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战马
文/夏牧
这是一部舞台剧或的马
名叫小号角
一匹老马，战功卓著的老马
老马征战多年
穿过硝烟战火无数，伤痕累累
如今已经年迈的小号角
双目几乎失明
无法再驰骋沙场的牠
怀着眷恋抱着遗憾
从岁月的战场上下来
战马归来万木萧疏
挨近主人咫尺之近，徒有雄心
已经疲惫的小号角，欲站不能
双膝伏地，垂首欲望
那蹭蹲似腾的姿势
仿佛在听习惯了的战斗号角
可是，已经伏枥的它
半残之腿再也站不起来了
忧伤的主人，牵着他的战友
同样从烽火战场归来
同样拖着疲惫身躯，与牠对面
席地中的四目凝视
他看着牠，牠望着他
只见牠的两行老泪纵下鼻翼
一脸的忧伤
而牠的主人望着牠的晶莹泪水
欲说无语，同样一脸的忧伤
可是战士的灵魂是血与火铸就
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
热血奔涌的他不忍看着他的
战马从此膝地沉沦
无望地沉论
他要唤起牠曾经的雄性
还有驰骋不羁的矫捷
他要看到牠往日的英姿
听那嘶鸣九天的嚯嚯
于是拿出尘封已久的军号
一声勇士的旋律
随着唢呐的喇叭飞出
钢花一样的音节，在小河的岸边响起
在小号角的耳畔激荡
战士的耳膜，再没有比这敏感
英雄的热血，生来为此奔涌
刹那间，硝烟仿又复起
战火又燎眼前
这高亢激越的旋律
曾经征召勇敢的战士
也曾激越战士肱下的战马
扬鬃穿过战火，飞蹄踏过敌阵
牠的身姿腾空飞越
曾经穿过无数的枪林弹雨
牠的嘶鸣如飙呼啸
哦，这是惊心的场面
这是英雄的壮举
这是热血飞溅的岁月
可是在这垂暮的黄昏
炮火不再硝烟弥散
一切都落幕了，无声无息
这个冲锋陷阵的战场骄子
静静地静静地，卧地了
可是，英雄从不言败
热血从不止歇
一息尚存就要贲张如瀑
就要奔腾如烟
听到战斗号角的小号角
嚯地一下站了起来
刹那间，牠是那么高大
依然如往
牠是那么英姿豪壮，依然伟岸
棕色的卷毛在晚霞中闪亮
主人眼睛放光
主人举着金色的唢呐
一切归静，静得听见心跳
他和牠的心跳
夕阳留恋，不忍落山
不忍浸水仿佛凝固
这战马的英姿，这战士的身影
象远山倒映水面，象红云徘徊在河岸
一切定格了，一切不再奔腾
包括远山，还有脚下的静水
有雁飞过，盘旋回头
在夕阳中作别，向着它的南方飞去
当人们赶到河边，深深震撼了
小号角岿然不动
老战士相伏着小号角
他们如雕像一般，不再伏枥
而是站立，永远地站立
那铜质的雕像站立在这流淌
硝烟的地方流淌夕阳，流淌壮歌
多少年后，这里成为人们
缅怀战马，
缅怀英雄的地方，深深地回望
回望这诗意流淌的小河边
(看一视频有感而作于2019，12，5日下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