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张书记秦腔拓行当

党小雅初访婆母娘

     上次婆婆过生日，娟雅给她画了一幅《松鹤延年图》，把在场的所有来宾都镇住了。大家没有想到人家一个局长书记，居然还能画出这么漂亮的国画！你看那只仙鹤，栩栩如生，羽毛洁白，长喙橙红，眼珠子炯炯有神；她本来是要画两只鹤的，但转念一想公公已经故去好几年了，若无意中勾起婆婆伤心，岂不事与愿违？松树松针，她的笔法老道，树身上的枝节疤痕醒目逼真，深蓝色的松针精心描绘，让这幅画尽善尽美。可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古都作画，都是夜深人静，自己在孤独之际完成的。艺术家，天生就是个孤独的行当。如果像别的女人一样，逛街去商场，跳舞买衣裳，追剧忙家务，如果再管孩子老人，那是绝对没有时间和精力作画的。除过画画，她的秦腔又学唱了好几个新段子，其中《迟开的玫瑰》中乔雪梅的《弟妹们莫要淌热泪》她基本已经学会了，哪天再让田程拉板胡自己再去唱。摘录唱词如下：

     弟妹们莫要淌热泪，

     大姐的人生并不亏。

     咹…...大姐的人生并不亏。

     一不亏家遭不幸未崩溃，

     二不亏咱手足未散情未摧，

     三不亏二妹成功弄潮水，

     四不亏三妹读完博士回，

     五不亏四弟英才文武备，

     六不亏老父寿终含笑归，

     七不亏自修毕业未荒废，

     八不亏办成公寓济困危，

     九不亏遇见知音爱相随，

     许师傅冰心堪于月映辉，

     十六年为咱家润物无声泽恩惠，

     十六年为你们点点雨露洒春晖。

     拥有他大姐很欣慰，

     相信我的好弟，

     相信我的好妹，

     定会对他敬重如山，

     含笑祝福高举杯。

     人生只要吐祥瑞，

     价值不再自芳菲。

     能为你们成功醉，

     我九不亏十不悔，

     无悔无怨，无怨无悔

     扬眉吐气出深闺，

     扬眉吐气出深闺！

      这就成了眉户了，唱起这段戏，李梅扮演的乔雪梅形象就在自己眼前活灵活现。这个女人为了事业，也是做出了极大的牺牲。放弃了北大读书；辜负了自己的初恋；伺候身瘫的父亲：帮助弟妹们的健康成长，个个都有出息。这个人物形象几乎是完美的。可她的婚姻呢，她所钟爱的许师傅呢，这个专通下水道的工人真的就是她的不二人选么？娟雅免不了想起自己的党新生。年轻时的党新生，那就是帅气阳光灿烂的代名词。她的美院同学，没有不羡慕嫉妒恨的。用秦腔演员来形容，那就是李东桥！高大上！就是现在，老党的外表依然是迷人的。对不知道底细的姑娘少妇，还是有杀伤力的。可他床上的功夫真的就完全丧失殆尽了么？那天女儿回家，带回来了赵鹏，他们两个只好睡一张床。他好像跃跃欲试的样子，而且还真的雄风重振，不过没有刺杀几下子就偃旗息鼓了。也是在平时，听过人家说这夫妻生活的频率有个计算公式，达到了就是正常的。说是用年龄上的十位数乘以九，就是频率数。比如三十岁，用三乘以九，三九二十七，就是说二十天里有七次夫妻生活，就是正常频率了。以此类推。老党不到六十，就按六十算，六九五十四。五十天四次？笑话，两年了也没有四次。

     幸亏自己没有吊死在一棵树上！先有芦晓峰，再有田程。最近与田程的交往她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他比老党也就小一两岁，可人家可是宝刀不老，雄风依旧！真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啊。用那个计算公式去验证田程，人家就是超男了！每周都有四次了吧？想到这里，娟雅不免脸红耳热。自己是不是有亢奋病？年轻的时候也没有如此的频率，真的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么？可是自己马上就五十的人了啊，怎么也如狼似虎！田程曾经说过她喂不饱，晓峰也赞叹过自己在床上的凶狠。说起晓峰，那天他浇筑储水罐底板的混凝土时，她和田程去了齐桥镇。与他搭档的那个副书记刘丽好像是他的粉丝，对他一脸崇拜的样子，像个跟屁虫似的，他们两个会不会有什么情况？底板浇筑完之后，她提出要招呼芦晓峰吃饭，结果区里又来了一个电话临时有点事，她和田程只好匆匆忙忙地又回了古都。不过这个芦晓峰也够狠的，一离开市区到了五原，居然不到我这里点个卯，我有时候还在惦记这个小宝贝呢。扶贫攻坚一结束，你还能逃出如来佛的掌心？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又荡漾出了幸福满足的笑意。 

     却说党小雅回学校之后，跟随着自己的教授，陪伴着自己的对象赵鹏，又忙起了自己的学业。这天是周六，小鹏说，已经给他母亲打过电话了，他要带小雅回古都，让父母相一下他给他们找的儿媳妇。母亲王芳一直比较担心，告诉赵鹏，人家是省级领导的千金大小姐，你父母就是个买菜的，和人家门不当户不对，咋去结这门亲？就算女孩子同意，你娶进咱家门，我看你咋伺候得下人家大小姐呢！她会给你做饭洗衣服么？只怕她自己的衣服还不会洗呢。父亲赵军倒没有说啥，他期望孩子早点儿订婚结婚，他们赵家尽快有了孙子。赵鹏领着小雅进家门的时候，王芳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们呢。进得家门，赵鹏作了介绍，小雅大方地叫了声“阿姨，您好！”王芳接过了小雅手中的果品袋，招呼他们两个坐下。木制沙发已经擦过了灰尘；客厅地板也拖了几遍：茶几上放了几盘水果。王芳对小雅的长相觉得很满意。既然是同学，年龄肯定相差不大。她要倒水招呼人家小雅，赵鹏全替她代劳了。她剥开一根香蕉递给小雅，说：“我们家地方小，你可不能笑话哦！”小雅说：“家再小，也长大了赵鹏他们兄弟两个。阿姨，每天早出晚归地上菜市场，您和我叔叔辛苦了！对了，我叔叔呢？”王芳说：“赵鹏他爸还在市场看摊子着呢，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你们两个先坐，让我给咱和面，中午咱们吃扯面行不行？”她看了一下赵鹏。“妈，就不忙乎了。一会儿我们两个还得回学校呢。小雅，要不我们两个去市场，见一下我爸？”小雅说好，三个人就一起下了楼。在路上，王芳才看了女孩的身材，个子挺高，身材偏瘦，戴副眼镜，显得很文雅，她觉得很满意。就怕人家孩子嫌弃自己的家，反正就这条件。我们赚的钱已经供孩子们读书了……两个年轻人到了菜市场，在赵军的菜摊子边站了一会儿，拉了几句家常，孩子们就坐公交车回西京了。菜市场的人七嘴八舌地问：赵军，你儿子把媳妇给你领回来了？还是大干部的闺女？这下你们两个不用卖菜了，跟上儿子享福吧。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作家简介：王瑞祥，陕西洛南人。在咸阳工作。喜欢读书写字，赋诗填词。愿意与志同道合者切磋，共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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