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平说,女人做学问,无论对学问还是自身都是伤害。
如果我是女权主义者,我首先从周先生这句话突破,因为这句话的确有性别歧视之嫌,周先生必败无疑,我将完胜而出。
其实这一类的话至少张爱玲和波伏娃也说过,至少张爱玲引用过这样的话:对待女人,你调戏她,她说你不是绅士,你不调戏她,她又说你不是男人。
如果张爱玲是男人并把这话发上微博,当代女权主义愤怒的炮火会一致对准“张爱玲”,那么这时她们会觉得周国平那点小菜根本就不值得围攻。就像三十年前的一批红色诗评家若看了唐亚平风信子放荡的文字自白会觉得舒婷其实不值得批判,甚至他们会觉得就像袁世凱年代的大房,舒婷的诗其实很淑女。
再其实真正对女人批判足够彻底的文字均来自女人自身而不是男人,列位且读波伏娃《第二性女人》便知,这部被称为二十世纪女性圣经的伟大随笔一经问世便迎来几代女性的全面拥戴。这部作品对女性的切肤解剖和深度批判更是千百年来前所未有,而波伏娃本人正是那个年代巴黎乃至世界毫无争议的女权主义精神领袖。
这样的书一个女人看一遍觉得自己全身是病,看二遍觉得女人的所有问题都是男人造成的,看完三遍做女人的信心荡然无存,看三遍以上,这女人所到之处将城池沦陷,她所在的红尘将片甲不留。
地球那一端的女性因为踏着波伏娃的脚步成了女权主义者,读着波伏娃书的成了存在主义者,学着存在主义爱情的成了一个年代的天生尤物——中国女人因为误读了波伏娃的文字,从而成了刀枪不入的女权义士。
波伏娃说过人总是要死的。
一个理想从生到死,一个主义从诞生到死亡,一种思潮从轰轰烈烈到落花飞舞,活起来每个夜晚都翻江倒海每片舞姿都剑指山河,只是暴风雨过后,能留下的只是一片痴。
建议我们的女权英雌阁下们,要批但请先炮轰张爱玲波伏娃,这两个世间名媛倒了,周国平不攻自破。
“男人可以有一千种野心,女人的野心只有一种,那就是做情人、妻子和母亲”,白纸黑字周先生无须喊冤更不必解释,你就是这意思。
本酒葫芦喊了半辈子“女人总在等待救援”,我还说过,女人和女人都是面和心不和的,一个女人若赞美另一个女人,其实是言不由衷的。
最近本人又说,女人要么和女人斗,要么女人联合起来和男人斗。
女人是女人的敌人,过去是现在也是,将来或许不是,如果库兹维尔的基因改造成功的话。

杨红丽 国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