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的山 外婆家的水》
原创 左永生
编辑/洛阳四绝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我不是仁者也不是智者,却喜欢山水。
——引子
《 外婆家的水》
悠悠伊河水,发源自熊耳山南麓,一路穿山越豁迤逦而东,像一条银色丝带串起颗颗明珠,入陆浑穿龙门,在偃师杨村与洛河汇流,称为“伊洛河”。浪头拥抱,一路欢声笑语奔黄河而去。
在洛河与伊河汇流之处,有这么一片河洲,它平坦润泽、丰腴富饶,是中原腹地的“粮仓”。
这里是华夏文明的发源地,积淀了厚重的历史文化,见证了中华民族兴衰浮沉的沧桑。这片河洲,便是被誉为“中国第一滩”的夹河滩。
我的外婆家,就在夹河滩的腹地。
在我们予西乡下,管母亲的娘家叫外婆家,管奶奶的娘家叫老外婆家。
我的外婆家是离我们家十几里远的门庄村(门庄村现属伊滨区庞村镇管),门庄村分老村和新村,老村在现在新门庄正北大概五六里,紧靠伊河的河堤南。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因这里经常涨河冲毁庄稼和房舍,村民们陆续搬到了庞村镇东边的新门庄村。
门庄村近邻伊河,滩地较多,在我儿时的忆忆中,门庄村是一个有一千五百多口人的村子,由于水利条件较好,相对比较富裕,是一个美丽富饶的鱼米之乡。村子四周到处是水塘、苇园和荷花池。特别是秋季,到处都种植着玉米、花生。因地处低洼,村子四周都建有堤围和寨墙,除住房外,四周全是水塘和莲花池,小学时期,每年的暑假和秋假,我差不多都是在外婆家度过的。
外婆家在门庄北街西头,他们家族很大,光家族内我就有七个舅舅。但据我记忆和六舅家关系最近。
我喜欢在假期内到外婆家去玩,一是他们家日子比较富裕,吃的比我家好。再者那里有许多儿时的伙伴们陪我玩的开心。在那里,秋天可以吃到嫩玉米棒、嫩花生,还可以和小伙伴们到水塘里洗澡、捉鱼、看莲花、吃莲蓬。这些,在我们老家是享受不到的。
记得最有趣的是和表哥满仓到河堤上去捉獾。獾是一种像小猪仔一样的小动物,皮毛发黑,腿很短,不会跑,胖嘟嘟的。它不但吃田鼠一类的小动物,有时也会去偷吃地里的玉米等庄稼。在村子四周的护堤上,有许多獾洞,獾很狡猾,它的洞往往有两个出口,如果人们发现了它的进口,它往往会乘机从另一个洞口逃窜。
满仓哥很有经验,他能从洞口的土层判断这个洞近期是否有獾出进,并能很快找出獾洞的出口。有一次,满仓哥满脸喜悦地对我说,他发现了一个新土洞口,让我帮助他去熏獾。
獾的洞一般都很深,不容易捉到它,必须用柴火去烟熏,它才可能从洞里跑出来。这需要两个人,一个人在洞口用火熏,另一个在出口守候,因为獾怕烟,洞里进烟后,它会从另一个出口乘机溜走。
我们来到洞口,满仓哥在周边巡查了一圈,很快在一个草丛中发现了出口,他找来竹笼子,套在洞口上手里拿了一根棍子,死死地守着洞口。
我点着半湿不干的麦桔,冒着浓烟,我不停地向洞口内搧烟,这样折腾了大概半个小时,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有点灰心丧气。就在这时,听见洞里有响声,满仓哥突然兴奋地说:“注意,獾快出来了。”就在这时,出囗处窜出一个黑乎乎的小动物,满仓哥急忙用竹笼子紧紧扣住它,用手把它逮住了。这个獾胖嘟嘟的,足足有七八斤重。我们把獾带到家中,关在笼子里。它可能受到惊吓,不吃不喝,过了几天,舅舅让满仓哥把它杀了,把獾油放在一个瓷罐里密封好,埋在了院子里。外爷说,獾油是治烧伤的特效药。
门庄村北二里多地便是伊河,离村几百米便是河堤。河堤和河之间的地方有很辽阔的河滩。河滩地面积不固定,因为每年夏季涨河,伊河河床随意滚动,河滩地由于沙土松软,种花生最好。
村南面的水塘里,到处种满了荷花,每年夏季荷叶碧绿、荷花娇艳,莲蓬丰硕,真是美极了。对我有极大的诱惑力。
那时,荷塘是生产队的,为了防止人们随意采摘荷花莲蓬,在开花的季节,生产队会派专人看守,我和表哥会利用中午休息,看守不太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先采一片荷叶,在荷叶的掩护下悄悄地下塘偷采莲蓬,嫩莲蓬的味道和嫩花生一样,香脆可口。
每到花生收获季节,我会到花生地里去复收花生。那年代花生在农村还是比较罕见的食品,对我来说,更有很大的诱惑力。每天我可以拿个小锄头,在别人收过的花生地里一锄一锄的翻动,如果运气好,每天可收到五六斤。每当看到这些小收获,心里有一种无比的满足感。一个秋假我可以复收近五六十斤花生,外婆把这些花生晒干,让我带回自已家。
难忘和满仓哥在水塘捉鱼,村里到处都是水塘和苇塘。水塘不深,一般深度在一米左右,最深也不到两米,水很清,但鱼很多,在池塘边上就能看到成群的鱼在水里游来游去。
满仓哥捉鱼的工具很简单,实际就是一个没有底的草篓子,我们用这个草篓子在水中按来按去,只要发现哪里冒水泡,有鱼群就朝哪里按,一上午差不多能捉半脸盆大小不一的鱼,大点的鱼拿回去炸了吃,小一点就又放回了水塘。
在儿时的印象中,外婆家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伊河在村北堤外缠绕而过,村庄的四周是水塘和苇园,村里有荷花池,我还可以和小伙伴们在水塘里光着屁股游泳和捉鱼,给我无限乐趣。记忆中的外婆家就是我儿时的水上乐园。
《老外婆家的山》
我的老外婆家(奶奶的娘家),是在我家南面相距十五里之远伏牛山下的肖村(南寨)。村子的南面就是起伏连绵的伏牛山。那里沟壑纵横,连村里都有很深的沟,真是山高石头多,出门就爬坡。很小的时候就听父亲讲山里的故事,那里有狼,有野鸡。有时狼会在晚上结伴到村里偷百姓家里的鸡和猪羊,还有狼吃小孩的故事。说有一年村里有个叫石头的青年人在山里狼窝里偷捉了一个小狼娃,带回家玩。结果晚上十几只狼围着石头的家叫了一晚上。村里的人害怕了,叫石头赶快把狼娃放回了山里,结果狼不再结群到村里骚扰了。
类似这类故事很多,这些故事对我影响很大,小时候虽没见过狼,但心理上对狼有一种惧怕,因此小时候很害怕到老外婆家去,主要是怕狼。在我读小学三年级时,有一年秋假随奶奶到老外婆家去,晚上心里总还有一种怕遇到狼的恐惧。一到晚上,吓的我就不敢出大门,好象有无数狼躲在黑喑中。
第一次上山,记得是和金梁叔去山上放牛。金梁叔家养有两头牛,一头黄色母牛和一个半岁小牛犊子。
早上,我们早早的吃过饭,就赶着牛上山去了,来到山上,找一块野草肥壮的地方,把牵牛绳一松,不用管它,任牛自由自在的吃草。第一次进山,觉得山特别美,到处都是大石头和满山遍野的酸枣树,还有说不出名的野果。
秋天,山上的景色很美,各种野花争奇斗艳,绚丽多彩。再加上各种酸枣一类的野果子,对我有无限的诱惑力。我记得有一种叫牛铃铛的野果子,如核桃大小,味道酸甜很好吃,不过这种果子不好找,它往往长在峭壁上,有时一个上午仅能找到几颗。
去山上放牛,中午一般都不回来,去时会捎点馒头一类的食品,中午就在山洞里吃点馒头休息一会。牛不用管它,它就自由自在的吃草,也不远离。天快黑时,牛也吃饱了,我们就赶着牛下山回家。
每年农历九月下旬,老外婆家的村子有一个会。这个会很大,每年都要在南场唱几天戏,特别是晚上的这场戏,看戏的人较多,戏台下卖水煎包、羊肉汤、粉汤的有好几家,除了大人认真看戏外,小孩们多是在大人引领下去买吃的,至今回忆起那水煎包香味扑鼻的味道,仍垂涎三尺。
老外婆家离山近,一家人都是石匠,农闲时他们去山上起些大青石块,在家门口制作成过门石、门蹲、喂猪石槽拉到会上去卖,换些零花钱。
奶奶出嫁时,我的老外爷光捶布石、压布石,各种石槽就陪嫁了快一车,至今家里还存留有各种制作精美的石头制品。
我的老家在旱地坡区,在那年代水利条件极差,基本是靠天吃饭,庄稼也是一季小麦一季谷子,产量很低,童年的记忆基本上是吃不饱肚子。因此,在我的童年对山对水无比的喜爱,外婆家的水和老外婆家的山弥补了家乡地理环境的缺陷,让我童年往返于山与水之间,增加了我童年的无限乐趣,丰富了我儿时的思维和爱好,开阔了我人生的经历。
直到成年,每当回顾起外婆家的水和老外婆家的山,心里总有一种美妙的感觉,无比怀念那个时代,那绿绿的山、清清的水给我留下了美好记忆。那个时代,人和自然和谐相处,相伴相生,让人无限留恋。
作者简介:
左永生,洛阳人,网名诗乡墨韵,洛阳巿作家协会会员,偃师巿作协高龙分会会长。偃师作协古风研究会顾问,高龙文化诗社社长。自幼酷爱文学,尤其以写农村乡土文学题裁为专长。先后有数十篇文章在全国报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