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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作证〈小说〉
刘荫庄
窗帘是淡绿的，室内亮着灯，门庭处亦透着光亮，有缝隙，这是小城尽头的一家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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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的一轮明月，泻着如水的柔波。慌匆匆走过一个人，在小店旁停下了脚步。他东张西望后，俯身门缝往里瞧，一时里，他如泥塑木雕般了。室内床上，睡着个年轻女人，毛巾被裹着下体，上身则裸露着，白可比玉的肌肤上，耸了一双鼓绷的奶子，好秀气的一张脸，如满月，五官亦长了周正。女子是在梦乡，倘若醒着，那双眸必是如水的清亮，顾盼使人断魂！室内的一幅美人画，使来人心猿意马，难息去一腔欲火，但见他轻推门，闪身室内，拉灭灯，解带宽衣，如饿狼般扑上床去。女子醒来，高呼不已，一阵撕打，弱女子终不敌色狼，被致昏后遭侮，那人施欲得手后遁去，床上，醒转过来的女子喊过一声悲切恨恨的话；“挨千刀的，我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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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如同往常，早早地醒来，月己隐去了西天，有泊泊的水声，那是窝头河，从远方来，又绕城滋润了这方土地。
小河不息的流淌，带着小城故事小城风情，载着人们的悲欢，年复一年的弹奏着永不休止的岁月之歌。
春风秋月，夏雨冬雪，二十四载，小城出落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今日，她正艰难的从小城尽头走来一一是从那小店走来。她无暇顾及身边匆匆忙忙的行人，有清风阵吹，摇曳了路边的花木，一只没了主人的狗，孤独的在拐角处洒尿。
路的尽头，拐来了一条野野的汉子，他身上裹着一身破旧的军衣，络腮胡子，浓眉豹眼，厚厚的嘴唇，微露着可咬碎铁的牙齿。
她一腔愤恨，一副认知的神情，盯着对面的男人，女子茫然四顾着。
巧极，朝阳路上又过来了她熟悉的人。
来人是区公安局刑警队长焦依勇，这焦依勇四十有六，一付黑红的脸上皱纹满布，剑眉凤眼，下巴上胡子稀疏无几，他走路身轻如燕，若无正事在心头，总爱边走边哼曲，此际，焦依勇的口中正哼着："上写着秦香莲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的京腔。
“抓坏蛋！抓流氓呀！……”是她在喊。
啊！焦依勇雅兴顿消，循声放眼，但见不远处一女子正拽着一条汉子，推推搡搡向他移来。
受害人指控，且又扭上门来，付依勇当然认真的受理了此案。他选将挑兵，把队里精于此类案件的两个刑警队员也调入侦破组。
受害人和被指控人，焦依勇还都熟悉，受害人是小镇心悦理发店店主花展容，被指控人则为城郊居民单身汉路成宽。
这花展容时年24岁。其父早年在天津理发，顶上功夫超众，后退休回乡。花家有女初长成，女承父业，也就在城乡结合部开起了理发店的营生。花展容面色、身材娇好，性格也豁达开放，聪明伶俐，把个老爹的技艺全盘学得，又精研女活，所以也就把心悦理发店打理的风生水起，享誉城乡，理发的客人每日如过江之鲫，因经营有方，花展容自有了进项不菲。挣得来，又舍得花，花展容穿着总引领时代新潮流，人凭衣裳马凭鞍，又加之天生丽质，花展容就更有了光艳照人，丰姿绰约，她在店中坐，行人隔窗瞧不止，她在街上走，路人回头总是瞅。
再说被告人路成宽，祖籍小城东边第一庄，该人在部队服役四载，复员回故里，父母双亲重病相继辞世，路成宽欠了一身债务，手中羞涩，至今未娶，眼下在一个建筑队干小工。路成宽少言寡语，每日早出晚归，常是一把锁头守门户。焦依勇对路成宽也略知一二，这起因路成宽曾有过为刑警队小院打地平的结识。
刑警的眼睛是超乎寻常的，对路成宽，焦依勇先是有了非其作案的判定，继而，职业的敏感又让位了操守，不能先入为主，放纵一丝可疑！又加之受害人一口咬定路成宽，岂能于其人作无罪放过。
靠证据说话，是合格警察必备的素质，连续一周，焦依勇的生活里，没有了昼夜之分。大量取证工作过后，焦依勇熬了个眼红头晕，但毕竟有了一丝释然。
侦查历程这样过眼，事发当日晚间，路成宽在“大年初五”小酒馆与工友喝酒，八点半散场，十一点才到家，工友和邻居有人指认，此间，路成宽回家，必经心悦理发店，由此可判定路有作案时间和条件。
侦查员初始的文字报告放在焦依勇的办公桌上，刑警队长眉头紧皱，条分缕折后，他又安排了第二步程序。现场再次取证，又比对双方身上的提取物，路成宽被排除了。
焦依勇口中的曲子才响了几声，一个压抑又生，真凶现在何方？
这一天，被指控人路成有了自由身，他自锁家中，闭门不出。路成宽虽生就一付男人伟岸的身骨，可性格却柔若女性，他本份作人，从不与人争强斗狠，对于无端被人指控，也没有生出几多怨恨，反打落门牙肚里咽，丝丝缕缕中，还对花展容有了几多同情，只因花展容为他理发刮胡子尽心尽力吗？是也不是，不是也是，同一块土地上长，同饮一河水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可为什么她花展容竞说他行苟且之事，或只为她还真的不了解他，抑或人家的性格，视自家的洁贞比金子贵！认定了就要讨过所失，以雪奇耻。
小城风情纯朴，视男女间的风月事体，极不宽容半分，唾沫飞来，能淹死人。路成宽平空飞来横祸，对花展容却有了几分怜悯，这全是他的性格使然，当然，他对那个特别像自己的作孽人也就有了十分恨意。
无依、压抑、抑郁多感压身，路成宽一时里脸色有了苍白。
笃、笃……。"路成宽开门来。"焦依勇临了门。
“噢，是焦警官呀！他人去医院了。”
路成宽的北邻刘姥姥蹒跚着过来。她面向焦依勇，手指着路家的门户又道：“他才走不时会儿，这孩子不像缺德的人呀！想不到，想不到！"刘姥姥连连顿足。
焦依勇心事重重，才要转身离去，刘姥姥己近得身来，左顾右盼后把缺了牙的嘴巴送到焦依勇的耳际悄语；“我说焦好人，你可不要为人情毁了自己的前程，冤该有头，债该有主，不报不到，时候不到，孩子，你大妈眼里可进不了沙子的！”
"路成宽没罪！”折身而去的焦依勇扔过一句话，心中百味杂陈。
作者简介:
刘荫庄，作家、剧作家，高级警官。河北省公安文联原副主席，河北警察协会副秘书长。河北省出版协会常务理事。国内外公开发行杂志《警视窗》月刋执行主编、主编、社长。（1994年1月~2004年12月）；《燕赵警视》杂志社社长。（2005年1月~2009年9月）；《警察之友》杂志主编。2011年1月~2013年12月）。著有长篇小说《洼魂》（团结出版社）；短篇小说集《燕子声声》（花山文艺出版社）；报告文学集《沉重的蓝盾》（花山文艺出版社）；散文集《野渡斋笔记》〈团结出版社）；散文随笔集《远方》 （团结岀版社）；中篇侦破小说《最后一个登机者》（大众文艺），中篇侦破小说《洼声〉（大众文艺）。自选集《收秋集》、《心路丝语》、《四色土》等。电视剧《古镜疑踪》、《古镇警魂》、《古塔枪声》、《古道邪风》、《4 . 18指令》五部。其中《古镜疑踪》中央电视台播放，全国23个省市电视台转播，外四部河北电视台播放。《4.18指令》获影视剧奔马奖。小说《燕子声声》被省广播电台制作配乐广播，作为全国省级电视台交换节目。560篇散文、随笔、杂文被中央及各省市文学平台制作朗诵。
被评定；河北省专业技术拔尖人才，传略收录《中国专家学者辞典》、《中国青年作家名典》。
主播简介：
小薇，原名张薇。中国近百家网络平台首席主播。文字作品在微信公众号偶有发表。《南方诗坛》，《炎黄文学》等诗社主审音频诵读部长。朗诵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徜徉在文字中是我的梦想。为诗歌插上翅膀飞翔是我的渴望……
约稿138.0419.0656
2021.01.01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