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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琴瑟和鸣如胶似漆
期游草堂恩爱相随
田程自从在办公室与张娟雅有了肌肤之亲以后，工作起来积极主动。他管起事来不分份内份外，干起工作“白加黑，五加二。”文旅局（文化局现在已经更名“文化体育旅游事业局”，简称”文旅局”）的同事们觉得很奇怪：这个田副局，没有吃错药吧，怎么像打了兴奋剂似的，和过去判若两人。他对办公室主任杨波说：“小杨，你春节后要结婚，该忙就忙去吧！人生大事就这一回，你们年轻人追求完美，应该好好准备准备。局里办公室的事情我可以替你管。”杨波乐得有人分担自己的工作，就说：“田局，你真是个关心年轻人生活的长辈！那就谢谢田叔了。”果然，过去对上级领导检查不闻不问的田局，对接待工作热情周到；春节惠民演出邀请秦腔名角的事，他也亲力亲为，打电话，写请帖，安排得妥妥当当。副书记“公主”曾月，看到田程副局工作激情高涨，她自己主动找到田局，说：“田叔，你不能光去关心杨波，您也得关心关心我嘛！最近，我在西京约会了个博士，我也得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啊。这局党委的年终总结报告嘛，就得靠您代劳了！”田程看了一眼放下身架的曾月，说：“曾月，你真的要谈婚论嫁了？值得祝贺啊。我老觉得你好像不想脱单似的。这样吧，不仅年终总结报告叔替你代写，明年党委工作规划叔也替你包办了，你看得成？”“太好了，田叔叔！叫我咋感谢你呢，你就说！”田程说：“叔除过爱拉板胡唱秦腔之外，就是爱喝个酒。你把你爸收藏的喔好酒给叔拿两瓶不知道行不行？”曾月说：“就这点事情嘛，小菜一碟。茅台还是五粮液？汾酒还是剑南春？由你挑选！”田程说：“茅台嘛，太贵还不太好喝，酱香型味儿太重。就五粮液。前提必须要真酒，你爸该不会收到假酒吧？那要是让叔喝了，不要了你田叔的老命？”曾月说：“田叔，你也真会开玩笑，他们托我爸办事，岂敢拿假酒？胆子也忒肥了吧！放心，就两瓶五粮液，下星期一给你带来！”田局用秦腔道白回道：“谢谢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
融洽了局里同事之间的关系，田程就往来于他与张局的办公室，自由随意。上一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实现了自己当年的青春梦想之后，他深有感慨：机会，永远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他想起自己的婚姻生活，当年娶了兴安县剧团的名旦周小红，夫妻分居。加上小红演出任务重，一个月夫妻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那时候电视还是个奢侈品，人们还是爱看传统的秦腔。年轻人谈恋爱，要么去电影院看电影，要么就是去剧团看秦腔戏。周小红为了演出事业，不敢要孩子；试想，一个大肚婆咋去扮演白素贞？怀了几次，都悄悄去做了人流。田程心里多有不快，但也没有办法。周小红，她不仅是自己的妻子，更是戏迷心中的偶像啊。那会儿到兴安县，喝瓶啤酒吃碗扯面，接下来就是看周小红的《白蛇传》。戏迷们好像更爱她，那一段《断桥》录成磁带，兴安县大街小巷，村里过会，喇叭里全放的是周小红的戏：“西湖山水还依旧，憔悴难对满眼秋。霜染丹枫寒林瘦，不堪回首忆旧游……”嗓音清亮，韵味悠长，余音缭绕于村落集镇上空，直穿云霄。局里几个老同事，都是周小红的戏迷，开玩笑说：“田程，你每天楼着我们的白娘子睡觉，你就是真许仙嘛！”他们哪里知道他这个名角丈夫心里的愁苦？后来，苦口婆心地向周小红求情，克服困难怀孕，终于生下了自己的儿子田远。要保持身材，周小红不敢给孩子喂奶，月子里孩子没有母乳吃，只能喝伊利婴儿配方奶粉了。不到一个月，剧团来电话不停地催她上班，只有让母亲来古都看小远远了。也只住了一周，母亲嫌田程这里房间窄小，抱着孙子回自己兴安县的田家村去了。田程周日回家，自行车上老是驮着一大包伊利儿童奶粉。
儿子出生，了却了田程心里的一桩大事。可也给他们夫妻两个的生活带来不便。周小红演出有空闲，就骑车去婆家田家村看小远远去了。抱上孩子亲呀肉呀地一顿狂亲，看得孩子的奶奶满面笑容。孩子发育得很好，吃奶粉的孩子脸上白嫩白嫩的，嘴里“啊，啊”地回应着他母亲的爱抚。田程有时候遇得好，周日在老家与妻子周小红鹊桥相会，遇得不好，周小红去不了古都，他们只好劳燕分飞了。所以，田程有时候也很矛盾，这个田远远啊，无疑是他和妻子周小红之间的第三者。
张娟雅书记的电话，打断了田程的回忆。去了办公室，张娟雅说：“明天周六，你有啥安排？”张局可不是问他工作上的事情，她在问周六周日他们两个该干嘛去呢。过去，周六早餐之后，老田板胡腋下一夹，到湖滨花园的亭子下一坐，秦腔牌子曲一奏响，那些大爷大妈就围上来了。这个说，田老师，给我拉段《断桥》；那个说，田老师，给我伴奏段儿《祝福》，就是那段《盼新人到家中喜气盈盈》……一个个排着队地往上凑。老田的搭档，有原来市群众剧团的司鼓老宋，有第一二胡手老秦。市群众剧团变成演艺公司，他们两个也退休了，每天仨人就是黄金搭档。戏迷们的演唱水平参差不齐，有唱得好的，有板有眼，老田他们就伴奏得好点儿，音乐过门曲折委婉；有唱的差点儿的，老田他们就草草地应付，勉强让其唱完。昨天老宋还打来电话，问他周六周日来不来湖滨公园。他说，“老宋啊，快到年底了，我们局事情还比较多。我估计，这周可能去不了。”好在外面的人不知道他和张局的风流韵事，要不肯定会骂他重色轻友的。“领导有啥意图么？”田程想了想问道。张娟雅说：“我是磨坊里的瞎子，跟上你这头驴转圈圈呢！”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哈怂领导！你在变着花样骂人呢！要不，去我的故乡马嵬驿？”张娟雅说：“不去，太的熟悉了！还有乾陵，你就别推荐。”田程也觉不妥，假日里，一个单位的正副领导，出现在一个幽静的埋葬着传世美人的景区，遇到熟人将作何解释？游玩？考察？似乎都不着调。雅娟也在想，这个老田，说话办事不经过大脑么，太不靠谱！不管是杨玉环也罢，武则天也罢，她们两个似乎都是爱情的主宰，是爱情的成功者。可杨玉环，听着梧桐雨，吟唱这“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诗句，却没有逃脱女人被伤害，被遗弃的悲惨命运。马嵬驿被赐死，验证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俗语。武则天陪伺了两代李家皇帝，谋到了女皇的位子。事业不能说不辉煌，可她是爱情的成功者么？薛怀义冯小宝倒是意气风发，爱起她来强悍有力，冲击起来游刃有余，可他太狗仗人势，不知天高地厚，目无法纪，武皇不得不斩了他那和尚光头。那么，她后来恩宠的张昌忠张易之兄弟呢，通过自己与芦晓峰的交往，肯定不会是真爱情！年轻帅气，面若美女的张氏兄弟，肯定只是臣服于武皇的权势，而不是爱她衰弱下去的身体。尽管文学作品里极端美化武则天。说她如何如何保养有方，驻颜有术，貌如少女，八十多岁仍换新齿，能让人相信么？驻颜术到了现代好像也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这张昌忠鬼大，自己被武皇年迈腐败的身体折磨得受不了了，拉上自己的亲兄弟张易之填坑。如果不是身体受不了，如果和女皇在一起是一种享受，他肯定也想着被女皇独宠呢，而不是分享。田程又想了想说：“户县有个草堂寺，要不咱们去那里转转？”张娟雅还真的没有去过草堂寺。毕竟路远生僻，不遇上熟人就是好去处。她满脸笑容地点了点头。究竟草堂寺之游能否欢畅，且听下回分解。
作家简介：王瑞祥，陕西洛南人。在咸阳工作。喜欢读书写字，赋诗填词。愿意与志同道合者切磋，共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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