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鸟叙

（长诗）

张志

一

暴风骤雨，雷电闪烁

天地洗礼，慢慢静去，慢慢静去

天空混沌间忽然撕开一道裂缝，金光迸发

突然飞出一只金鸟，犹如金笔写意

它的美，它的鸣叫

万物不知不觉竖起了耳朵，张开了眼睛

金鸟在山野树林间飞啊飞

不知不觉变为画眉，却仍透着金骨

它与其他鸟繁衍生息，甜美地过着日子

灵巧地躲避食物链的捕杀

偶然一天，它被一农夫的大网捕获

卖到一城市老汉静思的笼里

从此，它读懂悠闲

省去满山满野觅食的辛劳

吃饱喝足每天日子后

陪着老汉到公园去找存在

它赛歌，老汉指手画脚的弧度很大

其他老汉老妇的喝彩涂抹一地

二

花开，花落

老汉老妇的神情翻云倒雾

拐杖矮了又矮

肥胖在画眉身上自强不息

张也张不开翅膀

只好费力地跳上跳下

画眉渐渐对现在的养膘生活产生了厌倦

烦恼铺开鸟笼

蹲在笼底鸣也不鸣

异梦浸出鸟笼，飘散开去

老汉眼上搭着叹息，其他老汉老妇的笑而不露

刺痛着老汉心灵深处的影子

它猛然的愤怒直往笼子缝隙挤闯

吓得老汉惊醒过来，急用黑黑的笼罩罩住

笼子在老汉紧握的手里摇晃

好久好久，画眉累得散了骨架

鸟笼静了

三

晴朗的阳光挤过阳台

舔食着黑罩子下的笼子骨头

惊醒画眉，掠走它的心

它想到外面去逛逛，晒晒这糟透的眼

与死气沉沉的羽毛，沉静下来

没再翻天覆地早闹

平静掀起老汉愉快的鼻子

嗅着阳光的味道，他提着鸟笼淌进公园

揭开黑罩，画眉惊讶地欢鸣

撞起其他鸟儿的歌声潮涌

四

一片热烈之后

突然，一位漂亮的少妇牵着一只漂亮的

小白狗，夺走了它的眼睛

少妇撒手，小白狗满公园

欢快地跑

画眉沮丧，在笼子里流着月亮的眼泪

老汉的叹气滚烫地烙着鸟笼

冻结它的鼻息

在一个大风的夜晚画眉僵硬在笼子骨头上

它的灵魂去见了阎王

在一个开花的早晨

它的金骨伏在了一只小白狗身上

嘤嘤来到世上

五

小白狗乖，小白狗甜蜜蜜

小白狗腻着美少妇在沙发上跳上跳下

在家里窜来窜去

在男主人的脸膛亲来吻去

小白狗像颗糖

粘得男主人高兴，美少妇快乐

美少妇喊小白狗为儿

漂亮衣服，爽口狗食

让它摇头摆尾

男主人喊小白狗为宝

吻了小白狗，吻着美少妇

六

小白狗渐渐长大

美少妇渐渐忧郁

小白狗的“春天”来了

美少妇牵它逛街，它总禁不住

冲对面唱着春天歌的黄狗哥哥撒娇

及卖弄摇转的尾部

“走，走，你这死不要脸的。”

美少妇不耐烦地一脚踢在它腰

“告奶奶，告奶奶……”

美少妇拽着扭头望的小白狗走

七

美少妇把自己沉闷地关一上午

太阳出来，光线透过窗帘缝

抚摸着她的秀发

小白狗凑上去舔她愁绪的脸

美少妇心慰地亲亲它

美少妇牵着小白狗走在阳光里

它的心潮啊澎湃得就要呐喊

可它却乖乖的，贴着美少妇的脚跟

走进公园里

美少妇坐下，小白狗也坐下

美少妇心慰，解开小白狗绳索

小白狗坐坐，在前后几个人间窜窜

美少妇不再看它

它逮到机会，一下往人群里一钻

小白狗在人群中东窜西窜

它心潮澎湃，它歌唱：

“我的帅哥，我的小黄狗哥，

你在哪里？我们一起去听小溪。”

“黄狗哥，黄狗哥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小白狗狂饮痴情的香槟呼唤

小黄狗在一个小花池边坐着四处张望

小白狗朝小黄狗:“汪,汪。”

小黄狗：“汪汪。”

小白狗往岔道里跑，小黄狗跟着跑

八

小白狗乐滋滋回来时

美少妇把人群翻了个遍

小白狗悄悄凑近美少妇

美少妇发现小白狗

美少妇给小白狗系上链子

“混账。”一脚朝它肚子踢去

小白狗急忙闪开

九

小白狗的肚子渐渐膨胀起来

美少妇的肚子渐渐瘪下去

小白狗想兴高彩烈

美少妇却阴郁沉沉

它不敢

小白狗吃着日渐差的狗食

快乐地:“汪,汪。”

“贱货，就你肚子会胀。”

美少妇朝它吼

“我老婆又怀孕了，呵呵，

就你是个百草园。”

男主人在床上对美少妇说

咣，男主人走后

美少妇在床上大哭一场

十

子夜的黑

小白狗出崽了

美少妇加紧狗食想把小狗崽拔大

美少妇牵着小白狗，背着小狗崽

来到狗市，品头论足

把小狗崽一只只换成了饥渴

揣了钱买狗粮，与人粮

她前，它后

来到街道岔路处

一群“背篼”在说笑打牌

小白狗顿顿，美少妇拉拉

小白狗好羡慕“背篼”

风风火火地干了活

就可以用自己的钱自由自在地打牌

全用不着学美少妇

时刻考虑着男主人裤衩里的思想

十一

小白狗死了，跳楼死的

在一个晨露的凌晨

它的灵魂向阎王报道

它的金骨窜了几条街，在一个小花园处

撞到一群被呵欠缠裹的“背篼”

逮住其中一个，倏，窝居在他的脊梁上

顿时，它感到这脊梁沉

喘息像上了枷锁，舒展不开四肢百胲

“背篼”背着背篼在街上散悠地走

突然奔跑起来，像撞鬼

像前方某一个点突然诞生了魔幻的磁铁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他们一个跟一个慌张往前方

那个点跑

唉!前面几个抢得了凌晨菜场装卸的活

其他人叹息跟着叹息

贼了心，流向菜场的各个路口

寻找活着的方向

十二

“背篼……”

中午，太阳汗流浃背

一人在十字路潇洒地一声吆呵

“背篼”们又先争先恐后起来

这次是背砂石水泥上楼层

要十八人，硬生生甩了一半多“背篼”

唉声叹气回来

“下次他娘的硬是要把脚步提快点。”

“背篼”沮丧

走着走着，“背篼”们陆续散开了

大小菜场，各街各巷

眼巴巴地祈祷突然有人招手

或者吆呵一声

十三

在城市小巷子的杂乱的瞎里

窝居着“背篼”和他们的孩子

甚至老人

一两间昏暗的出租屋

种植着他们伟大的梦想

“背篼”的孩子撞肿头颅都在县城里读书

杂七杂八的费用经常让“背篼”的脸

阴郁、焦虑、慌张

可他们啊，死不放手

他们啊，要在下一代孱弱的身上种植城市梦想

那样，深山爷爷奶奶的山歌

就可在，大山里回荡几天几夜

“背篼”的父母留守深山，留守老屋

留守那出不了粮食的几块田地

以前，一家人和牛齐上阵

要好几天，才能把种子温馨地种进细软的

土壤里，现在，几个老者老太

几天，就能把种子塞进土地里

种子好不容易冲出土地的硬壳发芽

和野草一起疯长

“能吃饱就行，能吃饱就行。”

老人们坚强着彼此

只要不耽误儿女的手、肩、背、脚

奔跑，疲惫，疼痛，时间

照顾孙子城里读书就行

他们边吃边数着玉米的个数

十四

“背篼”的孩子们，通常都不会撒娇

“背篼”冲破黑出门，拖着黑回家

孩子们自己热饭，或做饭

推进自己的学级

他们上学不用接送，他们从大山带来的脚茧

走遍城里的大街小巷

他们想把书读破

可成绩通常一般，因为他们父母文化不高

同时也忙着和日子拼命

他们不服

吃饭后，他们把灯光

绘描在字里行间

他们把老师的批评装聋作哑

把老师责备父母的话在心里藏了又藏

他们在心里回答——

“老师，我用期末的成绩给你一个答复。”

十五

“背篼”女人像男人一样强

奔跑，奔跑，出汗，出汗

一口水灌下去，一只山歌，一个微笑

就疲劳全无，继续

奔跑，奔跑，出汗，出汗

从天黑到天黑，到夜惊吓着路

在工地，离县城较远

深夜，“背篼”女人与男人们蘸着汗水

一张一张，数着算计的工钱

老板算计明天的工程

用破旧的小车搭送他们

她们不羞涩，与男人们叠了又叠

害羞什么，车里全是汗气

羞的是，工资比男人的少，明天的活落下

十六

“背篼”男人身体单薄骨头坚硬

他们不怕城市拥有他们，不怕城市抛弃他们

不怕城市把他们当着一口浓浓的痰

他们恒心带着女人与儿女这样闯江湖

风里闯，雨里闯，日里闯，夜里闯，雪里闯

生活如铁，生命也就如铁

他们要，他们要，把铁击碎

十七

大雪过后

“背篼”们还在十字路口

架着一小堆柴烤日子

一个收工回来的“背篼”累得

突然口吐几口鲜血

死亡了

金骨实在忍受不了“背篼”的

苦、累、疼

血与泪

“背篼”的灵魂还没有向阎王报道

它就从“背篼”的脊梁上脱逃

它觉得还是公务员幸福快乐

按时上下班

一切尽在不言中

十八

金骨脱逃小白狗

没有及时找到公务员的脊梁窝居

它逛了一下超市

进了几次歌舞厅

喝了一些茅台、葡萄酒、啤酒

看了好几个美女风骚的腰

去了云南、贵州、江苏、北京

名胜景点旅游

实在困了，乏了，无钱了，饿了

终将想起找公务员的脊梁窝居的事

十九

金骨昏昏荡荡在大街小巷觅了几天

在公交车上窝居在一位公务员脊梁上

那人慌慌张张，差点误了车

车里，人们眼晴催促着车奔跑

到单位，开会，办公室

整理报纸，看上级文件，写学习心得

反省前期工作成果，勾出失败

写材料，向领导汇报，向上级汇报

签字，开会，安排工作

上报工作进展，写新闻，检查工作

反馈工作得失……

向领导汇报，向上级汇报

发现问题，巩固成果，写新闻

二十

公务员有些疲惫，在广场散步

“生命就像 一条大河

时而宁静 时而疯狂……”

领导突然来电话

公务员拿出手机，一看，得一惊

及时接

“喂，你在哪里?”领导问

“我刚拿一份材料给发改局去。”

公务员稳定慌张回答

“回来，安排一下相关人员今晚加班

把工作赶出来。”

“加班，加班，累死算球!”

公务员关了手机狠狠地自言自语

二十一

文件来了，驻村去

公务员收拾背包去了乡下

来时正秋收，就拽住兴奋和群众秋收

养老保险、医疗保险要交

“怎么保险又高了?”群众生气

察言观色小心解释文件

“假如暂时没有钱我先垫付。”

公务员给自己鼓劲说

李家的低保下了，张家的低保得了

愤怒，要动武

小心，小心，一棵树种一个坑

解释文件，再解释文件

春天，来了政策，要流转土地

脱贫奔小康。这土地群众要种到心里去

把心热敷在群众脸上

解释政策，解释前景

“别动气，我是你家的小叔子，王姐的大舅子

有话好好讲。”

同意了。签协议

“乡村路我就不修，这年头做一天工

得二百三百的。那，太少。”

“路通了，拉啥都节省钱。”

打比方，作比较

“好，我们干，按时上工。”

东家与西家的矛盾。去谈判——

变成东家与西家和公务员的矛盾

白加黑，黑加白

不能请假，不能请假

不好，那小妹流产了

二十二

“爸，你在哪?”

孩子电话里蕴藏着渴望

“儿，我在走访留守儿童。”

公务员回答时小心喘气

“你都两三个星期没有回家了，

那我算啥?!”

说完，孩子挂了电话

公务员拿着电话在路上傻望前方

二十三

金骨与公务员同居才几个月

它就觉得公务员就是中年女人的痰——

外面搽胭抹粉的娇嫩

本质就是一口浓黄痰

金骨决定离开公务员

在一个阳光热烈的中午

它趁公务员熟睡时

偷偷脱逃

二十四

金骨脱逃公务员后

它成了一个逍遥散人

到处骗吃骗喝

在它骗吃骗喝的当儿

发现大小高档酒店

是商人的专利

美女肉贴肉的麻

金骨这次决定窝居商人的脊梁

但它没有饥不择食

它要选个真正的主儿

卖洋芋的小贩，太脏，太累

它不去

一元店的小店主，太琐碎，钱太小

它不去

超市老板，挣头不多，风光不了

它不去

最后，它选“天阁一方房地产”老总

能天南海北地飞，出手不担心

美女天各一方

各级层次的人物也要“荣幸相见”

二十五

一天，老总洗澡的当儿

金骨悄悄入住老总的脊梁

老总与宝贝那么，那么后

它禁不住感叹老总的快活

“哥，我跟你已一年了，

你何时和家里的那个离了?”

“宝贝，慢慢的等，

我会处理好一切。”

“好吧，我的一切都给你了，

没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我知道。”

老总与宝贝对话的深情染了一屋

飞机一飞

老总又与一宝贝深情对话

金骨窝居老总的脊梁感叹——

还是老总神了！

二十六

老总房地产开展得风声，水声

瀑布声

土地征拨，麻雀心脏带动各脏腑

四经八脉

到文件，到干部，到村干

到百姓

人心动，资金进，挖机进

工人进，材料进

胜利的前景让人心悦

私下，老总与各脏腑是“兄弟”

杯酒交心

一天下午，老总睡梦中坐飞机远航

飞机失事，从空中落下来

……

老总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二十七

夕阳的血涂了一地，基地出了人命

资金此时也上气接不了下气

没有水，也就救不了火

老总失去了神器

往日的“兄弟”也变成了“情敌”

在争抢命运的稻草绳时

老总从看守所

到法庭，到监狱

那些宝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自己好命苦

自己好命苦

哭诉累了，兴叹

自己平时弄了不少私房钱

预备了后顾之忧

二十八

“怎样才能拥有幸福?”

昏暗压着监狱的角落

金骨突然从脊梁里问老总

“迷茫啊，

以前摆小外摊时，我觉得我幸福

开小商店时，我觉得我幸福

开超市时，我觉得我幸福

开汽车店时，我觉得我幸福

做房地产时，我觉得我幸福

我的情人说，老公我爱你时，我觉得我幸福

和那些人称兄道弟时，我觉得我幸福

现在，现在……”

老总自言自语

金骨感叹:

“风光的老总也没有永恒!”

在监狱老犯打新犯

老总的痛苦中

金骨脱逃了老总的脊梁

闯入昏昏噩噩的醉酒中

纸醉金迷的人影在晃动

“怎样，才能拥有长久的幸福人生?”

它问自己，问空气

二十九

金骨在下水道沉思怎样才能长久拥有幸福

愁绪漫延开去

冲出了下水道井盖，涌向城市的

大街小巷，楼房

门窗

挤进屋内

闯荡几日，金骨发现

九品芝麻官才是一言九鼎的王

它磨亮眼睛

夜深人静的床头

窝居进一个九品芝麻官的脊梁

三十

九品芝麻官有一梦想

期待着把他的县变成生态大县

旅游大县，企业大县

那样，这一生不枉活

也不辜负祖国与上级的关心

他为他的梦努力着

白加黑地组织着他的手下

学习，涉水前面的路

“我从小就在穷苦中长大，

谁不期望穷苦人幸福呢!”

他经常这样自言自语

饥饿还深藏在他的眼神里

每当登高望远时

他总掩饰不住自己的豪情壮心

三十一

光宗耀祖的烙印深深地烙在

九品芝麻官的骨头里

权欲就像吸血虫

深深蔓延在他的血液里

主席台上一呼，台下都对他府首贴耳

也不得不俯首贴耳

台下的人每每听训导

除了认真领会会议精神

暗底下，好不羡慕他上面的威风

一切都在默默行动中

金字塔。还没有爬到塔顶

就不知道塔顶的苍凉

人性的欲望张开翅膀

谁能无过，谁又有过?

政绩，政绩

奋斗政绩的同时，还要快，快，快

汽车快需要汽油，火车快需要电

人的肠胃消化快需要食物与

酱油、醋、盐、鸡精、味精的

滋润搭配

在追赶政绩的奋斗下

手下以及商宦的酱油、醋、盐来了

鸡精、味精夜晚也来敲响了门

钻进了卧室

奔跑的速度还得由鞋决定

谁能把欲望塞进脚趾底下?

谁都不能!

只是表现形式不同而已

三十二

九品芝麻官要着双规了，这是意料中的事

在深山，在祖宗的坟前，他

豪啕大哭，草木振动

他在深山的小路上跑啊，跑啊

起风了

九品芝麻官着双规了

酱油、醋、盐、鸡精、味精全站

进了班房。鸡毛撒落一地

悲痛阴郁，赤裸裸

金骨窝居在九品芝麻品的脊梁

也跟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

哭以前的无限风光

哭现在的昏暗茫然

三十三

九品芝麻官患癌症了

在取保就医中，手术、化疗、放疗

战争的攻杀中，伊拉克亡了

叙利亚人民流着悔恨的泪

金骨在九品芝麻官的脊梁中挣扎

它要脱逃

可这次它撞得头破血流，怎么也脱逃不了

最后只得奄奄一息继续窝居在

九品芝麻官的脊梁中

梦中，九品芝麻官在血海中奔跑

在与万千密密麻麻的怪兽搏斗

他快不行了

魂魄漂起来，向无边无际的海边漂去

金骨也随着他漂去

九品芝麻官云雾中反省他这一生

草根，学生，小工作人员，小干部

小官……九品芝麻官

金骨也云雾中也反省它走过的这一遭

画眉，小白狗，背篼，公务员

商人，九品芝麻官

三十四

天昏地暗，昏昏沉沉

突然，天际闪亮飘来一粒星

落在草地上

小草顶着露珠

一棵棵亮起来，漫延开去

小树，大树，花朵，小鸟，画眉

小鱼，小白狗，背篼，公务员

商人，九品芝麻官……

都逐渐头顶露珠亮起来了

慢慢地，那亮点

逐渐融化进他们、它们骨头中

融化进他们、它们四肢百骸

五脏六腑中

他们、它们

变成了一个个光球

那光球又慢慢幻化成一只只金鸟

向天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