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记忆中的雨
作者:庄木
诵读:雪儿
自从进了城市,处处是水泥路,出门上班不必再受雨水之扰,于是对雨的感觉越发淡漠了。这次回故乡探母,正好赶上下雨天,便坐在窗台前望着纷纷落下的雨滴发起了呆,思绪悠悠地飘回了孩提时代。
春雨贵如油——这话说得一点不假!我村处在平原地带,尽管多数耕地是水浇地,农民却也总盼着在春季来场及时雨,能省下不少柴油钱哩!浇不到水的沙冈地只能指着老天爷了,如果春雨及时,人们就会争分夺秒把山药栽上,把玉米、红豆、豌豆点上;如果春雨不来或者来得太晚,人们只能眼巴巴望着天空叹气了。
说句实话,我对春雨并没多少好感,毕竟那时我还不了解大人们的心思,只知道大人们雨天更忙。他们头顶条旧化肥袋子,拉起化肥赶往地里,弄得我和妹妹们经常连热饭都吃不上,不得不用玉米饼子蘸些盐、香油填饱肚子。
我记得奶奶经常说得话是“该下雨了”,如果这雨果然来了,奶奶就咧着嘴笑着对我们说:“我的话真灵!”如果总不下雨,奶奶便不断重复那句话,有时还会在院中间的石桌上摆上些贡品,燃上一柱香,对着天念叨一阵。我们说她是在搞迷信,她则骂我们对天不敬。尽管如此,有时整个春季连一滴雨都不下,奶奶便悄声骂道:“这该死的老天爷为啥没雨呢?都把雨下到哪儿了?我小时候雨可比现在多!”
我不知奶奶讲得在不在理,又不敢跟她顶嘴,只好跑到街上玩,发现街上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好像也是在抱怨老天,嫌它不公平。等我上了大学,才知道雨越来越少的原因跟森林减少、工农业过度用水、水污染有关,这大概是“自取其祸”吧!
我对夏天的雨还是比较喜欢的!那雨虽然不是大就是小,小的时候连地皮都湿不了,大的时候不是泡了这家的房子,就是把那家的墙头弄塌,要不就是把村里的路弄得泥泞不堪,但雨还是给我们带来了快乐,我们跑到街上尽情地玩着泥巴。大人们依旧抓住雨天往地里施肥、或抢播夏茬作物,顾不上给我们做好吃的。我们则到处捉蝉的幼虫,洗净后用油煎着吃,就跟开了大荤一样爽快。如果能在老榆树的树干上采到几片木耳,用铁勺加油、加盐一炒,就能就着吃上半个玉米饼子了。
一场大雨过后,村西的河道里便有了小溪潺潺,顽皮的男孩子总是背着大人和老师到河道里玩水。大人、老师最怕我们溺水,不知扯着我们的耳朵讲了多少次,我们仍想趁河里有水玩个痛快。大人、老师把我们叫到面前,只要用指甲往我们背上一划,那白白的痕迹就会把我们的谎言戳穿,挨巴掌就是免不了的事了。
秋雨是最让我思念的!我们学生是有秋假的,而且秋雨比较缠绵,不急不慢地一下就是好几天。这个时候地里的庄稼正在旺长,需要收获的东西不多,母亲便趁雨天打几个鸡蛋、割几把韭菜为我们包饺子,要不就是到肉铺买半斤猪肉,炖上一大铁锅茄子、西葫芦之类的菜,再烙上几张白面大饼,全家人聚在一起就跟过年一样欢喜。
记得老院里有棵枣树,每年挂一树枣子。枣子成熟前父母是不许我们随便摘的,过年还等着用它们给家人蒸糕、蒸豆包用呢!我们天天眼巴巴看着树上的枣子吞咽口水,甚至羡慕起吃枣子的小虫来,梦里都想变成小虫钻进枣子里。一到秋雨连绵之时,大人们看着枣子不断往下掉就叹气,我们则兴奋得手舞足蹈,总盼雨下得再大些,雨越大掉下的枣子越多,我们吃得越香。
记忆里的雨毕竟已经远去,不仅带走了我的童年,还带走了我的青年、壮年。如今过着吃喝不愁的日子,对雨的感情却越来越淡。我看着窗外不紧不慢的雨,轻声哼起了《社会主义好》……
——————作者简介——————

庄木,原名乔建国,1965年生,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会员,石家庄市作家协会会员,石家庄市诗词协会会员,就职于石家庄市园林绿化管护中心,正高级工程师,出版长篇小说《双桐雨潇潇》《极度抑郁》《绿野春意》《倔强的紫荆花》《疏影横斜》五部,在纸媒、网媒发表诗文上百篇。
——————诵者简介——————

主播雪儿:西子诵读平台总编,私企经营管理者,曾担任电视台业余主持人。浙江省朗诵协会会员、杭州市朗诵协会会员、杭州之声朗诵团团员。是多家文学平台的特约主播。有朗诵培训工作室。愿用我的声音传递美好!(微信zhulihui075920)

特别声明:本平台作品均来源作者投稿,所有被采纳的投稿作品,仅代表作者本人的观点,如有版权问题请及时与我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