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黄杖和衰人（外两首）

◎郭锦生

一、言语溪头

青烟搂红火，在

老冬透明脸上舞彩墨。

火盘的爱四散，成冬痛，

死了许多哆嗦。

鸡闲狗懒，怨主客多。

那些院菊，黄着脸偷听，

要看那个言语一萝萝。

话互搂缠、相吻，

在人圈成的盘里如柴，

起火，蹦出噼噼啪啪笑窝。

山牵云盖被，

石板路泛起溪头梅花梦，

招旋团团雪魂，

卷向竹海翻波，拍心脑边际。

哦，夕阳已斟满桃花酿，

紧盯竹竿挂出的

个个鸡心红柿，还有串串霜白腊肉，

它在暗偷话里思想，还欲找人

一起来个诈癫扮傻。

二、老刀、黄杖和衰人

屁股后系的竹架上，老刀

程亮在晃。照目光，照鸡声，

照狗影，照梅香，还照那

古巷山路羊肠。

旧棉袄外露的手上，黄杖

在后拔前闯。撑颜悦，撑腰杆，

撑过泥泞，又撑残霜，还撑得

朝霞满天夕阳流血。

黄杖在前撑，老刀在后晃。

衰人全副武装走向埋人竹海，

青竹琴弦在地上摇弹，他撑出

脚下颠簸的路；冬笋把春天埋地下，

他无心照录屁股后所有的张望。

三、梅李错

相约在冬的车站相恋，

总不见李花来，梅花就

坐上了开往春的头班车，白白地出嫁。

你我一起来到冬的车站，

参加梅花的婚礼。

在太阳的眼皮下，一起

在梅花幽香的嫁衣里，

我们没有抱恋，即使我们

同醉，又同坐冬的末班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