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灰（二）     

文/清风

       小河的流水波澜不惊，无声无息地流入大海。就像时间，不知不觉地溜走，不紧不慢，却绝不停留，哪怕是一秒。小灰灰经过大家精心的照料，变化很大。首先是毛色鲜亮了很多，虽然颜色没有大的改变，但明显有了光泽。因为营养跟得上，它变得灵动起来，也有足够的自信游到天鹅中间。喂食时，它已经敢去争抢了，偶尔有大鹅啄它，它也能灵活地避开。大鹅们对它也不再那么排斥，因为这些聪明的家伙好像知道跟着它就有食吃，也就慢慢接受了它。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打乱了人们的生活节奏，也给大天鹅们带来了不可预知的困难。正值大雪节气，大雪下了一天一夜，皑皑白雪掩盖了山川、田野、湿地，水塘也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银装素裹的世界虽然美丽，但是给天鹅的觅食造成了困难，除了浅海里的大叶藻，滩涂湿地的植物根茎叶全部深埋在大雪下，寒冷的天气对体质虚弱的天鹅也是不小的考验。   

       一直在惦记着小灰灰，我早早地来到海边。雪还在下，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天鹅们有的把头藏在翅膀里浮在水上休息，有的三三两两的在水里游弋，还有的则伸长脖子四处张望。我一下车就找到了小灰灰的藏身之处，小家伙眼睛很尖，看到我马上就往岸边游来。    今天我带来了林业局下拨的玉米，有了这些玉米，天鹅们就可以顺利越冬了。由于要保持天鹅的野性和独立自主的觅食能力，给天鹅投食要按时间段合理科学地进行：过早投食会让它们对人类产生依赖，放弃主动觅食，不利于以后的野外生存；过晚投食就会让体质虚弱的天鹅受到饥寒的伤害。所以给天鹅投食也要讲究科学，把握好精准的时机。     

       小灰灰距离我一米半，其他的天鹅在两米开外。对于天鹅来说，这是它们和人类相对安全和舒适的距离，它们既给了我最大的信任，也为自己留下了足够的空间。我抓起一把玉米，伸到小灰灰面前，它歪着头看着我，却迟疑着不肯向前，依然警惕地保持着安全距离。我又把玉米撒到沙滩上，它才近前啄食，有时甚至会走到我脚边。     

       每天看着小灰灰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我看不到它的明显变化，却能通过和其他天鹅的对比知道它的成长。虽然个头不是很大，却不再弱小。在水里游弋时轻灵飘逸，速度快了很多。灰色的羽毛也开始变白，似乎很快就要实现从丑小鸭到白天鹅的华丽转身。如今的它已经渐渐融入大天鹅的群体中，看着它们一起追逐嬉闹，我很开心。毕竟对于群居动物来说，孤独百害而无一利，人与动物皆然。     

碎玉如梭，光阴易逝。春节过后天气逐渐转暖，大天鹅们要离开了。“春江水暖鸭先知”，现在的天鹅明显比以前活泼好动了，它们三五成群地忙着练习飞行，这是为向西伯利亚长途迁徙做准备。在居住地天鹅是以家庭为单位活动的，但是迁徙过程中为了相互保护，把伤害降到最低，它们以族群成行。第一批出发的是刚刚长大还没有繁殖过的天鹅，即亚成鸟。而幼小的天鹅则会和父母一起晚些起程，小灰灰也在其列。现在小灰灰正和这些幼鸟们一起飞来飞去，努力度过磨合期，融入回迁的队伍。    看着小家伙起起落落逐渐矫健灵活的身姿，我心里升起了一丝不舍。几个月来，每天给它投食，看着它成长，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亲近，这突然要远去，真像是要送别自己的孩子远行。好在它比原来强壮了很多，想必回程几千公里会飞得轻松一些吧？等到秋天，在这天鹅湖边，我还会等着我的小灰灰，它还会回来吗？还会认识我吗？但无论如何，小灰灰，祝福你，一路的风雨会让你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坚强。美丽的天鹅湖永远是你的家，这么多关爱你的人在这里等着你，相信你必定会回来！ 

徐远，威海荣成人，农民。荣成作家协会会员，威海诗词楹联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