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文/九毛
1
弯月，冷冷地悬挂。
2
远离白雪的万物，以翠绿的姿势存在。
一张张笑脸，拱手相送久旱的气象。
3
风，转身，回头，迎接透明如雪的紫荆花。
然后，落花以飘逸的身姿，坠落，安静地覆盖湿漉漉的路面。
不经意的某种礼遇，总带着冰冷的面孔。
4
风在切割，手在裂开。
大雪布下的谜局，雨水都无以解开。
陷入谎言的眼神，显得有点茫然。
是否，指纹上的痕伤便是冬天凿刻的小广告？
5
雨停了。
风，开始翻阅每一片落花的烙印——
立春，雨水；夏至，大暑；白露，秋分；立冬……还找不到大寒的那一枚。
放心，大地是无法被打扫干净的。
我，分明看见。
冰爽染红的枫叶，犹如母亲含酝春色的笑容。
6
周末。晌后。
教堂里，祈祷声此起彼伏，若有若无。
神物无灵，惬意如风。
僵硬的嘴形，张合之中截取一小片段的轻叹。
读懂的人，脚步会很轻。
7
太阳出来了。
鸟鸣，从这场萧瑟的冬景中苏醒。
春的记忆，不仅仅是颓废，也不仅仅是心痛。
被冷风吹痛的人，牵念生出的翅膀，接纳不了摇曳的云烟。
白色的紫荆花，一夜之间竟是尽归泥尘。那盆缺水的蓝雪花，没有绽放也有些许日子了。
红色的辣椒，红色的紫荆花，红色的夕阳，都是南方的风景。
当我低下头时，风的影子在回望中不动声色地沉湎，像一块易碎而我从未见过的坚冰。
8
冬至。
暖阳，解开冬天的第四颗扣子。
一片，半枯的桃叶在颤抖，点头表明，生命始终没有偏离时节。
是的。
有时候，孤独是一粒音符，季风拂来，也能弄起万般热烈的潮音。
9
教堂的声音，已然静寂。
年轻的父亲，学会了用润唇膏修饰过度干裂的嘴角。
我极力地寻找适合冬天的颂词，或语句。
10
母亲说，冬好，年就好。
我想，村头那个弹棉花匠，一根弦早已弹走了家乡的残冬。
2020.12.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