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播』

《在弯弯的小路上》(3)

作者: 宋道星  主播:梦锁清秋

     天亮了，睡的正香的陈卫东，被妈妈的开门声惊醒了。他赶紧起床，今天妈妈要到舅舅家去，要带点花生和糯米。

     陈卫东收拾好东西，妈妈也做好早饭。吃了早饭，陈卫东正要送妈妈去上车，赶巧他堂哥陈卫军要上街，他就把妈妈要带的东西托堂兄带去，妈妈对儿子一人在家不放心，叮嘱一番跟着卫军走了。

    昨晚的乌云散了许多，天空布满了鱼鳞状的云块，能不能见到太阳，还不好说。陈卫东回到院里就忙着喂了猪又喂了鸡，拿起扫帚把院内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正要转身回屋时，杜丽的弟弟小明来了，他递给陈卫东一个信封说:"小东哥！这是姐姐叫我给你的。"

     陈卫东接过信封问:“你姐姐呢？"

     “她走了。"

      陈卫东还想问点什么，这时刘向梅挑着水路过这里，主动热情地跟陈卫东打招呼。陈卫东擦着头上的细汗回应着刘向梅，打完招呼小明已走了，陈卫东只好拿着信封进屋了。

     刘向梅把水缸挑满了水，便打开自己的房门，拿起梳子，对着小圆镜开始梳头了。她松开一只粗黑的辫子，前一梳，后一梳，左一梳，右一梳的细心梳理着。不一会，松开的这只辫子又重新辫好了。扎辫的皮筋断了，她放下梳子，一手捏着辫稍，到窗台上拿皮筋。刚到窗台前，好象听到窗外有声音，朝窗外一望，见陈卫东气呼呼的从窗口扔出一个纸团，心想发生了什么？杜丽昨晚和陈卫东在小屋说话，她听不大清楚，早上又看到小明给陈卫东一个信封，她估计一定是和杜丽有关，心里就很想知道。

      刘向梅自己也不明白，现在不知为什么越来越关注陈卫东了。虽然他们小时候是青梅竹马，但现在由如萍水相逢，行同路人。今天早上还是自己厚着脸皮主动找他打招呼的。

      有人说的好:"爱情"虽然人人都会接触，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真正体会到它的含义。有时候你自以为爱了一个人，其实那并不是爱，有时“爱情"早已悄悄的来到了你的心里，而你还不知道或不敢承认。刘向梅现在正是这样，她常常沉浸在自己记忆的回味中。那里珍藏着爱的幸福与甜蜜。但记忆中，也往往烙印着刻骨铭心的伤痛与辛酸。

      七O年的春天，刘向梅和陈卫东一起开始上学了。那时的他们同扒一张桌子，同用一个书包，来回由小东背着，无论是谁的铅笔、小刀或橡皮擦，谁想用就用，不分你我。后来随着年级的升高，书本越来越多，他们才一人一个书包，来回还是小东背着，同去同回，天真无邪。可谁曾想这两颗紧紧贴在一起的童心会在一天突然分开。

       一九七四年，天旱人闹，庄稼无收，人们生活困难。秋后，生产队收点稻子又不准私分，粮食堆在稻场上，社员无米下锅，队长也没有办法。

     陈卫东家母子俩，就靠母亲一人劳动，家里成份不好，劳动日工分低，平时分点点粮食俩人吃，说啥也不够。尽管母亲是种瓜种菜的能手，但近年自留地都被没收了，瓜菜半年粮的靠山也倒了。没办法，母亲只得在放工后就去挖野菜，象荠菜、野萝卜苗、红梗菜、灰灰头等，挖回家洗干净，倒进锅里，放点盐，有时加点碎米或粗面什么的，烧熟能吃个一顿两顿。

      一天上午，天下着毛毛两，队里收工早，小东妈便挎着篮子去挖野菜。快到中午时分，小东妈便挖了一篮野菜回来了。她走到稻场不远的生产队山芋田时，看到那山芋就想到家里一点粮食也没有了，今天又要净吃野菜，自己倒能受得住，可小东这孩子老是说野菜苦，不想吃。为了儿子，她想挖几个芋头回家烧给小东吃。她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就战战兢兢的从田里挖了四、五个拳头大小的山芋，埋在野菜下，挎起篮子，慌慌张张的往家走。没走多远，正好迎面碰上从稻场下来一个人，他叫王义山，二十八、九岁，单身一人，是生产队的民兵排长，人们都称他“王排"。他管理生产队治安，很少干农活，官不大，权不小，他有身为大队副书记的姐夫做靠山，生产队长也怕他三分，在生产队里是地道的“王牌"。他借看管为名，常把队里值钱的东西拿回家。这不，队里的稻谷放在场上，他负责看管，可一有机会就往家里偷。这会他正把一袋稻往家背，迎面碰上了小东妈。

      陈卫东妈一看到王排，立刻吓得腿都软了，惊恐的低头站住了，腿抖的特别厉害。王义山背着粮袋正匆匆往前走，猛抬头看见一人站在跟前，也吓了一跳。他整天管治安，现在自己把队里的稻子往家偷，要是被社员们知道，是有点不好说，当他看清是队里的专政对象时，稍稍放了心。他大摸大样的放下肩上的口袋，由于放得太快，几粒稻谷从袋口蹦了出来，掉在地上，他很快用脚踩盖住，但还是见被眼前这个富农婆发现时，就大大咧咧地 说:“这是生产队选的稻种，我抽时间顺便扛到仓库去，你看什么！”

      “是……是，我不看，我什么也没看见。"卫东妈不住的点头，她知道王排在撒谎，她管不了，也不敢管，倒是怕这位王排大人会发现她篮里的几个芋头。她越是害怕，越是朝篮里望，越望越害怕。她是被眼前的这位王排给整怕了:每次运动来，她总要被这位大人罚跪多少天。现在她偷挖了队里几个芋头，要是被这位大人知道，那还了得。小东妈害怕的直往下缩，她想跑可跨不开步，她愿钻到地下去，又不敢扭头找地缝，她一刻也不能在这位王排面前停留了，多留一秒就会多一分暴露的危险。可是这位贯偷的王排，好象已从这个富农婆慌张的眼神里看到了什么，他猛地翻开卫东妈篮里的野菜。

    “啊…！”卫东妈一下跌坐在地上。

       中午放学了，陈卫东高高兴兴的回到家里，推开门，见妈妈不在家，揭开锅一看，冷锅冰灶的，出门一找，才发现妈妈正跪在刘向梅家门口。

    原来是王排叫她跪在这里，他把小东妈偷挖生产队山芋，添油加醋的向生产队长，刘向梅的大哥刘向军说了一遍。他说这是典型的破坏社会主义治安的行为，是阶级敌人对社会主义的不满，要专政，要狠狠的批斗，吃过饭就开批判会。陈卫东不知道这一切，他以为刘向梅的大哥又要无故的斗他妈妈了，他气极了。小孩也就是小孩，气极了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他从地上捡起半块砖头，对准刘向军家的东房玻璃窗，使劲掷了过去。

     "哗一！"几块玻璃被砸得粉碎，四处纷飞。

      刘向梅那天上午有病没去上学，她在大嫂的床上带小侄刘强玩耍，听到突然的响声，吓得猛一抬头，

      正好一块小玻璃向她飞来，扎破了她的前颊。

      伤势虽不重，可淌了小梅满脸满脸的鲜血。小东一看小梅那个样子，吓得扭头就跑回家藏了起来。

     小梅可怒了，她认为我俩那么好，你为什么无故的砸我家玻璃，还扎破我的头。“好！你砸我家的，我也去砸你家的。"小梅挣脱妈妈的手，直冲小东家，把小东家的玻璃也砸的稀烂，还要找小东算帐！

       陈卫东这会气消了，他知道自己闯祸了，吓得好几天都没敢出门，也没去上学。从此这俩个亲密无间的孩子，无论在学校，还是在路上或家里，谁也不理谁了。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宋道星，安徽滁州人，无职无业，喜欢文字游戏，所拼凑之句望各位多多指导。

主播简介：尹相秋 （网名梦锁清秋）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人，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学语文高级教师。《清秋文轩》总编，《都市头条》认证编辑，中国互联网朗诵联盟会员，2020年中国互联网首届朗读大赛获得优秀奖。有百余篇作品发表在网络平台。朗诵作品接近三千首；配音秀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