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来卿哥》
作者/和文高
编辑/洛阳四绝
一个月多月下来,手中的准迁证成了烫手山芋,百般无奈之下,我想找来卿哥试试,让他给我想办法。
我把准迁证拿给他看,他既惊奇又为难,俺俩坐在昏暗的油灯下低头无语,他吧嗒吧嗒不停的抽着烟,整个屋都成了烟气。看来他也觉得有难度。
沉思良久之后,他才说“你先别着急,我去试试”。
我的心才稍有点平静,从他家回来,一直在家中耐心等待。
大约一个星期后,他来找我,说事办成了。
大章革委会红牙牙的公章盖在了准迁证上,递给了我。
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不好摆功卖好。我也只有从心里感激,也没有更多的恭维话吹捧他,纠竞他做了哪些工作他没说,我也不得而知。
又过了几天,他到家里找我,问我去公社盖章没。
我说去了几次,没找着人,其中一次找着人了,人家不盖。
他说我陪你去公社吧,找找刘俊杰书记。
刘俊杰书记在府店公社工作多年,是典型的务实干部,经常骑自行车到各村检查农村工作,各村的干部对他都比较熟,他对基层干部非常热情,没架子,平易近人。
那天来卿哥陪我到府店公社的北院,他说他单独去找刘俊杰书记。
刘书记委托公社副书记侯栾柱去办这事。
公社革委会的章也盖了,有了公社的章,到县里顺利的办完了迁移手续。
这几件大事都是来卿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疏通关系办妥的,它决定了我的人生走向,奠定了我以后工作的方向,可以这样说,来卿哥是我人生遇到的第一位贵人。
一九七五年,我在焦作当地招工后不久,还没有去上班,全国掀起了反走后门的浪潮,全国至上而下,从机关到厂矿,各行各业反对走后门之风愈演愈烈,我也不敢到焦作去上班,怕当地揭发出来,还依然在老家农村的地里干活,别人也不知道我已参加工作了。
招工单位奇迹般的每月给我寄来二十九斤河南流动粮票,二十一元学徒工的工资。
这样持续了八个月,又以工作调动为由,用瞒天过海的方式,把我的工资关系转回了偃师,调动成功了。
恰逢发小好友杨永立哥在偃师县工交局办公室工作,顺利的把我安排在了县服装厂。
半年以后,单位领导安排我带薪到北京上学深造,厂党支部书记宗维纲亲自送我到北京去学习企业营销管理,单位每月把全国统用粮票和工资寄给我,还不断在经济上资助我。
学业期满回厂后,一直从事着企业营销和管理。
后来在参加了省企业厂长培训班后,我当了偃师县服装厂厂长兼党支部书记。
来卿哥有事来偃时,到我办公室坐坐,有时住一晚,喷喷俺村的那些人和事,吃饭时喝几杯小酒,他烟瘾大,顺便给他塞几盒大前门或芒果烟,过节时还给他做过几件衣服。
再后来听说文革纠错,说他是造字号人,自然清退出了管理层,成了边缘人物。
慢慢便没有了用武之地,头上没有了光环,感觉很没面子,来偃师的次数逐渐少了,甚至几年见不上一面了。
有知识,有文化,有才干,有担当的人,种地不一定是行家,来卿哥就属于这类人。
他还看不起面朝黄土背朝天,从地里刨食的人,有点自负清高,是那种斯斯文文的人,很快就淡出了人们视线,蜕变成了游手好闲之人,时不时还带领着一帮文人或绅士到县里来告状。
无论来卿哥以什么身份出现在我面前,我都会把他看做恩人一样以礼相待。
他和玉厚哥,长江叔,崇斌叔,韩标叔,合宽哥,杜振有等到我家,我带他们到当时偃师最好的饭店,火车站前的“艳陽楼”去招待他们吃饭喝酒,他们都视我为老乡中的朋友,还说我是他们学习的榜样。
其实我就是参店村的一个普通农民,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干过什么,在乡亲面前,永远都是老乡。
已记不清是哪一年了,来卿哥得病了,得的还是不治之症的懒病,可能与他多年的思想压抑有关,也可能与他大量吸烟也有关,总之,未到花甲之年就走了。
我说他是英年早逝,也认为他怀才不遇,他有过灿烂辉煌的人生,也有过人走茶凉的遭遇。
评论一个人,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自己有自己的评判观点,任何人都不可能一生完美,人的闪光点可能就集中在那几年,功与过,是与非,任后人去评说。
至今仍怀念着我的来卿哥。
2020.8.6日写于聚贤斋
作者和文高简介
和文高,河南偃师人,中共党员,曾任偃师县服装厂厂长,党支部书记,偃师县轻工鞋厂厂长。
现为洛阳市作家协会员,洛阳市职工作协会员,偃师市作家协会对外联络部长,副秘书长,偃师市古风创作研究会常务副会长,洛阳市诗词协会偃师分会常务副会长,偃师市华夏思归客诗词学会常务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