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
生病的体味
作者: 梁成芳
诵读:雪儿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医院里曾看到一个生命的落幕,一位奄奄一息,弥留于世的病人。当时,她躺在床上,寂静得如同一颗夜幕里的星星。她的双唇微微张动,却说不出一句期望的话语,目光中流露出的渴望挡住了病态的呆滞,她慢慢伸出双手想要抓什么,却突然一下子像吊着什么重物似的滑落下去了……她要死了。那一刻我的心猛然间一凉,那时那刻各种耳语她已不再闻,一张张亲人的面孔也已看不清了,然而她还是努力挽留住自我的生命,即使已经是虚幻、孱弱了的生命。从这种生与死的临界点,我领悟到了生命的可贵。由此,我想到了秋风中飘落的黄叶,真正体味到了刹那芳华、红颜弹指老、人生如梦、醒时万事空的人生短暂……
有一样东西,人人都怕。啥?病。
各种各样的毛病,形形色色的杂症,差不多有一千多种,是够折磨人的。疾病,这是生活的忠告,是生命悄悄地提醒,也是身体发出的警报,在告诉你不可掉以轻心。而不少病,则是魔鬼发出的狞笑。透过疾病这面镜子,一个人可以发现人生的苦短、岁月的艰难和命运的多艰。这时侯,你便会发觉亲情、友情的可贵,就会感到以前不遗余力追求的名利地位是多么可笑和不值,从而对生命中的重与轻、贵与贱可能会有一种全新的认识。
过去生过病,现在生着病,我最恨的是慢性病了,既没有“病来如山倒”的发作,更没有“病去如抽丝”的感觉,完全是慢性折磨,像阴阳怪气的“刁德一”,一点儿也不爽快。这番心境,可比萧乾先生所说的那样:我宁可拉肚子而不愿便秘。这慢性病的软缠硬磨,完全是钝刀子割肉,虽痛,也只能痛在心里,放在肚里,只有真正的同病之人方知其中滋味。同病相怜,那也是一种知音!
人有时候有过“辉煌”反而不好,一向身体好,突然病了,反而叫人受不了。崖前的青松有时真不及风中的秀竹,前者易折,后者虽经风雨折磨,却有韧劲。
“穷人不生病,好比交大运。” 儿时母亲的话语现在常响在耳畔。但人吃五谷,必有百病,是没法子的事。其实,生病是世界上最糟的事,但也有一点半缕的益处。大凡人去医院走一趟,目睹血淋淋、惨兮兮的镜头,多少总得想通一些。生病了,男人显得比女人脆弱,中国男人生活得又过于沉重和劳累,积羽沉舟,蚌病成珠,一下病了,倒可以窥见本身的弱点,把许多东西看淡一些。我们需要有一种投身事业的超脱,因为人生是一门投入的学问,也是一门超脱的艺术。超脱给予人生精彩的一笔,使人生的画面活了起来。唯此,一个人才能对事对物对人对己看得透、想得开、识得破,生活才不会成为一种负担。
“因病得闲殊不恶,安心是药更无方。” 苏东坡讲的是静养静心静思对病的好处。“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 孟浩然更把病中的滋味说到了家。生病到底是坏事,让人失去很多。但生病是人们对生命的一种体验,是对人生的一种咀嚼。永远走马平川,岂知山道崎岖?如同“养儿方知父母恩”的认识一样,病中也会感到生活的美好似锦,如果说是黄连树下弹古筝,到底也有几分苦涩中的余甜。疾病的痛苦,也使人深刻地体味做人的道理,更深切地理解生命。疾病有时还是清醒剂,告诉你人生犹如马拉松赛跑,不是百米冲刺,需要一张一弛。一位著名作家曾把他以前“一息尚存,全力工作”的座右铭,改为“保重身体,努力工作”,这是有道理的。疾病会提醒你“多跑公园,少跑医院”是生活的真谛,让你感悟到“监狱里没咱家的犯人,医院里没咱家的病人”,是莫大的幸福!
疾病还是对情义的考验。热恋中的男女有以小病来做“试金石”,测试真情假意的。而“久病床前无孝子”,更是现实的,也是可以理解的。生了病,是命运的戏弄、朋友的慢慢疏远、亲戚的渐渐淡然,这本不足为怪。因为大家都公务、家务、事务缠身,生病之人也要有一点儿包容之心才好。况且,很多东西可以替代,唯有生病谁也代替不了。生了病,别人的关心只是安慰,有人可以当良方,有人却无济于事,只有想通一些、看淡一点,才是良药。
人和动物、植物一样,生命可贵。这世上啊,每分每秒都有人被病魔、事故、灾害夺去生命。所以,我们应敬畏生命、热爱生命,生活在一起的人应相互提醒:生活着就是幸福!

-----作者简介----
梁成芳,男,汉族,上世纪62年生。大专学历,河北省石家庄市井陉人。以小说创作和情感散文擅长,兼顾杂文、文艺随笔及理论文章的写作。作品见于《春风》《作家学堂》 《乡土文学》《北方作家》《天涯诗刊》《娘子关》 《潇河》《吐月》 《赤壁文学》 《作家文苑》《生活导报》《晋中日报、晚报》《榆次时报》等文学期刊。著有小说《早春雨夜》 《青妹儿》《小二的心愿》《老人夜话》《时光》 《成子》《大森林的那颗清泪》《情愫》《木屋》 《有一个农家小院》《流向下游的河》《孤独的潜影》《局势》 《煤炭企业里的文化哥儿们》《绵河湾的故事》《过秤》《两角菱花镜》 《麻婆婆》《残月》《葛才》《英雄安泰母亲的愿望》等多部(篇)。部分作品发表于网络文学平台和今日头条 · 都市头条。散文《菁菁 · 女孩 · 狗》获2000年全国“赤壁杯”优秀奖,《情系桑梓,余热生辉》荣获榆次时报“我与改革开放40周年”征文三等奖。有作品收入“乡土文学优秀作品集(小说卷)” ,有作品收入《中国微篇文学大观》。撰写理论文章、评述若干篇,迄今已发表中短篇小说150万字,情感散文及杂文120余篇。系中国当代文化艺术中心作家委员会会员,山西省晋中市作家协会会员,榆次文联作协会员。《潇河》文学季刊小说作家。
----主播简介-----
雪儿:西子诵读总编。私企经营管理者,曾担任电视台业余主持人。江苏大运河朗诵团副团长,浙江省朗诵协会会员、杭州市朗诵协会会员、是多家文学平台的特约主播。有朗诵培训工作室。愿用我的声音传递美好!(微信号zhulihui075920)公众号:西子诵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