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塞（小小说）
文/周小夏
下午1：20医院CT窗口已排起长队。
1.30窗口拉开。
“大夫麻烦一下，机器里怎么没我的片子？”排第一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递进CT片袋子。
“片子取不出来，过期了！”窗口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大夫平静地说。
“什么，还有过期一说？”男人急了。
“对，片子太多一周之内不拿就另行处理。”女大夫脸上没有表情。
“我倒想按时拿，你们机器坏了，为这我在旅馆住了两天没拿上，又让我回家等，等了一周又说过期了！你这是什么破医院？”男人情绪激动起来。
“你别激动，看这里！上面都写着一周之内拿！”女大夫用手指了指窗口贴的一张温馨提示，说话有些强硬。
“你她妈还写着24小时取片呢，这怎么不说？”男的开始骂骂咧咧。
女大夫一看忙打电话问，放下电话对男人说：“你先站旁边等一会儿，让后面的人先约，一会给你处理。”
“我就在这等，拿不出来甭想插我前面一个人！我还得赶长途车回家呢。”
男人堵着窗口，后面队伍在加长。
“让一让，请让一让！”一个装扮入时的女孩叫嚷着，挤到窗口前。她左胳膊把男人往一旁拥；右手搀着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女人怀里抱着个小婴儿，婴儿哭哭停停声音微弱。
“这孩子才不到3个多月，从床上掉下来摔断了胳膊，望大家照顾一下，谢谢了！”女孩做出拱手的动作。人群里没有反对声。
男人看了一眼小婴儿又看看哭红了眼的母亲，犹豫了一下，立即往后闪出一个空来。
婴儿母亲把双肩包卸下递给女孩。
女孩一边翻一边问：“姐，你再好好想想孩子医保卡到底放哪了？”
“光着急了，我也忘了。”那母亲带着哭腔把孩子小心地倒给女孩，把包放到地上蹲下找。
人群中有些骚动：“你看她这妹妹穿的，还那样抱孩子，怪不得这么小摔着呢。”
“嗯，这打扮有点像那个……”两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窃窃私语，好像是等的有点儿不耐烦了。
这时婴儿母亲站起来，把一张卡递进窗口。不一会儿就塞出一个袋子。她从女孩手里接过孩子，急忙朝CT室走去。
刚走出几步‘又忽然返回身冲女孩喊：”谢谢妹妹！”怀抱婴儿弯下身去鞠了一躬，泪眼写满了感激。
“不用谢，谁见了都帮你，像他们。”她用手扫了一下这一队人，便向排在后面的母亲走去。
一袭白色的短裙衫，在初秋的午后特别扎眼；修长的腿，装在黑色的高筒袜靴里。
一走，灰绿色的大卷在肩上跳动。（完）
写于2020.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