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宝龙,兄弟走好
无意中打开日历,到今天你离开我整整15年了,刘宝龙兄弟。每当夜深的梦乡你从记忆中走来,那无限的感动常常被泪水浸满心田,是那样的珍贵。我甚至要备好一沓面巾纸,边回忆,边擦去涌出的泪水。因为,我熟悉你这个人,不仅熟悉你的音容笑貌,你的意志品德,而且熟悉你留在茫茫人间和浩浩土地上一串串脚印。在我印象中,你是个勇往直前的人,讷于言敏于行,从学校毕业回村当生产队会计、队长,1977年公社《四夏战报》派我去采访你,在田头的你,头戴一顶草帽,裤腿上溅满泥浆,嗓子因手扶拖拉机的轰鸣声中不时呐喊而有些嘶哑。看着你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握着长年战天斗地干农活被晒黑变粗糙的手,是那样的亲切。再到后来,你做村总帐会计,做村主任,你为乡亲们进组入户,排忧解难,还是一样的艰苦朴素,两袖清风,绝不让得到你热心相助的村邻招待,也不收任何土特产。你几十年风尘仆仆走过的路,既是那一代发愤图强的建设者们走过的路,也是我们励精图治的农村走过的路。你忠诚、耿直、廉洁自律。在工作上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从不偷奸耍滑、溜须拍马、曲意逢迎;遇到大事小情,总是默默扛在自己肩上;为人心底无私,心地坦荡,正气凛然,历来表里如一,光明磊落,你终因身体过度透支,突然垮了下来,到医院一查,被确诊为脑血瘤。你仍坚持在工作岗位,让人痛心的是病情发展的太凶,不到50岁的人在半年后让我们来不及道别,走得那么匆忙。无论做人还是做友,你都是我的一面旗帜。
1986年你作为邻村的村会计,为探讨业务知识,我俩常不分早晚到一起交流,并建立了深厚的友情,从此不是兄弟确胜过亲人。那段朝夕相处的日子,一直在我的记忆中,岁月越久,这怀念越清晰、越深厚。最难忘的是那次在淮安江淮旅社举办全市村级总帐会计培训班,那时夏季的炎热还没退去,中午仍是35度左右的高温,培训班的课堂没有空调,一天下来衣服汗臭难闻自不必说,而当我洗完澡去找充满臭汗的衣裤时,却不翼而飞了。再找到你,早已连同自己的衣裤一起洗净晾起,你总以我还要辅导他人为借口,一周的时间天天如此,我感动中只能默默地表达谢意。更难忘第三天晚饭后,我感到身体不适,谁知夜里发高烧说胡话,竟害得你一夜没合眼。次日清晨我醒来时,睁眼见你坐在我床前,正惊奇时,你已满面笑意地问:“醒了,好些了吗?”我说头还有点晕。你说:“知道你夜里说了些什么?”我摇了摇头,你说:“你喊难受要从这三楼窗口跳下去,吓得我一直看着你。”看你那发红的眼睑我明白了一切,令我心窝发热,分外感动,无言道谢。夜间的月光常常把梦照亮,温暖我心房,旅社的饭菜依然会在梦中飘香,宝龙你的音容依然会清晰浮现,研讨习题时品尝星光洒满时的沉醉与美好依然在心里流动。于是,借着泪光写下这段文字。
因里运河文化长廊建设,你的墓要搬迁,天要黑了我才赶来再送你一程。我顺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远远地看到了运河堤上起了雾气,近了,才知道雾气来自河面漂至墓地。河风来袭,飒飒如雨。柏叶落了一层,下面有小芽拱出,承接一隙夕晖。继而发现,圪结草、星星棵、刺刺芽、曲曲菜,长得到处都是,喇叭花在坟头上爬,蒲公英在夕辉里飘。它们从兄弟你来的时候就来陪伴,时间比那些树还早。出来时,又看到苍莽的田野,延绵似雄浑的运河,浩瀚千里。天空广漠,明月越来越亮,晚风流暖,飞鸟低徊,杨树林如屏。墓地上空氤氲的雾气,比我来时更浓了,让人觉得那是一种不朽的灵气。起伏的鸟儿不时发出清脆的叫声,那叫声好亲切,我从口袋拿出一幅你的照片寻找安慰。离别时的那一刻,这方墓地连同陵园,都被一种暗色调所笼罩,我抬头仰望天际,某种悲伤像花香,隐隐弥漫在空中。宝龙兄弟,我知道你这时已经在天堂里了,仿佛看见你的精灵似乎始终没有离开我身边,你的潜影既在天宫遥池也在人间大地。兄弟你一路走好!

作者简介:张顺志,网名:独钓月色,江苏淮安人,淮安市作协会员。崇尚本真,爱好旅游,更喜欢嗅着泥土气息,伴着虫鸣朝露,用心感悟生活。没读过多少书,却爱用拙笔留下生活印记,让生命在涂鸦的过和往中品味多彩人生。

主播简介:翁池中,网名池中老翁,江苏淮安,退休前从事科技管理及科普工作。退休后热爱文学艺术和旅游等活动。遂放飞心绪,迷上了朗诵。期许着声音形象背后自我的完善,向往淡泊超然的朗诵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