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的红薯味 (散文)
文/歌声
红薯，在我们乡下农村，是一种常见的经济作物。红薯，又名蕃薯，红苕，地瓜。可以说，除了水稻之外，大面积栽种的就是红薯了。那些田间地头，山坡下，道路边，沟旁涧边，一片片，一块块，见缝插针，到处都是。默默无闻地点缀着乡间的风景。
在我小的时候，红薯可是家家栽种，户户窖藏。随时皆备，四季常吃。按颜色可分为红心薯，黄心薯和白心薯几种，以红心薯居多。每年的春上月份，便是插红薯的最佳时令。记忆中，父母亲戴着斗笠，穿上簔衣，在霏霏细雨里低头弯腰，把去年地里留作种子的红薯，在开春之际，用剪刀剪下刚长出的新藤，一小根一小根，五六寸长，嫩绿嫩绿，再不厌其繁地在自留地上点插栽种。因红薯耐干旱，无论雨季、旱季，都不需要特别的呵护，自在生长。到了下半年秋收季节，便是地里的红薯成熟的时候。
别小看这不起眼的红薯，在我们做小孩子那个年代可是家里的主粮哦。虽然三餐大米有吃，但红薯也当作了家常便饭，须臾不可分离。那个时候，想吃了，随时去地窖里取一些回来就好。洗干净了，可生吃，也可煮熟吃。而熟吃又有几种吃法：煮吃、蒸吃，煨吃，掺进米饭吃。可谓花样不一，任你选择。味道各异，回味无穷。我印象中，小时候经常拿红薯煨着吃，特别有味，上了瘾一般。我们家因为老爸在煤矿上班，每月有微薄的工资，所以家里除了烧柴，也常烧煤做饭。这样的话，给煨红薯提供了良好的条件。每到煮饭时，慈爱的奶奶打理好锅里米水后，盖上锅盖，开始生火。在炭火下面的灰里，总不忘丢进去几个红薯，以便等她的小孙子回来随时解馋。那时我们兄弟姊姊四个，我和弟最小，常被奶奶、母亲视为掌上明珠，有好吃的、好穿的，总留给我俩，占尽了便宜，很是幸福。
每当放学回来，或从外面玩耍拢屋，饿了，一时找不到吃的，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红薯了。这时，奶奶就会心疼地对我们说：饿不饿？喏！灶眼里煨了红薯，还没到吃饭时候，先吃个红薯饱一下肚子。于是我和弟争先恐后一副嘴馋相，在奶奶面前极尽乖巧之能事，让老人家更加心疼不已，取出火钳在灶灰里扒拉出一堆煨熟的红薯来，无限爱怜地分给我们，并深情地告诫我们：不要急，不要抢，都有份。我和弟往往急不可耐地拿过奶奶递过来的红薯，早已口水四溢了……哇！还没剥皮，就香飘满屋，甜味散开了。于是赶紧拍打烫手的红薯，撕开红薯皮，不顾一切，尽情享受美味。那又香又甜又烫的滋味，瞬间便俘获了我们幼小的味蕾，非常过瘾。看着我们吃得忘乎所以，奶奶总是温和地说：慢慢吃，又没哪个来抢。我们依然不管不顾，狼吞虎咽，蠢吃一顿，三下五除二便消灭了个精光。有时甚至把留给哥哥、姐姐的份子都吃了。奶奶也不怪我们，因为她深知，我和弟最小，理应受到宠爱。现在忆起，常感慨万千……
当然，红薯掺进米饭，一起煮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那个年代，家里总是隔三差五，在米里放几个切成小块的红薯，一到饭熟开锅的时候，就会闻到米饭中飘出的香甜味。那种泌人心脾的香甜，让人胃口大开，饭量大增。每个人都吃得饱饱的，肚子胀胀的。因为红薯里含淀粉，有足够的热量，不容易饿。
红薯是我们农家人的宝贝，生活中不可或缺。红薯不仅是上佳的主食，而且还具有多种药用价值。红薯可以抗癌。有效地抑制结肠癌和乳腺癌的发生。通便减肥。吃红薯有利于减肥、健美。红薯含有大量纤维，通便排毒，对便秘有较好的疗效。提高免疫力。红薯叶有提高免疫力、抗衰老之功效。
由于红薯这种特殊的食物，又大量种植，成为了仅次于大米的主要食物来源。在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做红薯粉，擀红薯片。红薯中含有大量淀粉，是做红薯粉的最好原料。做红薯粉较复杂，有好几道工序。首先将红薯装进箩筐，拿到塘里洗干净，用脚踩脱红薯上的皮和泥，然后用石磨一个一个磨成浆，装在一个大黄桶里。再用大麻布袋吊起来，一勺一勺舀进去过滤。等全部过滤完后，放在桶里或盆里冷却凝结成块。成块状的白色沉淀物，最后切成一砣一砣，置于竹搭子上，或簸箕里，放在外面，让其风干。风干之后，便成了粉末，就可储存在搪缸里，搪缸底放了石灰，保持干燥，不易受潮。如果想吃红薯粉了，随时从搪缸任取一些即可。煮鱼吃也好，煮白菜也行。反正它是搭菜的最佳佐料。特别是煮鱼吃，又香又甜，鱼也好吃，粉也好吃，美死了，爽死了！
另外，红薯做成红薯片也是家乡一道美味特产。记得每年母亲都要在年前赶做一批红薯片子。以便过年时把早已炸好的红薯片一片片摆放在瓜果点心盘里，款待亲戚客人。就在一碗碗色香味俱佳的菜肴里，一杯杯觥筹交错的酒杯里，一盘盘赏心悦目的点心里，农人们一年的辛勤付出，便暂告一段落。
啊！忘不了那香甜的红薯味……
深情回忆于2020.9.18观音滩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陈国生，湖南祁阳人。网名：潇湘歌声、歌声吉祥。在报刊及网络发表了大量作品。散文获过全国性大赛一、二等奖。已有近50首歌词谱曲。现为永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诗歌学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