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陵台下》(系列小说)文/张松(之四十八)秦火红
(庚戌)
秦火红
“...火红的岁月/飘扬火红的旗帜。火红的意志/燃烧火红的激情。火红的工厂/火红的农村/火红的时代/召唤那一颗颗火红的心！亲爱的听众朋友们，刚才播送的是诗歌《火红的心》，作者火红，朗诵秦红。东风公社广播扩放站，现在是音乐播放时间，下面请听歌曲《我们走在大路上》...”秦红按下播放键，上海牌磁带录音机里传出激扬的歌曲声。她转头看了看扩放机，象柜橱一样大小高矮的扩放机，随着音乐起伏，电子管也闪动着蓝白色的光亮，她又看了看墙上挂表的时间，便隔着玻璃窗抬抬手示意播音室外的小吴进来，自己开门走了出去。录音间门外，扩放站站长邢亮笑咪咪地端着一杯水迎过来：“秦红，来，喝水！胖大海泡的水，冷热正好，护嗓子的！”秦红忙接了过来：“邢站长，谢谢你啦。我都上班这么久了，你还这么客气！”“秦红，不是客气。你是我们站的人才和宝贝，不保护好不行呀！过个一年半载你回城了，要出点毛病，我可不好给你家里和领导交待那。”“站长，我可不是来镀金的，我做不出成绩来，是不会离开的。”“对，对，说得好。说得对！”
邢亮侧头看看播音室，见小吴守在扩放机旁正转播省广播电台的节目，便扯扯秦红的衣袖，朝院子里呶呶嘴。二人来到院中的刺槐树下。“邢站长，有什么事？”“小秦，你来了咱站也有两个多月了，工作做出了不少成绩。你做为公社任命的副站长，咱俩也没有细谈过，你是个女同志，又不喝酒，没有给你接风，对不住了。”“哎呀，站长客气什么？你看这槐花开得多香，你抽空摘些下来，我给大伙烙槐花饼吃，就算接风了。”“那敢䞍好了！早听说你菜炒得特别好吃！这可是何主任亲口说的呀。”“这何大壮就会瞎吹牛，哪有他说得那么玄乎？”顿了顿，邢亮接着说：“咱们站里算上你一共六个人，你住公社大院宿舍，小郭住站里主要值夜斑，公社和县里夜间如果有紧急情况广播，也有个应急。我和老邓老曾小吴住东风大队家里，离这里也不远。你和小吴小郭负责站里工作，我们三人呢负责站外外线安装工作。小吴中学毕业刚两年，到站里才一年。做过广播机电技术培训，能力有，但性格内向，不合群，平时一天说不了几句话，说句话就噎死人。你得好好带带他。还有，我让他把他的办公桌搬到播放室外间屋，你的办公桌就放在我办公桌对面，咱俩商量事也方便。”
下午大伙都下班了，秦红叫住小吴：“吴学清，耽误你十分钟，和你谈一谈。”小吴楞了一下点点头，他把记录簿交接给小郭便走过来。“咱们去站长室谈。”两人进了站长室，秦红微笑着说：“站长和大家都评价你的业务能力很强！录音机扩放机这么贵重的设备，你维护都很好。”小吴撇撇嘴：“还笑话我普通话不标准了吧？怎么回事？我来站里之前，在东风大队广播室待过几天，那次吴德贤跑来说，他邻居吴有福家的羊掉在井里了，让我广播喊下有福快去捞。我就在广播上喊：吴有福，你家的羊掉井里了，快回来捞!结果没多久，吴有福哭着喊着跑来问我：俺娘掉哪个井里了？这事被站长和小郭老邓他们当笑话传！想起来就是一出一出的。特别是站长，带头不尊重同志。当着大家的面说我把扩放站念成了扩放弹，下边社员有反映。”秦红听完小吴满腹怨气的诉说，点点头：“他们这样做是有些不妥，下次开会我批评指正他们。”听到这小吴脸上才泛出了一丝笑容。“秦副站长，你人真好！普通话播音一流，不比省台的差！”“小吴，你还是很会说话奉承人的哟！”小吴一下脸红了：“我说得是真心话，从不拍领导马屁。”“那你就给我讲讲你了解的所有情况吧。”
星期六的下午，邢站长按约好的时间带着外勤拉线的老邓老曾赶回站，一进大门就闻到菜香味，走进院子就看见秦红正在临时搭的灶台上炒菜，小吴在灶头用柴烧火。院子里用办公桌拼起了一张大饭桌，桌上已摆上了碗筷和炒好的菜还有酒。老曾直喊好香，老邓就嚷嚷：就象回到家里一样。邢站长接话：“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嘛！”说话间秦红端上刚烙好的槐花饼，让大家赶快坐下。邢站长手端着酒杯说：“来，全站的同志干了这一杯！嗯，秦副站长这酒……”“今天这杯酒─我喝了！”秦红笑着也把酒杯一端，太家一起喊好。喝了酒，大家一起又吃菜又吃饼，不住说好。秦红便说：“趁着大家高兴，我考考你们。你们谁知道这有线广播站是怎么发展来的么？”大家一下都顿住了，你看我，我看你。老邓资历老，含糊了一句：“从收音站改来的？”秦红摇摇头又扫了一眼小吴：“我告诉大家，是52年吉林省九台县创建了第一个县级有线广播站，然后推广发展来的。起因竟是一次电话线串音得来的启发，从而巧妙利用电话线发展了有线广播网。”邢站长带头鼓起掌来，大家一起喊好。“大家别急着喊好，这事是小吴告诉我的。他还告诉我，过几年不光队队有大喇叭，还会家家装小喇叭！”听到这大家一下都呆住了。“怎么，都不信了？可我信！这是站在科学基础上的分析。他还写成稿件代表我们站向上级刊物投了稿。”大家又扭头看站长，站长一顿，喊了一声好样的，使劲鼓起掌来。小吴站起来，一边向站长和大家躹躬表示感谢，一边诚恳地说：“我来站里这一年，没有和大家搞好关系，对大伙的批评指正心有抵触，影响了工作，对大伙说声对不起！”老邓老曾忙说，我们也有错，总拿你开玩笑，也向你道歉。这时邢站长起身拉住小吴的手说：“错误在我，我犯了官僚主义，错怪了小吴同志。给你敬个礼！就不用下跪了吧？”全站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秦红语重心长地对大伙说：“今天我们能在一起工作，我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我们要相互尊重，相互爱护，相互鼓励，相互支持。谁还没有缺点？谁还不犯错误？只要看到光明，改正不足，我们就一定能取得更大的成绩。来，同志们，我们再干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