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仅仅是真善美那么简单
——读江东璞玉《唱着生活的男孩》有思
文/云蒙山人
吴琼这个名字，洛南人并不陌生，但对江东璞玉却又所知甚少；江东璞玉这个名字，文学圈并不陌生，但对吴琼，小小说界的人更加熟悉。 近年来，只要翻开全国各地报刊，就会经常看到江东璞玉的作品。他是一个从农村走来，带着浓厚乡土气息的汉子，善于用敏锐的眼睛发现生活中的真善美，并把它沉淀在一篇篇微型小说里，以现实主义的形象揭示现实中的种种现象，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真善美的题材、真善美的思想、真善美的语言、真善美的视角，是吴琼微型小说最突出的特点，也是广大读者喜欢阅读的最大原因。 实际上，当你走进他的早期作品集《唱着生活的男孩》，你会发现吴琼的小小说远不止真善美那么简单。掩卷沉思，他作品中的人物栩栩如生、个性鲜明，真实细腻可触摸。这也许得益于诗歌和散文创作练就了他扎实的文字功底，更得益于他半生的阅历和积淀赋予厚重的生活历练，从而使他的小说有了诗歌和散文的意境美、韵律美。尽管受微型小说篇幅限制，不能一味的用工笔细描进行横向铺展，但在一篇小说中往往有几处环境描写、心理描写、细节描写或场面描写可圈可点，总让人感觉似曾相识却又别有韵味。 细细品读《唱着生活的男孩》，每一辑都人都令人流连忘返，每一篇都令人都让人若有所思。在他的微型小说里穿越时空体会那些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生活，无不给人以思想的启迪和艺术的享受。 ——展示艺术尴尬。开篇之作，第一辑《人生百味》里的《作家是个鸟》，深刻展示了作家的尴尬。王小毛作为一个业余作家。即使文学虐他千百遍，依旧待之如初恋，写稿子往往一觉醒来已是凌晨两三点。当他的作品数量和质量引起了县文联的注意，推荐上去，省作协就吸收他为会员。王小毛拿着红本本，脸也被映红了。没想到他的妻子不屑一顾，根本不看他的会员证。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作家是个鸟。孩子快放学了，去做饭。”王小毛在烟熏火燎的厨房里悲哀地想，作者是个什么鸟？王小毛做饭时想，吃饭时想，卖鞋时想，晚上回家睡在床上还在想，王小毛没有想透，就问老婆，作家是个什么鸟？半天没见回应，王小毛转过身，见老婆已经睡着了。在这静静的夜里，一句“老婆已经睡着了”可谓此时无声胜有声，把作家在这个物欲横流、人性复杂，文学空间日益逼窄的窘迫而尴尬的生存环境表现得淋漓尽致，不感说感同身受，至少感触良多。 ——反思人生态度。我们来尘世干什么？尤其是那些天资聪颖、禀赋奇特、始终勤勉、待人和善且才华出众的人，应该将以怎样的姿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每个人都在思考的事情。第三辑《往事如烟》里《保印》，多多少少让人可窥一斑。“还没等我弄清楚我这篇小说的主人公究竟是叫宝印还是叫保运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人世了。那时候我才刚刚十岁。”这个人活着，是家家户户的对联先生、种地导师、阴阳先生，他所做的事关乎全村人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完全是农村人民的“百科全书”。当他终于有一天撒手西去的时候，身后事却是这样的冷清，没有对子，没有挽帐，没有花圈，更没有吹鼓手，原因是他没有成家，能把他草草掩埋的是他的弟弟，而弟弟又是那个村有名的怕老婆。 “就在宝印棺木起灵那天，我们吴洼村的男女老少都来了，大红的浏阳鞭炮响了一路，棺木前两个人打着一个三尺宽，九尺长的白色挽幛，上面是我们唯一在省城大学当教授的吴纸鸢老先生写的四个大字——德泽乡邻”。细细品味这四个字，我们终于看到了才华的归宿。没有成家的宝印能够得到全村人的敬重和一路相送，不仅是因为他有高才，更因为他有美德，因为他在有生之年以力所能及的方式做了许多力所能及的善良事，因此才有了人们的一路相送。
——拷问心灵归宿。人与人的关系是文学作品最常表现、最爱表现也最难表现的主题。第五辑《田野风情》里的《一生》，则以邻里关系为切入点，用看似无心波澜不惊的语言，振聋发聩地展开对人性的拷问。主人公淑玲和铁锤都背负着祖上的恩怨努力生活，为车子、房子、位子、票子一辈子没抬起头。“那年春天，淑玲一人回了趟老家，站在高高大大的楼房前。淑玲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时候，铁锤从隔壁房中走出来，四目就相对了，淑玲的心就乱乱的。”“铁锤犹豫了一秒钟吧，终于走到树林面前。铁锤的手伸出来，又尴尬地收回去，看着头发已经变成灰色的树林，铁锤说了一句话，何必呢？淑玲的眼泪就不听话的流下来，过去了，还替他做什么？两座孤零零的房子，两个孤零零的人。”而这一对被无端卷入两个两家人或两个家族残酷比拼的人，终其大半生也没有分出谁高谁低来？ 回想起某两姓人家为争一片20公分宽、六七米长的地皮，各自花钱跑路找人托关系，彼此所耗费的钱财，据听说都超过了三五十万元。别说那一绺地皮，就是各自修一栋像样的别墅也绰绰有余了。作品对人性的拷问，对于如今锱铢必较缺乏宽容的世象人心来说具有非常重要的教育意义，它时刻启迪我们好好反思过去，审慎把握现在，以便更好地面对未来。 吴琼做人处事都在努力践行真善美的原则。我与他相识谁不久，却耳闻目睹他对故乡文友的关心、支持、爱护和帮助。《禹平文学》主办的“盛世乡愁”全国主题征文颁奖仪式上，吴琼先生特意将自己的最新小说集最新小说集《一里一里的阳光》作为奖品向广大文朋诗友赠阅。在这个人人向钱看的大背景下，这完全是江东璞玉的风范。现在，他已经成功“北漂”三年多时间，在洛南诸多的文学爱好者中，像他这样作品叫好叫卖又叫座，做人踏实诚实又扎实的，说实在话不是很多。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说不长功力非凡。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在吴琼的朋友圈里，我不断看到他的作品多次被加印、重印、翻印甚至盗印，为之气愤也为之欣慰。毕竟在我看来，吴琼的小小说是迎面吹来的田野的风，主题高端大气上档次，语言低调奢华有内涵，都是沾泥土接地气带露水绽馨香走心入眼高人气的小小说精品，绝不仅仅是真善美那么简单。（2021年10月31日)
作家简介：江东璞玉，原名吴琼，小小说作家，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精短小说研究会副会长，郑州小小说学会会员。作品被《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等选刊转载;入选《中国微型小说百年经典》等权威选本和年度选本。获第七届、第八届“全国微型小说(小小说)年度评选”三等奖。出版小小说集《唱着生活的男孩》《一里一里的阳光》《一条自由飞翔的鱼》，散文集《半个苹果的爱》等。
作者简介：萧军，祖居商洛洛南，自称云蒙山人，文学爱好者，有作品刊发于纸媒和网刊，很高兴认识更多文朋诗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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