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车祸的女人
作者‖郭梅花
“吱，吱……呲，”公路上紧急刹车声，划破那个秋天的早晨，终于被迫停稳的大货车，司机师傅还坐在车内抱着方向盘，没还过神来，车旁已经有许多人围在车旁，有人在敲车窗户，一边大声喊着“撞着人了，司机师傅，快下车，”还有人打了120电话，有人报警，司机下车来，紧张的看了现场，赶紧打保险公司的电话，查看车祸现场，留下可靠证据。
交警，120车几乎同时到达，交警用丝带保护现场，劝离围观群众，法医下车看了被撞人的伤势，发现此人已经没有了呼吸，摇着头，叹着气，不用救了，只等家属来，一起去做伤亡签定，交警与法医一边交换意见，一边拍照，记录一些数据。
围观有人认识被撞的老太太，当然也认识他儿子，立即打了她儿子的电话，等他来到，再进行下一步工作。
路上的行人，一路走，一路向同行人说着这个事故，有几个人亲眼，或亲耳听到那个激烈的刹车声。
“出车祸了，那个老太太被车撞了，”“哪个？严重不严重啊，”这带话的邻居接着说：“就是那整天在街上，垃圾桶旁，转悠的老太太，没了，当时就打120电话，法医下车看了看，不用救了。”又一人说：“太惨了，大清早就这么一个活人，分分钟的事，说没有就没有了。”旁人听了悲伤的说：“可怜的老太太，真就放心走了？”不一会，整条街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她的儿子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悲痛的喊：“妈呀，可怜的妈妈，您怎么了，快醒醒了，我还带您回家，我养您，快起来，走了，咱们回家吧，妈，妈？”周围的交警已经到达，围持着现场，有熟悉她母子的邻人拉起爬在地上痛苦的儿子，几个合力才架起在一边，也流下同情的泪，但是旁人是冷静的。要他快通知其他家属，后面还有许多事要办，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侯。
这是发生在200O年的秋天，当地农民正在采收棉花的季节，发生事故的地方，是农民工聚集在那儿，每天都有几百上千的流动劳动力，在那儿坐车去棉花地，待天大亮时，一切恢复平静，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当天的人们，惊慌失措了一阵之后，确实有点吓着了，但是第二天，就象以前一样，正常的人来人回，等车的，接人采棉花，就像昨天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哪年都会有几起这种交通事故的，或大或小。
这个老太太，是1959年支边到这儿的。不知道的人，都把她当做傻子。整天穿着破烂的衣服，在垃圾堆里寻找别人丢弃的水果或剩饭剩菜，也有走到谁家正吃饭，会给个热馒头或打点菜给吃的，却也没见她生过病。
她共生养了五个儿女，都曾试图把她接回家中养老，衣服换洗干净，洗头洗澡，安排好食宿。但是过不了一个星期她又回到这几条大街上，继续流浪，随处吃喝，家人也很无奈，只好随她去了。
听人说，只因七几年，坐在马车上，去队里挣工分，因马被惊吓，一车人都被抛至路边，摔着胳膊的，碰到腿脚的，伤到好几个人，都无大碍，休息半个月，就恢复了，唯独她是脑袋着地，当时就昏迷不醒，送到医院抢救过来，医治之后，就是脑振荡，从此留下后遗症，一会儿想起以前的事，笑着说个不停，一会又头痛如裂，谁也不认识，办理了病退之后，再也没能上过班，就成了那样，久而久之，就成了人们口中所说的傻女人。
其实，有时她很清醒的。时间再推到几年前，她会记着老乡们，在路上见到，也会笑嘻嘻的躲在一边，嘴里却轻轻的喊：“老乡，她们都是老乡，”眼睛里泛出少有的清亮的光芒，只是停留的时间很短很短，当这些人拿给她一些食物之后，她会走到一边，静静的吃饱喝足之后，找个到方再睡上一觉。不会去关心那堆老乡们在说什么，可能正在诉说自己的过往，和那次与自己有关的那次事件？可眼下她在乎的只有手中的食物，可以不用去发愁吃什么，别的任何事都没有这个重要。那些老乡啊，看着她的身影，还能想起，那一趟火车上，拥挤的坐着青年男女，还有一个她，虽然素装，却有一张热情洋溢的笑脸，还未完全脱净，略显稚气的她，才十八岁，那么年轻，从未想过未来的少女，怎会想到这才十几年，就落到这个地步？
还有那个秋天的早上，不知被哪个浑蛋，踢的肚子上到处是淤青，痛的她满地打滚，终于想起最近的一户老乡家，使出吃奶的劲拍打大门，才叫醒了老乡，流着伤心的泪，呼救：“老乡，老乡，有人打我，你看啊，你看，好痛，好痛！”老乡从她眼中看到了求助，和受尽委屈的泪水在流，气愤的带她去了派出所报案，然后卖了份早餐，吃饱之后，送到她儿子家里，静静养伤，调理身体，不在话下。
此时的她，像极了受委屈的孩子，需要亲人和老乡的保护。人们惊奇的发现，她不是完全傻，她也有清醒的时侯，不然怎么知道叫老乡家门，而不是别人家？
这才过去几年？她就越发糊涂，尽然就去躺在大公路上去睡觉，还不到一个星期，就发生了这场不该发生的交通事故，用这种方式结束了她的一生，从此再也感受不到人间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也许，对她来说，这是解脱，但愿她去的地方，拥有鲜花和美食，健康和快乐永远伴随着她！
【作者简介】
郭梅花，笔名，无语，新疆博尔塔拉州精河县人，出生于1973年，毕业于伊宁市中专学校，喜欢读书，写作，听音乐，唱歌，在浅墨与音符中追求心灵的纯净。还喜欢徒步，旅游。在山清水秀中寻找人生的轨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