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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父亲
文/胡姓娃
父亲离我们而去至今已5年有余了，我最不能忘却的是父亲面对困难时的坚强笑容。春去秋来，秋逝冬至，星转斗移，岁月如斯，他的音容笑貌，一切历历在目，仿若昨天。
父亲出生贫寒，一生好学。幼时因家道中落，小学三年级便辍学回家务农。1969年父亲被推荐为村小民办教师，为了教好学生，他手工抄书研读，边学边教，孜孜不倦，经过几年的磨炼，他不但对书本知识滚瓜烂熟，琴棋书画也很精通。父亲不但担任小学校长，还被评为商洛专区模范教师，后来考录为公办教师。20世纪70年代，农村人才奇缺，父亲兼任信贷员长达20余年，潜心钻研金融知识，珠心算能力在当地首屈一指，一直以来是我心中的骄傲和偶像。
父亲白手起家，从无到有。70年代，家用缝纫机在农村是抢手货，父亲克服困难给家里添置了一台敦煌牌缝纫机。他一生好学，自学裁剪技术，经他手裁制的衣服，穿在身上非常合身。过年的时候姊妹几个穿上父亲亲自裁剪制作的新衣服，别提心里有多高兴，幸福感、获得感伴随我渡过了少年时代。父亲一生勤劳，他总是在寻找生活来源，盘算着如何才能把日子过好。1975年冬，因家大人多，挣不到公分，临近年终，不但没有分红，反倒是欠队里400余元的缺粮款，在万般无奈之下，父亲承包了一处烧过木炭的栎树坡，寒冬腊月领着我、叔叔、母亲一起拉上架子车，上山拉树赚钱。年幼无知贪玩的我每每心里有怨言，时至今日总感觉愧对父亲。长期以来，我家人口多，缺粮少钱，日子过的紧巴，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父亲以他特有的毅力和信心，和母亲一起，不分白天和黑夜，战酷暑斗严寒，经过短短几年的奋斗就解决了全家人的吃饭问题。80年代初，母亲一人每天头顶满天星的蒸馍、做饭。父亲带着一帮人在赤日炎炎的酷暑下挥锄破土，赶运木料。像春燕衔泥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白天黑夜，几经周折，才盖起了干净明亮的新房子。
父亲崇尚知识，教子有方。他常说：“桃子好吃树难栽，不下苦功花不开”。以此教导我们要好好学习。在父亲的言传身教影响下，1979年我考入商洛农业学校林果专业。入学后，父亲经常到校找老师了解我的学习情况，鼓励我好好学习。当我中专毕业走向工作岗位，他依旧关心我的成长与进步，要求我时刻不忘自己是农民的后代，鼓励我努力工作回报社会。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姐姐也上了洛南县教师进修学校。父亲在教育子女的同时，也深深影响着下一辈人，在他的影响下几个外孙个个出类拔萃。
父亲为人谦和，心系乡亲。父亲深受乡亲们的敬重，是大家公认的能人，邻里谁家有大事小事都喜欢找父亲聊聊，让父亲拿主意，邻里有什么纠纷，在父亲的劝解下，也会烟消云散。谁家有红白喜事都请父亲去当大总管，当亲戚和朋友有困难来找他，他都会倾力相助。面对家乡水电不通，信息闭塞，父亲看在眼里，记在心中，经过自己的努力和探索，先后解决了队里的自来水、用电照明、固定电话、电视接收的难题，帮助大家过上幸福生活。
父亲经常教导我们做人要厚道做事要踏实。他常说，人这一辈子，不在于取得多少成功获得多少荣耀，漂亮的光环既可以照亮你也可以毁灭你。胜利当然值得高歌，但不能让他冲昏了你的头脑。失败虽然惋惜，但一切皆可以重来。人跌倒不可怕，可怕是爬不起来，从此一蹶不振。父亲还说，他不能陪我们一辈子，要我们学会自立，自己的路自己走，他无心也无力陪我们到永久，因为人终究要老，会有生命终结的那一天。就在5年前核桃成熟的那个8月，父亲因病终于丢下母亲和我姊妹6个悄然离世，享年75岁。望着父亲的遗容，我潸然泪下，我再也没有父亲的坚强臂膀可以依靠，再也看不到他那坚强的背影和慈爱的面庞。
如今，踟蹰于老家的门前，没有父亲的庭院已是人去楼空。昔日的乡邻少了一位热心的长者，村上的街巷少了一位为大伙热心奔波的老者的身影。而我们做子女的，从此也如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没有了归宿。走过门前，仿佛还有父亲的身影，依稀还有父亲的声音。逝者已矣。我只能在回忆中缅怀父亲的教诲，在照片中再见父亲的面容。父亲大人，儿女应该怎样才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怎样才能完成您对孩儿殷切的期望呢?在这乍暖还寒的初春里，儿子思念的泪水一遍遍滑过脸庞，绵绵的思绪飘向远方。
我的父亲，我最亲爱最可敬的人，让我常跪于您的坟前喃喃细语吧，说说我的想念，叨念您对儿子的疼爱。如果再有来生，我还做您的儿子，让我在您的面前给您说说话，念叨自己的烦恼和困惑，您会不会再给儿子一个抚慰，一个笑容呢?
作者简介： 胡姓娃，男，生于1964年10月，陕西洛南县人，高级工程师，从事林业技术推广工作40年。商洛市林学会会员，洛南县县级十百千人才工程人选，第三届陕西青年科技奖推荐人选，陕西省核桃等干杂果经济林专家。在《陕西林业科技》、《中国现代化建设研究文库》、《安徽农学通报》、《陕西林业》等省级以上学术刊物上发表林业专业学术论文20余篇；曾荣获县政府以上奖励十五项，其中省、厅级林业技术推广成果奖三项。有多篇散文在《青年文学家》杂志、《陕西农村报》、《秦岭文学》上公开发表。热爱林业，敬畏自然,崇尚山水田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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