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学教师,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厦门市作家协会会员。集美区作家协会副主席。作品散见于《生活 创造》《福建教育》《厦门教育》《集美风》,厦门日报晚报等。爱旅游,爱阅读,爱写字,渴望凭着文字,与你,与世界自如地交流。著有散文集《一个人的优雅》、《一杯茶的幸福》、《最美的时光在路上》,厦门女作家合集《遇见》。


外婆家的石磨
福建·柯月霞文

外婆家的石磨放在走廊一角,它由上下两扇圆圆的石轮构成,上扇圆轮侧凿一孔安上L形状的木柄,末端横柄处用长长的绳子挂在屋顶上,两手放在木柄上逆时针推磨,比直接把住木柄推更省力更方便。石磨下安着承接流液体的石槽,磨出来的米浆可直接流入桶里。
闲时,石磨上堆着斗竺、竺筐、谷箕等杂物。过年过节时,移开杂物,石磨就开始忙碌了。外婆家也就变得热闹非凡了,来借石磨用的邻居一个接一个。那时妈妈总是忙,于是推磨的事儿就由我在外婆的帮助下完成。
做年糕、汤圆需要带水推磨。所用的糯米需要浸泡一天一夜,磨的时候要一小勺一小勺放进石磨里,外婆怕我把握不好尺度,每次都让我推磨,她罔米晋水。其实推磨也不能随心所欲,用力要均匀,石轮的转动要保持匀速,要是一会快一会慢,磨出来的米浆就会粗细不均,就做不出好吃的糕棵了。
从石磨里流出来的米浆用桶接住,加糖、肉末、芋泥和调料,搅拌好,放蒸锅里蒸,就成了好吃的年糕了。如果是做汤圆,外婆会用笋筐装满满一筐草灰,再铺上一条棉布花巾,然后把米浆小心翼翼地倒进花巾里,绑紧,让草灰把米浆里的水吸干,米浆就成了米块,放在桌上揉一揉搓一搓,再掰成一小块一小块,搓成小汤圆。
做米棵的米要先炒熟,然后用石磨磨成细细的粉。不管是炒米还是磨米,都不能心急,要有耐心,火不能太大,大了,米就焦黑了。磨的时候,用力要均匀,每次放进石磨的米也要等量,不然磨出来的米就粗细不均,做的米棵也就不好。
记得那时我和外婆劳动时,才三岁大的小妹妹就独自在石磨旁边的小院子里玩耍。她忽而走走跳跳,忽而坐在地板上拿着个小玩具玩,肚子饿的时候,外婆会随手塞个香蕉或者梨子给她妹妹便很满足地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边看我推磨。
现在,人们已习惯从超市里买现成的糕棵了,外婆家的小石磨早已退休,一直默默地待在老屋的角落里。


萝卜干里的岁月

妈妈送了些亲手做的萝卜干给我,晚上我特地煮了一锅红薯稀饭,再打两个蛋,加入切得细细碎碎的萝卜干,搅拌均匀,放油锅里炒一炒,顿时家里飘满了萝卜干特有的香味。喝一口稀饭,就一口蛋炒萝卜干,我吃得耐畅淋漓,而那一段与萝卜干有关的成长岁月,也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呈现在眼前。
在我们闽南农村,萝卜随处可见,特别是白萝卜,一季收成了,还可以紧接着播种下一季。萝卜地里,一眼望过去,一片碧绿,抓住那绿绿的樱子拔出来,一个个白生生水嫩嫩的萝卜就在眼前了。白萝卜汁液饱满可口爽脆,在水里洗一洗就能吃了。创成细片,加点糖醋,抓一抓就是一份别致的凉菜了。
萝卜浑身都是宝,是我们那时餐桌上最常见的一道菜,萝卜可以熬汤,素炒,红烧,还可以做萝卜饭、萝卜糕,好像随便拿什么东西和它混在一起煮,它都可以把自己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哪怕只是加水加一点小虾米,也可以煮出一大盆香喷喷甜丝丝的萝卜汤来,在那个物质匿乏的年代,萝卜实在是帮了很多家庭的大忙了。
我刚上初中时,生产队包产到户,我们家也有了几亩田地。
除了种稻种花生,父亲还根据时节种各种菜蔬,其中种得最多的就是萝卜。记得每年入伏刚过,父亲就开始整地种萝卜了。萝卜属根茎类蔬菜,对土壤整理的质量要求很高。父亲先把土地打磨好,隆成时子,画上沟,然后弓着腰小心翼翼沿着沟播种,一撒完种子就及时把土封上,把地踩平,然后浇水。等萝卜苗出齐了,就要间苗,除虫、上肥。早季的萝卜要每天浇水,很是辛苦。
萝卜成熟的季节,我们家餐桌上几乎天天都是萝卜了,家家都是这样的,吃不完的萝卜想拿到菜市场卖,换几个钱,却很难卖出去,所以就做成萝卜干。萝卜洗净,切块,晒个半干,然后放在策箕里,撒下盐巴,用手仔细揉搓,直到萝卜干变得湿润坚韧,然后一层一层塞进缸里,封好,过段时间就是很不错的下饭菜了。那时我在学校住宿,吃的用的,都是从家里带去的。每个周一的早晨,我要用塑料袋装几斤米,再带一玻璃瓶萝卜干,那就是我几天的伙食了。那时家境好的同学,会去食堂买菜吃,我几乎没在食堂买过菜,下饭的菜,几乎都是妈妈亲手做的,最好的菜是萝卜煮三层肉,妈妈总是煮得咸咸的,说这样才不容易坏掉,可以多吃一餐。我最常带的是萝卜干,如果炒萝卜干时能放一个蛋,那已算是奢侈的了,很多时候就只是加一点油炒一炒而已。
因为常常下地帮父亲干农活,知道那一份劳作的艰辛,所以对于这样洁据的生活,我从来没有过怨言,甚至也不觉得寒酸,只觉得能够和同龄人一起上学读书,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就萝卜干吃干饭,也无所谓的了。
如今想来,很感谢那段萝卜干里的岁月,没有那时吃的苦,就没有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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