉下来才故去的，芦晓峰怕她条件反射，会联想到她父亲的事情而伤心，所以就没有说事故的情形，只说工地出了事故，其他先不让她知道。到五原把她放在医院，不让她参与这件事情就可以了。刘丽想这样也对。一个是自己与芦局一起不在工地就有点儿反常，如果两个人再一起回去更容易引起别人心生疑惑。所以，她就在县医院处下了车，让芦晓峰一个人回到了齐桥镇郝家村水塔工地。
赵勇一看芦晓峰回来了，就陪着他在工地看了看现场：物料提升机料盘倾斜，混凝土抛洒得架子内外都是；地上似乎还有血迹。出事的工人三十几岁，已经被送到县医院抢救治疗去了。检查结果显示：左腿胫骨及足外踝处均有骨折，双臂及左手腕也有挫伤，臀部、双腿及左臂不同程度软组织损伤。值得庆幸的是，头部CT检查未见异常。目前，患者头脑清醒，左腿及脚踝骨折处已经做了复位，打了石膏。看起来问题不大，赵勇已经安排一个工人陪护去了。
出事时赵勇就在现场，他详细地介绍了事故发生时的情况：为了加快浇筑进度，工人们把提升机上料盘四周用木板挡住，铺上彩条布，以免混凝土水分损失。工人让混凝土罐车直接把料放进料盘内，然后用物料提升机送到工作平台高度。料盘就悬在空中，工人们铲料装进灰斗车，一车一车去浇筑。啥叫“人在事中迷”呢？料盘上的料铲得过半之际，猛然发生了倾翻，铲混凝土的工人先掉落了下去，然后就是装着混凝土的灰斗车也掉了下去。好在工人年轻，用手在空中曾经抓住钢管受了阻力，要是自由落体，净高20米，相当于6层楼的高度，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好的一点，灰斗车冲出去要远一点儿，没有砸在掉落者的身上，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赵勇介绍得比较详细，芦局说：“租赁一辆臂架泵，安安全全！非要用人工浇筑。这下好，豆腐搅成肉价钱了吧？”赵勇老板说：“工人们一看有人掉下来了，工具一撂，吓得死活都不在工地上干了。你说麻烦不麻烦！”
芦晓峰和赵勇回到齐桥镇政府办公室，天已经麻麻黑了。冬天天短，镇政府里已经没有几个人，只有李斌镇长的办公室还亮着灯。赵勇还没有坐稳，就急着说：“李镇长，你看这事情咋办呢？”李斌说：“该咋办咋办。无论如何，你得把水池子的混凝土先给我打了。”赵勇说：“现在，工人们吓得腿肚子发软，上不了架子！就是用臂架泵来浇，工作面上至少也得有三五个人啊！”李斌没好气地说：“这会儿才想起来臂架泵？早干嘛去了？”赵勇又把脸转向芦晓峰，说：“芦局，你说咋弄呢？”芦晓峰想了想，说：“你马上联系臂架泵，明天一大早和混凝土罐车一起来。工人你召集几个灵醒点儿的，晚上8点到我房子我给他们开个会。你得准备多掏点儿人工费。另外，县上你得给人家打个招呼，早点上报，让质检站安全科的人来一下，帮你分析一下事故原因，免得以后被人家查出来，我们大家都会被动的。这样吧赵老板，你按我说的去准备，我和李镇长再去医院见见医生，看看受伤的工人到底怎么样了。没有第一手资料，我一会儿的会没有办法开。赵老板，他住几床？”
第二天，臂架泵9:00进场架设。混凝土罐车也及时运来了混凝土，五原县第一座水塔的主体工程，以不太完美的姿态完成了。就在这一天下午，云鹭打来电话，问芦晓峰：“扶贫攻坚真的就那么忙么？你就是不想我，也不想你的孩子么？他已经能踢他妈妈了！”芦晓峰这才觉得，自己已经快两周都没有回家了。她告诉云鹭，晚饭前回来，说他也想了媳妇，想了他儿子了。
晚饭前，晓峰在房间里抚摸着云鹭愈显隆起的肚子，甚至把耳朵贴上去听，想知道小家伙是如何欺负他妈妈的。胎儿尚小，哪能听到什么动静？说不定，这孩子一听见他爸爸说话，吓得藏起来了，不愿意听他说话呢。云鹭幸福得眯缝着眼睛，享受着丈夫的爱抚。
她悄悄告诉晓峰，“明天老爸60大寿，你可能都忘记了！”晓峰恍然大悟，每年岳父岳母过生日，他们都要去外面吃顿饭，为两个老人家庆生日的。记得岳父是腊月初五过生日，因为，岳父的生日一过，马上就到腊八节了。他问：“包间订好了吗？”云鹭说：“没有。这不等着你回来操办呢么！”小两口正说着情话，芦晓峰的电话响起来了。他一看是张娟雅张书记，就“喂！”了一声，接听了电话。这张书记晚上打电话为着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作家简介：王瑞祥，陕西洛南人。在咸阳工作。喜欢读书写字，赋诗填词。愿意与志同道合者切磋，共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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