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秧歌舞
作者:吴德忱 主播:沧海
在立文题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心思。本来是写“扭大秧歌”,可偏偏去掉一个“扭”字,换了个“舞”。在下总感到“扭”与“丑”沾亲带故,在世俗看来,扭大秧歌是最低俗的下里巴人,登不上大雅之堂。填个“舞”字,倒宽心了许多。很多东西与“舞”搭上边,大概就会阳春白雪起来。小天鹅舞、孔雀舞……,哪个不是圣洁殿堂上的贵客。想不到的是,这些年来大秧歌也有了出头天,竟然舞到春晚上去了。
记得小时候,农村从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就组织秧歌队,一直扭到出正月。每个生产大队都组织一两伙秧歌队,到公社所在地和各村去慰问“演出”。我大哥是大秧歌队的积极分子,虽有工作在身,但也想方设法参加活动。那时候,农村还很封建,大姑娘小媳妇没有人扭大秧歌,“粉头”都是男人扮的。我大哥扭的是“女角”,头戴花冠,描眉打鬓,粉头花脸,煞是好看,分不出是男是女。再加上踩上高跷,摇摇晃晃,披红戴绿,更加妩媚多姿。

那年月农村没有汽车,运送秧歌队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车。每个小队出一两辆,十来辆马车载着几十人满村的串,给军烈属和有头有脸的主拜年。我们这些孩子不惧天寒地冻,跟着秧歌队跑,有时也能蹭着车坐,直到吃下午饭秧歌队散去,我们才心满意足的回家吃一天的第二顿饭。
参加工作了,视野扩大到整个郊区。春节期间,各公社都抽调最好的秧歌队给区委、区政府拜年,这时的秧歌已上了一个新台阶。有跑旱船、赶驴、老汉推车、小老妈,甚至悟空、八戒也登了场,煞是热闹好看。
再后来,市里文化部门组织以街道或区为单位的大秧歌比赛,男装女装不用“替身”,把大秧歌水平推到了顶级。

自古以来,太平盛世自然就歌舞升平。老百姓物质生活得到基本满足之后,追求的不再是温饱,而是精神文化娱乐。改革开放促进大秧歌应运而生,应运而盛,已由民众自导自演的世俗娱乐发展成一种喜闻乐见的民族文化、街头文化、公园文化。
在职时,晚饭后我曾不止一次到公园、街角观看人们扭大秧歌。开始,有些脸红。看到男女挤眉弄眼,搔首摇臀,有些不解,有些不屑。时间久了,感到“老虎”不咬人,而且“模样很可爱”,于是由敬而远之到随之舞之。自己独占一隅,踩着鼓点,听着唢呐,扭动身躯,也很陶醉,让人乐此不彼。

退休以后,“仙居”潭麟湾,第一个“重大决定”就是加入潭麟湾秧歌队。每当夜幕降临,小区居民不少都聚集在小河畔“仙鹤来”小广场,利用“四联”物业购置的音响和“DVD”播放大秧歌舞曲,扭上个把小时。物业还给我们做了服装,买了扇子和手绢等道具,更使秧歌队“如虎添翼”。
我曾经写过“散步”一文,对散步赞誉有加。而扭大秧歌对身心的锻炼优于散步。这样说,并非是用自己的矛戳自己的盾,只是比较而言。
大秧歌舞步简单而不单调,富于变化却不复杂,忽前行忽后退,时左传时右回,可弯腰可后仰,手脚互动,颈背轴承,浑身所有关节都得到活动,从头至尾扭下来,大汗淋漓,周身轻爽,不亦悦乎!

大秧歌舞曲有很多好听的音乐,扭动的过程也是欣赏音乐、陶冶情操的过程。欢快的“梁祝”能加快你的脚步,凄楚的“孟姜女”会使你的舞步放慢沉稳,一曲“好汉歌”一定会让你忘记年龄而“张牙舞爪”起来……。
大秧歌舞是一种极普通、极常见的舞蹈艺术。扭大秧歌既是自我演出,也是欣赏别人演出。远处夕阳西下,霞云起晕,粼粼飘动;眼下人影穿梭,舞步摇曳,婀娜婆娑。那真是如蝶般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似花海叫人赞口不绝,红绿翻卷。你速度可快可慢,动作可大可小,大方舒展、粗犷豪放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如果站在圈外观之,看上去像长白山外呼啸的风,听起来似净月潭内涌动的水,每个舞者的脸上都绽放甜蜜的笑容。
原创首发

作者简介:吴德忱 ,长期从事财政经济工作。曾受聘吉林大学社会发展研究所客座教授。退休后,走进书香墨海,从文字里寻觅快乐,在快乐中安度余生。

【主播简介】 沧海,喜欢文学,爱好诵读。用声音传递真情,弘扬传统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