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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 杂谈
荷塘月色
分类: 散文随笔
日期: 2006-08-23 15:01
作者: 宣昶玮
老墙边大槐树上麻雀唧唧喳喳的叫的时候,太阳渐渐落入高墙后面去了。
残阳懒懒地照在附近居民屋顶上,泛着最后的余光。
压水井叽嘎叽嘎得响,铁桶碰撞声,木屐吧嗒吧嗒响。老人摇着芭蕉在葫芦架下闲谈,有人拉着京胡,吱呢吱呢得响,调儿有时欢快,有时凄婉。
等到午夜繁星满天,那京胡不拉了,乘凉谈天的人早已散去。我到院门外望了一下,邻家的小狗正睡得香。
看那墙上的日历:一九六九年七月九日,明天就是发薪日了。
天上月儿还是一个弯儿,弯月照耀下的是曾经淝水之战的古城。
我没有一丝睡意。夜空中繁星眨着眼,月亮弯着眉:这诱惑我实在无力抗拒,便披衣出门了。
我沿着老墙边的小径,信步而走。原来就没有想过去哪儿,现在更不去想:一个漫无目标的夜游人。
朱自清讲的真对。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但老先生没曾讲到,我爱白昼,更爱夜晚;试想夜深人静,一天的纷扰已经过去,才有了属于自己的自由时刻。读书、闲谈、乘凉、浇花,一切尽随已意:与白天相比,身心都换了另外一种状态。就象我今夜随意在月下漫游一样,才是真正的自由时刻。
我穿过一条小路,从铸铁厂后面树林边的草地上过去,翻上一道土坡。这坡下是一所小学。学校的青砖围墙上被贪走近道的学生掏了几个小洞,以便于他们翻爬。学校大院内球场上空荡荡的,一间间教室黑洞洞的,白天教室里孩子们的读书声,下课时的吵闹声,球场上的嬉戏追逐,现在都已消失。只剩下一棵棵高大的白扬树,在球场边教室外站着,风吹树叶簌簌响,似在守护着这块属于孩子们的天地。
这儿全城我都熟悉,也了解这个城市的历史。
刚才想到朱自清,也就想到他的《荷塘夜色》。今晚就去学校南面看看那里的一个荷塘吧。
这荷塘地处偏僻,又远离居民。旁边的那所小学也离的不近。塘的周围长满野草,但也有一条小道沿着四周。那是附近捉鱼钓虾的孩子们踏出来的。
初春时节,我曾带着孩子挖野菜来过一次。那时塘边的荠菜还没有开花,塘内的荷藕还未露尖尖角呢。
渡到塘边,蛙声一片,全然不因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而受丝毫惊扰。
我也无意打扰他们的。让他们尽情的唱吧。他们哪知人世间的苦难与美恶。
这塘四周有不少树,但稀疏不成林。
沿着塘埂,也有几株,今晚的月光分外明,虽不是满月,也照耀大地如水洗。
我思绪随着景色也漫散开来。
春是一年的开始,夏是一年的鼎盛;万物有鼎盛必有衰落。正如秦始皇修长城,而长城总有一天要残破败落一样。天地比人的丰功伟绩要恒久。想不朽,还真难呢。
那塘埂上的树,月下孤零零,象失意沦落的人,一言不发,失魂落魄的站着。
黑黑的树影如鬼影,阴森森的,一言不发是该讲的已经讲过了,该唱的已经唱完,在那北风呼啸的冬日里,而现在,轮到蛙儿了。
整个荷塘象戏台,春天唱罢,该夏天了。
流星在夜空划过一道火迹,是它一生唱出的最得意的一句:虽然顷刻间已成为历史,但是,流星唱过了。
月亮默默地凝视着大地,她向来一言不发,然而却见证了历史。也见证了人间的一切善美丑恶。
蛙儿们是天真烂漫的,她们以为世间一切皆美,所以才尽情的唱,从春到夏,一刻也不停。她们为一切真诚与虚伪歌唱,为真知与偏见鼓掌,让一切人都得到虚荣与满足。许多伟大者听到有这么多的美,陶醉了。再也不会想到自己竞也会幼稚与无知了。
今夜这荷塘,蛙鸣稍停,蝉声又开始了。一曲演完,另一曲又开始了。
但和蛙儿不同,蝉是那阴森大树花了钱财雇来的,它只歌唱大树,而最轻蔑小草。它又夸口无所不知,骗的学识不凡者也相信了她们。
荷叶果然如舞女的裙,月光下亭亭玉立于池塘中。风轻轻吹过,便翩翩起舞。但舞累了,也休息一刻。
塘内飘来阵阵荷香。是她们舞累的汗。
塘的四周高高低底,起伏不平。除了树以外,多的是灌丛。再远,有条马路。那路绕个弯,通向一座工厂的后面不见了。
那路通向的地方,一定还有无穷的世界。
不知何时我又转悠到了老墙边。当我又回到自家院门时,发现不知何时邻家小狗已引来了两个伴儿。三只小狗如孩子般抬头看着我,与我亲热。我抚摸了一下它们的头。
我轻轻推开自家的门,什么声息也没有。月光从窗子里射进来,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