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行吟
文图/梁成芳
秦始皇帝陵
一堆黄土埋你
一堆被你践踏过的黄土
你的威严，你的权力
不如一棵小草
小草绿了两千年
依然青青
站在你的坟头上
你的奴隶的子孙
笑谈着你在活着时
就为自己建造坟墓
这是你唯一的聪明
他们指点四周那只有你看不到的风景
这些栽在你坟土上的石榴树
结出的全是心碎的果实
酸味？甜味？
尽由着后人品评
这个地方叫“灰地坡”
——秦始皇焚书之处
那场大火熄灭了吗
那些不押韵的诗
那些写出格的字
全都化成了灰烬？
被烧毁的只是竹片
只是刻在竹片上的刀痕
那些字，那些诗
已从大火中飞出
飞成蝴蝶
飞成鸟儿
飞成永生的精灵
它们在满天满地地歌唱
风一样自由
风一样任性
被大火温暖的泥土
提前催生了沉睡的种子
灰地坡的小草发芽最早
灰地坡的野花最多最红
有个地方叫“洪泾堡”
——秦始皇坑儒之处
红色的白色的野花
星星点点在青草中
如带白的迸溅的脑浆
我不敢呼吸！空气中有一种让人流泪的异香
土地是如此平坦
那些高出地面的头颅
被一盘铁耙反反复复地来来回回地耙碎了
那些被活埋者的头颅
是秦始皇的“祸根”
头颅上有一双双明亮的眼睛
一棵棵柿子树
一只只从地底下伸出的手
满枝的红色的柿子
如一颗颗愤怒的燃烧的心
风摇晃着它们
好象随时都会掷出去
2021.9.23， 晋中 · 山西大学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