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国标,男,1959年11月生于浦东。从事文字工作三十五年,资深媒体记者,擅长于新闻观察与思考、报告文学,涉散文、诗歌、小说等文学体载。作品见诸于《解放日报》、《文汇报》、《新民晚报》,实力新媒体"人民网”等。出版散文集:《踩泥的感觉》、《留下滩涂的记忆》、《每天思考一点点》、《从土记者走来》、《六0味感》、《乡情难了》发表文字约五百万余。曾任家乡传媒办主任,《今日书院》杂志(报纸)执行主编。现为浦东文史协会会员、浦东作协会员、浦东惠南文学社副社长。现居上海浦东临港新片区。
施国标,男,1959年11月生于浦东。从事文字工作三十五年,资深媒体记者,擅长于新闻观察与思考、报告文学,涉散文、诗歌、小说等文学体载。作品见诸于《解放日报》、《文汇报》、《新民晚报》,实力新媒体"人民网”等。出版散文集:《踩泥的感觉》、《留下滩涂的记忆》、《每天思考一点点》、《从土记者走来》、《六0味感》、《乡情难了》发表文字约五百万余。曾任家乡传媒办主任,《今日书院》杂志(报纸)执行主编。现为浦东文史协会会员、浦东作协会员、浦东惠南文学社副社长。现居上海浦东临港新片区。
短篇小说:七 嫂
究竟错了谁,七嫂至死没有弄明白。
“哦,不能再杀了,宰禽的刀具都被相关部门收掉了。”一位女滩主向七嫂回了应。“有这么严重吗?”七嫂心里在打鼓,但她看到市场内的人己经带起了口罩。
七嫂是个粗人,种田的农民,现虽有了些年纪,但天天关心着电视,要看天气预报,不要负了农事。七嫂几乎没有文化,就是过去在“扫盲班”里识后几个字,每天看电视这一次不一样了,她听到了叫什么“新冠”病毒的东西,令她有好奇,她干脆不关电视了,继续让它播下去。新的东西不绝于耳。她听懂了播音员的不少话,还有专家警示的话。但有许东西还大惑不解,过去她从末听说过。
七嫂下楼了,问正在镜前打理的女儿:
“小青,电视里说的‘宅家’是啥意思?”
“噢,‘宅家’,就是叫你呆在家里不要出去。”
“那‘新冠’呢?”
“它是一种病毒的名字”
“那蝙蝠是怎么回事?”
“那蝙蝠是‘新冠’病毒寄生的野生动物,是有人吃了‘蝙蝠’,这个病毒就传开了,所以你要呆在家里,不要出门到处乱跑。”
“噢,是吗?”小青回答。
“唷,妈人家又没听你说,你瞎嚷嚷干么?”
“没做啥呀,在家里要闷死人喽,你有啥干的呀!”
宅前的路上依旧“净”着,田野箫瑟一片,似蔓延着一种叫人看不透恐慌。
“咦,防病毒不是要做好防护嘛,我看到电视里的人不都是这样穿的吗?”
翠萍一摸嘴巴,是没戴口罩,今天倒被这老太婆戳到点上了,她的防护意识比我好么。有点无语了。那不至于要用竹杆来赶人呀!
“嘻,翠萍是我过份了,我这个人的毛病就是一根筋,做事瞎猜想,你别往心里去,来,进屋坐。”
“有快递。”
“噢,你就放门口吧。”
七嫂起身,却不往外走,而是直往墙角里去,找来了一把铁爪器农具。
“怎么,你要到田里去吗?”翠萍问。
“不,我用铁爪取邮包。”
啊,你…… 七嫂我真的无话可说了。
七嫂跑出门口,就用铁爪勾住邮包拖了过来。放在门口后,又拿来一瓶热开水往邮包上一浇,说是:“消消毒。”
“唉,这不是七嫂吗,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了。”
“嗯,我趁这几天返沪人员少,只在家里呆了一二天就回来了,还好我出来早,我没被‘封城’进去。”
“唉,小青这几天我没干一点吃重的活,怎么身子骨不利索呀,也没着过凉,怎么有点发烧胸闷的感觉。”
娘,你最近出过门吗?”
“嗯,前一二天我到过菜市场买东西。”
“有没有同外地人接触过。”
“与外地的一个小妹接触过,与她说了话?。”
“嗯,说了。”
“她戴口罩了吗?”
“没戴。”
“你呢?”
“先是戴着的,后来连自己不知咋的,摘下来了。”
“说了多长时间的话,大概十多分钟吧。”
女儿步步紧逼,脸上的肌肉随之紧绷。小青知道不好了,母亲可能得“新冠”了。
小青不再犹豫了,她赶紧把母亲的情况报告了相关医疗单位。
“事情怎么会闹得这样大。”七嫂又是大感不解。
七嫂的问话医生无心解答。只说了一句话:“全家隔离。”
2020年3月
评小说人物的阴差阳错
今 音
短篇小说人物《七嫂》是一个憨厚的女人,抗疫时期在菜市场里“中枪”,最后染病死亡。小说提供了一个对病毒预控的疏忽点,而且把这样的点位用比较的手法,对疫情的防控按照前紧后送的过程来结构。小说所提供的病毒这个载体而言,从表象看也有看不透的时候。这时候就要通过对小说人物“七嫂”的防疫目的和过程来进行推理。
“七嫂”从听说病毒到宅家,先对着天空,指手划脚地大骂起来:“啥格娘的,啥的不好吃,偏要吃蝙蝠啊,弄得伲人也要像蝙蝠了,呆在家里亲戚也不能跑,一个年过得像啥样子,你们先去死吧,去死到那个盒子里去吧!”
然后安排了“浜东六指头”向“七嫂”“喊话”的细节与场景,如,“七嫂你在家里干啥事啊!”“没做啥呀,在家里要闷死人喽,你有啥干的呀!”“我在数头发,扯下一把头发数一数究竞有几根,再等一会还要数一包大米,一斤倒底有几粒米。”六指头半开玩笑地说。
这是“七嫂”对防疫的目的还处在一个被动和不清晰的过程当中,后来,“七嫂”通过看电视,逐步意识到防疫的严峻之后,便自觉做起了防护服和带上的护目镜。导致了其女儿拨打110,公安出警,闹出了一场误会。
此时,需要认真关注的是“七嫂”严阵以待的弦,是拧紧了还是放松了? 于是小说中的“翠萍”人物,由作者结构了“七嫂”“突然抢来了一根长竹杆顶着”没有戴口罩的翠萍说,“你最好不要靠近我,赶快回家”的高度警惕,但是仔细读来就会发现“七嫂”那根紧绷的弦,是由“翠萍”帮她调松的。
比如,“七嫂,不是我要说你,我也一直在看电视,防病毒专家说了,只要人与人之间保持好一定的距离还是安全的,我又不是病毒的感染者,何必要用竹杆顶我走呀,弄得这样吓人干么。”于是,“七嫂”觉得自己过分小心了。
这时候,作者又设计了快递小哥上门送邮件,“七嫂”“用铁爪勾住邮包拖了过来。放在门口后,又拿来一瓶热开水往邮包上一浇,说是:“消消毒。”
“七嫂,你大可不必呀,专家说过,邮包感染率极低,不放心,只要放在通风处凉它一会就可以了。”
怎么我又错了吗?七嫂百思不解自己这样严格的防护措施却不被人认可。不过,翠萍比我年轻,有点文化,也一直在看电视的,估计错不了。”
这时候,小说所描述“七嫂”的风险已经发生了。那就是信以为真。于是小说提出了一个暗示性的问题,信从何来。由小说所提供的画面来看,“七嫂”的信,是从专家那里来;从年轻的有点文化的“翠萍”那里来。于是,“七嫂”对防疫的警惕性,在方法上出现了偏差。
在阅读当中,所要思考的一个点,比如人物的独立思考能力,对指导生活,尤其在形势突变的情况下所起的作用,是不是靠谱。很显然,小说中的“七嫂”至少认为“翠萍”这个人是靠谱的。
比如靠谱在“七嫂”用竹杆赶“翠萍”走时,有这么一段描写,“正当翠萍生气转身要走时,倒被七嫂喊住了。“嘻,翠萍是我过份了,我这个人的毛病就是一根筋,做事瞎猜想,你别往心里去,来,进屋坐。”由此小说的形势发生了戏剧性变化。这就是阴差阳错第一步。
第二步表现在小说所要提供的发展过程,就是“镇的农贸市场”。也可以看出小说的层次感有了,很显然,农贸市场是小说的第二个层次。也是阴差阳错的第二步。
第三步就是“小青不再犹豫了,她赶紧把母亲的情况报告了相关医疗单位。”一直至“七嫂”去世。这是阴差阳错的第三步,所谓步步惊心。于是小说的起伏感有了,围绕“七嫂”防疫的目的和过程也展现出来了,就是先紧后松。乃至一直松在农贸市场里竟然不戴口罩,和一个从疫区来的姑娘说话。直至“七嫂”被抬上救护车,还没认识到“事情怎么会闹得这样大。七嫂又是大感不解。”
又于是,小说把一个惑的问题提了出来。至于惑从何来,在小说中只是提供了有限的篇幅来予以指证,比如,一个是“七嫂”的自身原因所致。另一个是“翠萍”的无意诱导所致。
这三个层面,也可以从小说的三个板块角度来认识,比如认识“翠萍”在小说中所起到的中间桥段作用,是“翠萍”向“七嫂”潜移默化地灌输了松懈情绪,但是,小说没有按照常理出牌的做法,是让“七嫂”“中枪”,而不是“翠萍”“中枪”,这就是属于小说在人物设计上所出现的反其道而行之的做法,使得小说在看似平常的现象中却埋藏着风起雨涌的信息与危机。
从常情和常理来认识,像“翠萍”这样的人物,应该由作者安排她不戴口罩,大摇大摆进到农贸市场去和人家聊天,从而“中枪”。而老实朴实的“七嫂”应该不“中枪”,从而让老实人不吃亏这种常理表现出来。
但是,小说不能按照生活的常态去如实描摹,在这一点上,这篇小说做到了,做到了从人性的角度,甚至上升到生命的层面上去思考。比如,“七嫂”“乘护士走开时,却伸出了那只已经无力的手臂把呼吸机拔了……”而“核酸化验己由阳开始转阴。但此时已晚。”这又是一个阴差阳错。可以讲,这篇小说留给读者的思考是多义和多向的。而教训是深刻的。
小说创作的本身,是按照现实相悖的角度去更多的思考人物的生命现象。比如“七嫂”这个人物在小说中,存在着愚钝意识。而也就是这种意识造成了自己生命过早地夭折这一种现象是需要思考和重视的。
也因此说,这篇小说所描写的“七嫂”这个人物是一个失败者,而根据抗疫的抗字出发来要求,假如是从符合人的心理趋阳光的一面而言,不致于把“七嫂”写死。而就小说的艺术真实而言。是把“七嫂”写死了,而且还不是疫区的人。由此,所激发出来的教训也就在于两个字:轻敌。
【评论作者简介】
今音(笔名),王荣根,诗人,小说家,实名编剧,评论家。曾获《上海文学》“中国知青作家杯”奖项。中华知青作家学会主席团委员、中国长航作协理事,上海浦东新区作协理事,浦东作协文学理论批评专业委员会副主任。《浦东诗廊》杂志编委。《今音中外诗评选》主编。世界诗歌联合总会高级顾问。著有长篇小说十五部,评论二十部,合集三部。影视签约作家。现居住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