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字的发音略说方言

     前天在头条发了个有关“陌"字发音的微头条，未曾想仅一天点击量二万多，引来评论三百多，大有群起而攻之之势，确实出乎意料。

     经查头条百科，“陌”字有两个发音，"mo四声"或"bai三声”，属于合体字，"阝”是形部，"百”是声部。一般合体字的声部表示该字发音与其相同或相近。

     首先，我们讨论一下什么是方言。笔者认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没上过一天学的人与外界交流的发音就是方言。因为只要受过教育，就会受到本地域以外的文化的影响，他说话的发音就未必是方言了。所以，方言是本地域固有的、没有受其它文化丝毫影响的、代代相传的口语语言，主观臆造，以讹传讹不能称为方言。

     仍以"陌”字为例。我认为“陌”不属于本土（仅以户县周边为例）方言字。试想，本地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农他会说他遇到一个"陌（无论mo或mei）生人”吗？我认为是不会的，我是土生土长的户县人，首先，我从我的父辈人以及周围老人口中也从来没听他们这样说过，他们只说生人或不认得的人。所以我认为“陌”字是“外”来字而非本土用字，既然如此，只能读这个字的正确发音。那么，把“陌（mo）”念成"mei”的人的依据是什么呢？综合前文评论（略），一部分人根本没有根据，认为大家都这样念，是方言。另一部分人有根据，这部分人是秦腔人士，说这是从老师那里学的，老师就是那样教的，不那样唱还挨打，还有老一辈演员（包括名演）也是那是那样唱的，那么无疑老辈演员又是从更老一辈人那里学来的。那么，这些根据的可靠性就值得怀疑。除过代代相传的口语发音以外的汉字，暂且撇过秦腔唱词不说，生活中我们是不是应该根据现在官方公布的发音为准呢？

     户县有不少老年人把渭河说成“yu”河，把秦渡镇说成秦tou镇，这无疑是方言，因为渭河也罢秦镇也罢，都是固有的，有相当历史的。从老辈人口中就是那样传下来的，没有人会说他们说错了。另外，长安、户县有些地方的“天（千）、地（记）、钉（京）、铁（切）、水（匪）、树（富）、鼠（夫）、书（福）、耍（发）、生（seng）等等，再如白水合阳一带的"白Pei"、把锁子说成"朵"子、把碎儿说成“对ze”等等，这无疑也是方言，因为这些都是代代相传的，从学说话起父母就是这样教的，而不是某一个人的发明创造，所表述的事或物也是固有的，没有人会说他们读错了或念错了。即便如此，笔者认为这些发音也只限于口语或非正式场合。众所周知，秦腔就是地方戏，地方戏就是要用方言来唱，谁也没反对呀？但秦腔已经发展成为流传于西北五省的一个大的地方剧种，是不是所有的关中方言发音都可以唱进秦腔中去呢？

     笔者认为，陌(mo)生人就是陌(mo)生人，而不是mei生人（当然陌生人也可以成为熟人，也可以成为朋友），阡陌(mo)纵横就是阡陌(mo)纵横，而不是阡陌mei纵横。

     我也是秦腔爱好者（不敢自称为迷），至于秦腔唱词中的陌被唱成mei，据说是为了贴合秦腔的发音吐字特点，这另当别论。

     方言是一个地方的口语特色，也是民间文化的一部分，我们不应该 摈弃方言，但不倡导过于地域化的小众方言，我们应该说当地正宗的方言，而不是以讹传讹的伪方言。

     算了，谁又不能捂住别人的嘴，就像贾浅浅的诗、莫言的"拾麦穗”所引发的网络大战一样，就让“陌mo”者自“陌mo”，“陌mei”者自“陌mei”吧，正如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