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記事中篇第十一章（3）
作者：刘艳英
刘毅用心所在就是让大家和睦相处，以后别闹什么“莫须有”或“乱点鸳鸯谱”的事了。刘雪帮张岩做饭，妹妹刘芳也动了手，烧火的烧火，炒菜的炒菜，一会儿功夫，丰盛的大餐就做好了。张岩家现成的猪心，猪肝，猪头肉一齐端上桌，孩子们可解了馋！几双筷子交汇在一起，一曲动听的杯子碗筷交响乐！刘芳不时地制止：“别抢！慢点，你们这些祖宗们，真要命啦。”孩子们哪里肯听她的，三下五除二饱餐一顿，起着哄出门疯玩去了。刘永健和俞峰喝着小酒，吃着孩子们吃剩的青菜肉末，拉着家常，分享着工作，探讨着社会问题。张岩拉着荷花去刘毅房间沟通去了。刘雪趁此时家里没人，正好给俩人提供了疯狂亲密的机会。临行前，总要想办法和她狠狠地亲热一番。突然，门“咣当”一声。俩人的慌乱情绪没怎么稳定，俞峰和刘智他们便进来了。荷花也坐下了，预感有什么事。借着醉醺醺的酒劲，俞峰问：“雪，为什么弃学？”刘智说话了：“这事怨我，家里穷得饭都吃不上。雪儿弃学了，我也没怎么拦着她。”“俺后悔莫及，让小雪去复读吧？不过，他老师要求和他订婚后，才能出钱让她去复读。”荷花觉得说了实话不妥。屋里空气异常紧张！俞峰说：“大姐，照实说吧。” 荷花怯怯地看了俞峰一眼，吞吞吐吐地说：“小雪的初中老师张正光，托人来提亲好几次了。媒婆捎话说，张老师想供小雪读完高中去考大学，条件就是嫁给他。小雪说考虑的，俺可没逼她。去考大学好，可又觉得用婚姻当条件有点不妥。俞峰明白了：“都是我的错，好几年没回来，想不到家里竟然发生这么多事。” 刘毅的表情没法表达，他很生气也很内疚。想不到自己几个月没回家，妈妈竟然撒了弥天大谎来阻止自己和刘雪而且差点害死她，还让张老师有机会乘虚而入，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俞峰沉思片刻：“大姐，让刘雪跟我去北京读书吧，我供着她完成学业。”“那，翠平那？”“算了，我也舍了。”俞峰很伤心的样子。“舅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舅妈不同意，我坚决不去！” 说完，刘雪出去了。 刘毅跟出来，脸色铁青得很不自在：“雪，张老师来提亲，你还说考虑考虑？脚踏两只船还是想气死我？你真行啊你……” “哥别说了，越描越黑。我不会嫁给他的。”“你要是爱我，就要坚定地回绝他，别给留余地！” 刘雪心里堵，眼圈瞬间红了，“哥，我只要你。”他把她抱在怀里诚恳地说：“怪我妈，我给你道歉宝贝，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好吗？”“你说呢？”四目相对，俩人如释重负地笑了……击掌为誓，重归于好。俞峰要走了，让刘雪送他并告诉荷花，“如果太晚，就让刘雪住在姥姥家，你们别担心。”路上，俞峰大发雷霆：“雪，为什么这么任性？说弃学就弃学。这是关系到人生和命运的大事！你该与我商量商量吧？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人生吗？你呀，太放肆了。”“舅舅，我为难，也不甘心，反正……您别生气了，我找机会回去复习就是了。”到了姥姥家，刘雪刚进院子就把姥姥姥爷从炕上喊下来了。她见了姥姥就像见了亲妈，搂着姥姥问这问那，说着开心话。逗得姥姥脸上乐开了花。姥爷看着俩人亲如母女，在一旁美美地抽着烟，眯着眼睛偷笑。只有在姥姥家，她才觉得是自己的家。俞峰看得出来，女儿在姐姐家真的太委屈了。他觉得头在痛，心里也不舒服。刘雪和姥姥在灶间一阵忙活，炒了几个菜，做好了晚饭。岳父收起烟袋：“峰啊，咱们喝几杯吧，俺刚打的老白干60度。”“好啊，我正想和您喝几杯呢。雪，上菜！”翁婿俩准备一醉方休。今天在刘毅家喝的酒没全消，可他今天就贪上酒了。只有在老家，才可以自由自在的喝酒，无拘无束的聊天，痛痛快快的说心里话。他喝了酒话就多，“爹，我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被谁喜欢？莲花因我而去，我痛在心里，恨死自己。如果我的命能换回莲花的再生，我宁愿为她去死。原以为，我和翠平会恩爱一辈子，可是她变了，变得自私自利，变得暴躁，变得不可理喻……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俞峰摘了眼镜，狠狠地抹一把眼里的泪……他觉得这壶酒好苦，呛得泪好烫。岳父的泪水不由得在眼里打转。岳母悲伤着，安慰着，“别想了，越想越难受。” 刘雪的心一阵酸楚，舅舅何等坚强的人，心里也有苦，有痛，有遗憾，更有脆弱的一面。痛是因为在乎，在乎是因为有爱，爱是因为血浓于水，因为恩重如山。俞峰喝多了，说话有点多。一直到半夜，岳父陪着他，直到他把烦心事全倒出来，之后，倚在被子上迷迷糊糊地睡去了。岳父和岳母疲惫不堪，相继睡觉去了。 刘雪陪着俞峰睡在小炕上。三间小屋就两个炕，她和舅舅只能这样，盖上被子和衣而睡。天没亮她就醒了，凑到舅舅身边，慢慢地依偎在他身上。就像小时候那样依偎着他，她想再找找那种感觉，再找找那种依靠和亲情。俞峰醒了他在闭着眼睛想事情。此时，他感觉到孩子在呼唤他，带着孤独和期盼！他侧过身，用他那宽大的胸襟予以父爱的慰藉，心中的酸楚，让他这个大男人渐掩欲滴……刘雪感觉到舅舅在难过，她动了动身，企图把他的悲伤情绪降低为零。俞峰佯装睡意朦胧：“雪，我今天就走了，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吗？”“没事，舅舅放心吧。”“雪，跟我走，否则，回学校去。读书是多么重要？知道吗? ”俞峰心里很明白，她是舍不得刘毅。可是，如果她再这样执迷不悟，将来的结果将很不乐观。俞峰身为法官，判断事情有超人的想象力和预知能力。他知道孩子社会经验不足还固执已见。“雪，你非要去撞个头破血流而不接受别人头破血流的经验吗？”“舅舅，我的人生轮回注定了今生的宿命，可我不甘心。给我点时间，我会找回自我。”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