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 槐
家槐是一种普普通通的树木,没有银杏树的绚烂,没有枫叶的火辣,因为太普通,所以自古以来没有哪个文人墨客去歌颂它,赞美它。而它,却不悲不贱,默默奉献着自己的光华。
家槐腰身挺拔,枝繁叶茂,是雨中的伞,烈日的障,它是城市里一道靓丽的风景,它有着乡间独特的芬芳。
每当春风抚来,经历过严冬摧残的枝条就会吐出淡黄色的嫩芽,沐浴着阳光伸展着,丰厚着,疯狂着,拥挤着,把春天的爱挂满了枝枝丫丫。

夏日孕育出满头米黄色的花穗,一串串一簇一簇密密麻麻,随微风摆动,当花到了奔放凋零的时节,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气,花瓣飘飘洒洒,如蝴蝶般翩翩起舞,又似雪花在空中追逐。
它茂密的树冠,荫佑着漫步的情侣,乘凉着劳作疲倦的人们和顽皮淘气的孩子,还有借着凉爽在树下小憩的匆匆忙忙的过客。
初秋,枝叶间挂满了果实,象一串串绿色的珍珠,如晶莹的宝石,羞答答地躲在叶下,成熟着,饱满着。随着秋天的步伐,蓝天越加丰盛,淘气的风把一片一片泛黄的叶子目送到归途,便成了风铃,成了风景。
聆听它的声音,仰望它的娇姿,勾起我的童年往事,家槐的恩施埋在七岁幼小的心底,再次抖落出来,两眼依然潮湿。
那是一个饥饿难耐的.下午,院门有动静,急忙爬窗上往外张望,胡同前头老奶奶进了门,一只手揣在衣襟里面,进门吆喝一声“小嫚她娘”,娘急忙从堂屋出去迎接,老奶奶从衣襟底下端出一个小碗说,“喃,我煮的槐绿荡子,给孩子俩吃”。(槐绿荡子,就是槐树种子)娘感激的说,“二嘛嘛你真是个好人,你自己不舍得吃,还挂挂着孩子”,“不多,给孩子尝尝”。

娘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送走了老奶奶,娘进屋抓了一小把给了我,其实,娘跟老奶奶说话的空档,我早就馋的忍不住流口水了。
我急忙从娘手中接过来,多想一大口把它吞掉,但我没舍得,我捧在手里,恰如得到珍宝一样,我慢慢的低下头,轻轻的用嘴唇夹了几个,细细的嚼着,娘站在炕前静静地看着我吃,娘见我那么珍惜,那么不舍得吃,娘跟我说,“快吃了吧,等你姐回家时候我再给你几个”,听了娘的话,我便大口大口吃完了。吃完以后我就盼着姐姐快点回家。
那种淡淡的甜味中有一点点苦涩,细细品味还有香香的味道,我拙笨的嘴说不清道不明那种独特味道。但那种味道至今记忆犹新,每当想起来,我还会情不自禁的嚼嚼嘴,吧唧吧唧唇。

一直记得老奶奶的善良和厚道,记着那段艰难的过去。
一直以来,每当看到槐树上的串串槐籽,都会记起那个下午,那种独特的味道。
作者简介
陈道俊,网名追风,青岛西海岸新区人,山东省诗词协会会员,黄岛区作家协会会员,青岛子衿诗社会员,《六汪文学艺术联谊会》副主席兼付总编,喜欢写作,文字扑实。作品发表于《首都文学》《奉天诗刊》《于都诗词》《大西北诗人》《现代文学》《赣雩文艺》《青島头条》等文学出版社及网络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