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湘西
张中峰
对于湘西的认识，一直都是停留在电影电视以及书本上的，重点来自电视剧《湘西剿匪记》。 从那里边粗略的了解了一点湘西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在隐约的记忆中，曾读过沈从文的某篇文章，谈及过湘西，但那已是很遥远的事了。可心心念念的，总有说不出的向往。又因为一个女人的原因，我有机会两下湘西，虽然走马观花，但感悟却不谓不深。
一 怀化的雨
新年过后，大西北的天气欲暖还寒。冰雪虽然开始消融，但夜晚的气温还在冰点以下。那一夜，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到了湘西，见到了小向。梦中的一切模糊又矛盾。早晨醒来，纠纠结结，总也放不下梦中的情境，牵牵扯扯的食不甘味。时近中午，我突然不再纠结，决定去湘西！说干就干！就这样，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开始了。
经过五十个小时火车的颠簸，我到了湘西重镇怀化。时间已经是北京时间晚上十点半了，天早就黑了。走到出站口，远远的就看见小向在灯光下的人群中向我招手。她是专门从麻阳来怀化接我的。我们是一年前从婚恋网上认识的，她离异我丧偶。我们本来觉得初次见面可能会认不出对方，约好了认不出来就打电话，但想不到老远就认出来了。这真得感谢当下的网络。到了跟前，我们没有说话，很默契的相伴着往街上走。
这个季节，我的家乡新疆还在下雪，而怀化的大街上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而且树仍然是绿的，给人一种特异样的感受，润润的舒适。久违了的雨滴落在头上，心里有说不出的快乐，感觉街上柔美的灯光也在温和的向人问候，好暖。
小向知道要下雨，带上了雨伞，一路上她坚持为我打伞。一米六的她给一米八的我打伞，很吃力。她把手举得高高的，但雨伞只高出我的头一点点，不但影响我的视线而且她还时不时的淋在雨中，我要接过来打她又不肯。她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在雨中漫步，甚至爱脱光膀子在小雨中彳亍。由于初次见面，我不好坚持，就由着她，一直到进了街边的一个餐厅。我知道，她是心疼我奔波几千公里来见她，很辛苦。其实在我的心中有的却只是快乐。
小向问我想吃什么，我不知道湖南的饭什么好吃，一时决定不了。我抬头看见墙上贴的饭菜谱里有馄饨，就叫了一份。小向为了陪我，也叫了馄饨，于是我们在那家餐馆里一人吃了一碗馄饨。说实在的，比浙江人做的馄饨味道差远了，也许是个例吧。我喜欢吃汤饭，最爱吃的就是馄饨和兰州牛肉面，吃得久了，就知道味道好不好。我敢说，我对于馄饨和兰州牛肉面的评价是有相当水准的！
火车到达怀化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去麻阳的车了，小向下午就在宾馆开好了房间，当晚我们就住在了怀化。
第二天出门，小雨仍淅淅沥沥的下着，街道被雨水打的湿漉漉的，也洗得很干净。小向仍坚持为我打伞，无奈，我只好在附近的市场上买了一顶帽子戴上，她这才不再坚持了。她又不知道，我是不爱戴帽子的。我时不时把帽子脱下来拿在手中，感受雨滴落在头上的清凉。小向看看我，说我是个怪人。
怀化的街上有些地方还保存着不少古老的建筑，大街上很多老字号的牌扁仍在高挂，让人感觉到了文化的传承和历史的沉淀，一种尊敬的情感油然而生。是啊，历史曾在这里逗留过、寂寞过、疯狂过，而且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湖南的文化是纵向传播的，是历史的传递，有深度; 而新疆的文化则多的是横向传播，是中西文化交汇冲撞的产物，有广度，两者各有所长。在我来讲，湖南的文化让我感到新奇、神秘，急于探究。
清晨在街上行走，看到街边有卖各式各样东西的摊位，雨天也没有阻止这些勤劳的人们，他们打着伞仍在工作。街上虽然有点紊乱，但祥和的生活气息却十分浓厚。商店大门敞开，生意红火;市场开放，人来人往！没有安检，没有栅栏！就连政府的大门你也可以随便出入！这样的情景在我们新疆已经很久不见了，我们以前也这样啊！这种差别又勾起了我对恐怖分子的仇恨！他们反人类反社会，愚蠢的跟在那些反华势力后面，受三股势力的鼓惑，打砸抢烧，肆意破坏新疆的社会稳定、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使新疆失去了以往的安宁与和谐！民族团结受到了影响，人民生活受到了影响！新疆的形象受到了影响！这种痛只有广大的新疆人自己知道！
看到怀化的繁华与安宁，心中很是羡慕。同时，眼前的情景也让我感受到了生活的不易，尤其在地少人多的南方显得更加突出，这样的天气，人们也不休息。早就听说过南方人的勤劳，今天一见果然不假。
我看到路边的摊位中有人在卖一种白色的厚饼，小向介绍，那是糍粑。书本上早就见过这两个字了，现在才对上号。我想尝尝，小向说还要加工，等回家了由她来做给我吃。
初来乍到，湖南人给我的印象是相对于新疆人他们略微显得矮小一点。可能是由于水土气候等原因，女人长的水灵，男人长的节约。我就想不明白，同样是湖南人，毛泽东为什么就长得高大？就因为是伟人？世上的事有些真说不明白！小向曾说过她自小有个烦恼就是长得太高了，不好嫁，我问她多高，她说一米六！我真无语啊！我妹妹一米八追的人成群！湖南女人高了不好嫁，新疆女人矮了不好嫁，原因都在男人！女高男低在哪儿都不受看。湖南女人高了不好嫁是因为湖南男人个子小，好脆弱的自尊心啊！见到了我，小向第一句话就是:这么大一个人！也难怪，在怀化大街上我们所走过的地方，还没有碰到比我更高大的人。
我们在怀化匆匆忙忙的转了转，就登车去小向的故乡麻阳。相对于城市和城市里的那些高楼大厦，我更喜欢大自然的原始美！
怀化给我留下的记忆除了那悠久的文化氛围，再就是淅淅沥沥的雨和那把温柔的伞。
二 麻阳的山
麻阳给我的印象到处都是山，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植被茂盛，郁郁葱葱。最高的山似乎叫西晃山。麻阳县城就在众多山峦的包围之中，城里的街道也高低不平。麻阳还多水，最有名的就是锦江。锦江在县城围着猴子岩转了个圈，伙同梅水和尧里河等河流把县城割成了几片，然后又拽着这些河流向城外流去。由于锦江在县城转了个急弯，所以锦江一桥江水从左向右流淌，而到了不远的锦江二桥江水又从右向左流淌。初来乍到，我以为自己搞错方向了。后来小向带我去了猴子岩我才终于弄明白了。
猴子岩就在县城内，在锦江的一个小洲的洲尾。那儿是锦江的转弯处。洲没有名字，从远处看，象个大大的感叹号，猴子岩就象是感叹号的那个点。因为经常有年轻人去约会，所以有人就给起了名字，叫鸳鸯岛。猴子岩上没有猴子，也许以前有，小向也说不明白。初听名字，觉得猴子岩肯定很高大，上面有猴子飞来跳去，采食野果，呼呼喝喝，令人向往。可到了实地却让人啼笑皆非。猴子岩很小很矮，三面环水，景色倒是很好。上面有些建筑物，都有点时间了，破败不堪，和县城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小向幽幽地说，这儿以前可热闹了，小孩子最爱来玩，现在没人来了，也没人管了。不管什么建筑，只要一荒废就有点阴森可怖。猴子岩也一样，大白天的，都给人阴暗的感觉。猴子岩的半壁上塑着一只猴，孤零零的坐着，寂寞的看着江水发呆，这更增加了猴子岩的落寞。好在猴子岩的旁边正在改造，相信过不多久猴子岩又会象以前一样充满欢声笑语。相信麻阳不会让这个风水宝地永远破败下去的！
麻阳县城水多，自然桥就多。什么锦江一桥二桥三桥，梅水桥，尧里一桥二桥，彩虹桥风雨桥等等大大小小好几十座。让我这个北方人大开眼界。
让我吃了一惊的是，在麻阳县城，我看到了滕代远纪念馆，原来滕代远是麻阳人！我的见识确实让我很惭愧！碰巧那天没开馆，我只是在门口看了看。听小向说还有个滕代远大道。湖南人对祖国，对党，对革命先烈的态度从对滕代远纪念上就能看出来。不愧是毛主席的同乡！
第二天小向领着我在县城游逛了一天。我们看了锦江，梅水、尧里河;去了锦江边的中心广场，看了广场边的锦江阁和风雨桥;看了好多处古老的建筑。特别是锦江阁和风雨桥，虽然都不古老，但给人以对历史的敬畏，这是对自身文化的挖掘和传承！是对祖先的尊重，对历史的认可！这是民族精神发扬和光大！
认识小向以前我根本不知道湖南有苗族，还有个麻阳苗族自治县，现在，我对麻阳肃然起敬！站在风雨桥上，你会在脑海中出现人们风雨天在桥上聊天避雨的情景，温馨惬意。小向指着江边的一处地方告诉我，那儿就是她们舞蹈队经常练舞的地方。她们和另几个舞蹈队一起，担起了麻阳县春节联欢晚会和其他活动的大梁。她给我看过麻阳县春节联欢晚会的录像，很震撼，一个县能把晚会搞成那样真令人钦佩！说起舞蹈，我不得不再说说麻阳人的精神面貌。除了下雨，广场上每天从早到晚至少有五六群人在唱歌跳舞，不仅是大妈，男女老少都有，都充满了朝气、阳光和自信！小向告诉我，还有几个广场，情景都一样。还有一些河边路边，也有好多人在跳舞。有这样的底蕴，也是麻阳春节联欢晚会办的好的原因之一。
中午，小向领我去县城有个叫“破烂食堂”餐厅吃了湘西有名的大碗饭，其实就是自助餐，有晕素十几种菜，大碗米饭。吃什么菜，吃多少米饭随自己的意，条件是不许剩，每个人十元。价格之低让我吃惊。我心里想也就湖南人饭量小，换我们新疆恐怕一个月都撑不下来。我有个远房兄弟在集体食堂一次吃了三公斤东西，六斤！还有一次吃五十个新疆大包子三大碗粉条汤的。虽然那都是极少数，但十元管饱在我们新疆全是女人恐怕都撑不住。我自己吃一碗汤粉也就半饱。在“破烂食堂”我就吃了两大碗米饭。内地东西便宜确实不假。
第三天，小向领我去了她小时候生活的地方爬山。那个地方我记得很清楚，叫三家村。
我们从县城租了一辆三轮车，向小向的出生地三家村出发。这种三轮车当地人取名叫"慢慢游"。坐过以后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名符其实了。车子呼呼呼吃力地喘着，慢慢地往前挪。由于我的体重达一百公斤，小向也有六十公斤，三轮车显得十分吃力。在途中的两个稍显陡一点的坡道上，我和小向不得不下车步行。到了村口，我们付了车费，留下了车主的电话号码，商量好下午来接我们，车主便回去了。
三家村座落在一个山坳里，山的名字叫髻子脑，村民们就住在山脚下。坳里平坦处是稻田，田里满是收割后的
稻秧茬子。稻田边一直到半山腰，都是桔子树，青翠碧绿。有的树上还挂着零星桔子，黄澄澄的引人流涎。看我盯住桔子看，小向跑过去给我摘了一个，说这也是冰糖橙，不过都是不好的，没人要了才没摘。我尝了一下，确实比在小向家里吃的冰糖橙味道差远了！其实我更爱吃那种当地人称作纽荷尔的橙子，甜中带酸，果肉丰满柔软，入口就酥。我从小不怎么爱吃桔子，吃的时候都是把果肉吐掉，光咽果汁，没少挨大人的骂。说我生在穷家还长出了怪毛病，糟蹋东西！在小向家吃纽荷尔我第一次连果肉带果汁一次咽下去了，还觉得很爽，从没有那么痛快过！我觉得比他们说的真正的冰糖橙好吃，冰糖橙光甜不酸，味寡，果肉渣相纽荷尔多！这可不是说大名鼎鼎的冰糖橙不好吃，只是纽荷尔更合我的口味。
我们在路边的商店买了几瓶矿泉水，准备上山。这儿是小向的老家，商店的人认识小向，寒喧了一会。
走过几家人家，过了一块水稻田，就来到了山下。这时我发现，麻阳县就连这样偏僻的农村，家家都住着楼房，而且都超出了二层，甚至有五层的，真是羡慕。我的家乡是比不上的。小向解释，麻阳以前也不行，自从那年胡耀邦书记来过以后，麻阳县的冰糖橙就开发了出来，这几年发展得很好，又种了黄桃，老百姓收入增加了很多。加上国家政策的扶持，麻阳变化很大。麻阳是冰糖橙的故乡，又是长寿之乡，名气越来越大。是啊，发展经济除了群众肯干、领导重视、国家支持外，还得有个抓手，有个拳头产品，看来麻阳是抓对了！
抬头往山上看，山坡上桔子树清翠欲滴，山顶青松苍劲有力，小路弯弯向上，蓝天无尘白云洁净，好似仙境，令人心旷神怡。山坡上有人在劳作，红巾白衣和绿树相映成趣，有如仙子弄舞，恰有歌声飞出，极是美妙！我已经到了忘我的境地，抬起腿就准备沿着那条小路往山上爬，这时小向对我说要不要先看一下外星人基地？
外星人基地！这可真出乎我的意料！对呀，如此仙境当有外星人出没才对！
小向解释：当初有人在那儿看到了外星人，后来就有私人和公家联手出钱搞了这个外星人基地。
那个基地看大门就觉得很小气，和一个很平常的人家的大门一样，先让人失望。大门头顶上挂着个小扁，上书“和谐门”三个字。大门的右边竖着写着六个字:星球人须平等;右手边的字被树叶挡住了，只能看见最后的“外星”两个字。进了大门，有一块很蹩脚的不知什么材质的碑，碑上有字，字也相当蹩脚。内容如下:碑的上半边是一个大大的“静”字，下面是这样一组文字:我没有文化是个老粗论武还算勉强别的事我不懂又不中用只要人不犯我内事白某我决不动人一根毫毛 。落款是:外星人武官卫士白玉香。
原来外星人需要地球人做卫士啊，长见识！旁边又建了一个类似佛龛的东西，用来烧纸，上面写着“故公殿”三个字。左右两边各写着三句话。我为什么不叫楹联对联，是因为那些字实在无法归入楹联中去，更象是那些歪道人写的符咒！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我把最里边的一幅写下来给大家看:右边是“争乱闹事无殿依旧去”，左边是“后进平安殿中万万年”。我弄不懂他们哪边是上联，只能用左右分之，内容也不甚了了。基地内所有的建筑都毫无美感，院内死气沉沉，很象鬼屋。诺大个院子，只有我和小向两个人。地上的杂物和树叶也没人打扫，一副破败象。只有那一股潺潺的溪流能给人一点生气。小向说这儿叫楠木寮，以前风景很美，有个水潭，水质很好，喝到嘴里有一股甜味，是村里吃水的水源，有自来水以前全村人都在这儿挑水。潭里有鱼有虾有蟹，味道鲜美。潭水就连洗衣服都比别处的水来的又快又干净。看看现在，那些个建筑彻底毁了一块风水宝地！说实话，折腾成这样，别说外星人，就连鬼来一回都不想再来了！或许当时那个人看到的就是个鬼！现在那个院子倒正适合住鬼！可惜了当年全村唯一的大学生，在怀化工作的向玉相上上下下千辛万苦的为家乡联系资金，临了就搞了这么个鬼东西！
离开鬼屋，我们正式开始爬山。
小向说脚下的小路是她们小时候上山砍柴常走的路。小路顺着一个小山沟往上去，山沟里有水。这就是湘西，那么高的山上也有流水！我们踩着涧里的石头，一忽儿在水的左边，一忽儿又在水的右边。小路边的荆棘和茅草不停地撕扯着我们的衣服，刮得手和脸生疼。山路很陡，我们走走停停，聊着天。小向说她们小时候肚子饿了没东西吃就在小溪里抓小鱼和螃蟹吃。说着她突然停下，问我：你挨过饿吗？我说六十年代的人或许都挨过饿吧！她又问：什么程度？我说上中学时四公里路中途饿得要休息一两次才能走回去。她说：比我们好多了，我们差点就饿死了！接着她讲：我和妹妹有一次上学回家，饿得眼都花了，看到路边工地上挖出的红色的石头，妹妹说：姐，看那么多瘦肉！我们饿得失去理制了，两个人就跑过去拣起来吃，都咯到牙了还舍不得丢。小向说完哭一样的笑了笑。不难想象当时小姐妹的样子。我想上去抱抱小向，但最终没有行动。
在一处相对平缓的水洼前，小向说要给我表演小时候摸鱼捉蟹的情景。翻了好几块石头，连鱼和螃蟹的影子也没见着。但这件事丝毫没有影响我们的情绪，我们仍高高兴兴的继续后面的行程。
越往上走，小路越难走，有几回小向不得不停下来仔细观察一阵，毕竟二十年没走了。也许是现在的人不再上山砍柴了，小路已经很不明显了。再往上走小路就更难分辨了。
小向一米六高，身材小巧，从那些树枝和荆棘中很轻松的就穿过去了。而我，一米八几的个头，身子笨，好多地方不是爬就是跪，落后了很多，毛衣也被荆棘刮得象马海毛了。不一会儿，连小向的任何声音都听不到了。我害怕小向遇上什么野兽，过一会儿就大声的吼几声，得到回音了我这才放心的往前钻。在半山腰，山沟分岔的地方，小向坐在草地上等我。这儿竟然还有水！
休息了一会儿，喝了几口清凉的山泉水，我们朝另一个沟岔走。这会儿完全没有路了，只有跟着感觉走了。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南方人上山要拿柴刀。南方的山离开了路没有柴刀你寸步难行，那些树枝茅草和荆棘密不透风，根本无法穿越，或许还有蛇和其他野兽。前面没路了，我们只好钻进松树林，那里荆棘和茅草少，但是松树很稠，树枝阻挡，也很难通过。
走在密林中，小向问我怕不怕？我问怕什么，她说有野猪。其实她不说我根本想不到登这个山还会碰到野猪。我信了小向的话，为了安全起见，就找了一根结实的棍子拿在手中。我对小向开玩笑说:如果有野猪我就请你吃猪肉！小向说我吹牛，我犟嘴说一头野猪凭我现在的装备它就是一堆肉！小向说野猪都是一群一群的！我说那它们得先吃了我，然后才是你！我认真的告诉小向，如果真碰到野猪群了你先跑，我断后，我有武器！小向讥笑一声:切，还是我救你吧，笨得象一头牛！我就弄不明白了，现在的女人哪来的那个自信！一米六的小不点救我？笑话！凭我的个头跌倒就能压死一头野猪！
俗话说男不跟女斗，我没再接那个话头。我告诉小向，在我们那儿，怕的是狼，但是也很少见到。我从懂事到现在只见过五次狼，还都在一百米开外。
林子密不透风，搞的我满身大汗。终于，在缓了好多次之后，我们登上了那里的最高峰。小向告诉我，这个山叫插旗佬，是当年剿匪胜利后插了红旗而得的名字。这也证明了这儿是当年剿匪的战场之一，有历史！
湖南人佬脑不分，搞了半天我们才确定应该是插旗脑！我们那儿以前也有山脑里、沟脑里的说法，是最高最深的意思。
站在山顶，我发现我看不出去！周围都是树木，阻挡着视线。就是从树枝间看过去，周围的山都很相象，高低相差无几，让人无法分辨。林子密集，遮天蔽日，方向也无法确定，这和我们北方的山完全不同。我们北方的山树木少，站在山顶上周围十几甚至几十公里都能看清。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南方经常有人在山里迷路。以前我看到电视或报纸上说有人在山里迷路就骂都是笨蛋，现在才知道了南方山的历害！同时我也深深地感受到了当年解放军剿匪的艰辛，几个人钻进深山，想找到真如大海捞针！
坐在山顶休息了有半个小时，由于视线受阻 、空气受阻，心情压抑，我觉得索然无趣，就喊小向下山。我不想走回头路，问小向有没有别的路可以下山，她说有，于是我们就按她记忆的方向往山下走。曲曲折折的走了很久，小向的手刮烂了，我的耳朵和鼻尖刮出血了，毛衣刮报废了，这才终于走上了一条小路。我们沿着小路向左走了几百米，小向说不对，应该往右走。我们倒回来又往右走。一路上我问小向那些我认不出的植物名称，小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认识映山红。于是我们开始唱《映山红》。唱着歌走着路，两人说说笑笑。走了很远了，小向又觉得不对，要回头。我坚持不回头，走哪儿算哪儿，反正出不了麻阳。我始终忘不了小向说有野猪的事，一路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谨慎，好在野猪只是个传说。
穿过了几百米一人多高的茅草，路好走多了。正走间，我的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我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型兽夹子。幸亏我穿着厚厚的旅游鞋，要不脚就被夹坏了。如果是我们新疆的那种大夹子，那就慘了。
啥人这么没良知，在路上下兽夹子！我生气的从脚上取下兽夹子，扔下了山沟！有了经验，往后我们就走着看着，又陆续发现了十几个夹子，多数都空着，只有两个夹子夹着了很大的老鼠。
迎着夕阳，我们终于来到了山下。小路变成了大路，路从一个养鱼的池塘边上经过，池塘边坐着个养鱼人。小向上前问那个人这儿是不是王家坪？那人说是。小向对我说，跟我走，我知道了。说完话小向就给早上的那个"慢慢游"的师傅打电话。
这个时候，夕阳挂在桔子树的枝头，象个红色的气球，冷冷的红。
等我们进了村，三轮车已经到了。
天黑了，我们终于进了县城。
三 凤凰的灯
湘西凤凰，比起麻阳来名气大多了。那里有著名的凤凰古城、苗寨，还有神秘莫测的奇梁洞。为了让我不虚此行，小向建议我们去凤凰县一游，我欣然接受。快到凤凰古城了小向告诉我:到凤凰古城玩，要晚上才好，那个时候才能真正看到凤凰古城的美。于是我们先去了奇梁洞。
奇梁洞也是凤凰一大美景，离县城不远，有公共汽车可乘。洞口修建了一处仿古的关隘，似乎有箭楼什么的。门洞中挂了些蓑衣藤甲等饰品，给人一点穿越的感觉。总体给人的感觉比麻阳的外星人基地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很顺眼。看到藤甲，我就想起三国演义中诸葛亮火烧藤甲兵和七擒孟获的事。我乘机欺负小向说:你知道孟获吗？小向知道我的用意，斜了我一眼说:你不就是想说我是孟获的后人，笨吗！我告诉你，我们苗族人不比你们汉人笨！我们苗族人老实！小向的话让我有点下不了台！我打了个哈哈自找台阶下了。
奇梁洞光已开发的地方就有四公里多，洞口很高大，往里走渐渐变得矮小，再往里走又变的宽大了。洞内温度二十五度左右，洞中有暗河，钟乳石等等。由于巧妙的用运了不同顔色的灯光，洞内千奇百怪的石头呈显出五顔六色的效果，引人入胜。洞里最高处达百米之高，似乎望不见顶，非常震撼, 而最低处我只能半蹲着往前走;最宽处数十米，而最窄处只能容我侧身而过。每个景点都有名称，向导会给你一一介绍。什么苗王议事大厅，苗王点兵台，什么练兵场等等等等，这儿象人，那儿象龟，左边象树右边似墙，不一而足。我们跟着向导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听着她娓娓道来如数家珍。由于地形复杂，向导不住的提醒我们：小心地滑，小心碰头，小心这小心那，一直小心到最后一景。 记得最后一景叫“林海雪原”，还真形象，我忍不住唱了几句：“穿林海，跨雪原……”声音回荡，轰轰作响。几个游客鼓掌欢呼，很痛快。看完林海雪原，就该往回走了。向导:-)的讲解任务完成了，无声的陪着我们往回去。只有在危险的地方才提醒我们小心。
终于出洞了，凉快多了，呼吸也觉得畅快了。洞内二十五度，穿着毛衣上下走了九公里多，那个滋味想一想都难受。
在广场边的小吃摊上想买点湖南的小特产尝一下，摊主问小向：这个老外是哪里的？小向说不是老外，新疆人。我真奇怪，除了个子大了点，我哪里象老外了！只有一点我觉得我象出国了，就是当地人用方言交流我一句也听不懂！
华灯初上的时候，我们到了凤凰古城的南华门。我发现，凤凰县的路灯是凤凰造型，回想一下麻阳县的路灯是冰糖橙造型，很知慧！穿过南华门，就到了沱江边上了，远处黛青色的南华山影影绰绰。这时，凤凰古城的灯光开始展现了。我们在江边上的一家叫凤凰老店的小餐馆吃了一碗馄饨。怎么说呢，十八块一碗馄饨里面只有十个馄饨，清汤寡水，比怀化吃的那碗还差。也就在旅游景区，如果靠回头客，这个店早就该关门大吉了！呵呵，不吃还好，吃了觉得更饿。我没有告诉小向，假装吃饱了。其实除了馄饨，湘西的饭菜我还是很喜欢的。特别是米粉，炒的汤的我都爱吃。我们开好了房间，放好了包裹就到沱江边上去赏灯。
沱江两岸以及桥上的灯光十分壮观美丽。两岸灯光灿烂，没有间断，形成两条灯龙沿江奔腾。江面被灯光照得通明，江水跳躍着，闪闪烁烁，象有无数条龙在跃动。我为我的意寡词穷惭愧，如此美景无力表达！我只能告诉你:一片辉煌！再要求详尽，那就只有你自己来看，自己来写了！
虽然不是节假日，沱江两岸的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听口言全国各地的人似乎都有，并且有真的老外。老外中还有很容易分辩的韩国司迷达！那疙疙瘩瘩的话散发出一股子泡菜味，打扮和长相一看就能看到曾经的亚洲四小龙的奶相。两岸的商家忙碌着挣钱，吃喝玩乐无所不有！灯红酒绿，让我联想到了“隔江尤唱后庭花”的情景。从一处卡厅或什么地方传出的歌声比我唱的差了很多，心中不免有点小骄傲。我们从一座桥上挤过去，随着人流往前挪了一段，又从那种过水的水泥桩子上一跳一跳的走过来，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休息了一阵。
旁边不远处有照相的，在我的撺掇下，小向穿上苗族的衣服照了十几张相。照完了，那个照相的又要给我照，我原本不打算照，但又经不住小向的撺掇，就同意了。照相的拿出一个小的可怜的马甲让我穿上，再㩙给我两支玩具驳壳枪，让我摆个姿式，说照个"湘西匪爷重出江湖"！我把玩具枪㩙给老板，随便照了两张。什么湘西匪爷！老子好歹是个文化人！长得粗大点就象土匪?欺负人! 往前三十年我打得他满地找牙，让他看看新疆活土匪样子，长长见识！再说了，穿着现代衣服，套个极不相称的小马甲，简直就是个小丑！给我照完，几个年轻人开始照那个"湘西匪爷重出江湖"的照了。他们穿上马甲，拿上那两把塑料玩具枪，摆出自认为很酷的造型，凶神恶煞的歪嘴瞪眼，摄影人在一旁指指点点。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祟拜土匪！难怪湘西当年就是个土匪窝！
本来高高兴兴照个相倒惹得生了一肚子的气，扫兴之极，我便喊小向回宾馆，不玩了！换个别人，说不上就嘻嘻哈哈的照了。就算不照也不至于影响情绪。可我就这个德性！
凤凰古城小向来过好多次了，也玩夠了，就顺着我的心情陪我往回走。走过虹桥，我们来到了一个小巷子里，一个身穿苗服的老太太正在卖银首饰，我便凑上去看。小向以为我要买什么东西，其实我在看老太太真正的苗族服饰。小向虽然是苗族人，其实早就汉化了，不但家里没有一件苗服，要不是今天照的，连个穿苗服的照片都没有。我想给小向买个纪念品，她只挑了个非常小的银项链，价钱低的我都没脸说出口。我知道，小向是不想让我掏钱。别的东西她死活不要，好吧好吧，随她吧！
我们在小巷子里走了走，看了看做姜糖的，做糍粑的，又买了几种特色小吃尝了尝，然后回宾馆休息。
不亏是旅游胜地，凤凰古城的亮化工程真的搞得很好，我所到之处灯火通明，似乎没有死角。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个想法，我要写写凤凰的灯，名字就叫“辉煌凤凰”！
第二天吃过早餐，我们就在凤凰古城穿街走巷的转。小向问我去不去苗寨了？我说不去了，我不喜欢那种太过分的表演。什么结婚表演，什么长桌宴，电视上看过了，没兴趣！南长城呢？也不去！八达岭都不想去！我喜欢那种原汁原味的苗寨风情。小向又提议说那就去沈从文故居看看。
沈从文故居？我又是一惊！如果说麻阳的滕代远纪念馆是我第一惊，而沈从文故居就是我第二惊。好歹多年前也是个文学青年，居然不知道沈从文是湘西凤凰的。脸红，惭愧，丢人！
沈从文故居在一个小巷子里，门口有个小碑，介绍沈从文生平。故居保存的很好。故居内和旁边的书店都有沈从文的著作在卖。我看了看，又惭愧了，没读过几本。进故居看了看，没什么感觉，就悄然退出。我早没有了文学青年的激情，就是个房子罢了。
又转了几个巷子，看了看白天的凤凰古城，沱江。古城里到处都是卖纪念品和湖南特产的商铺，我在一个卖牛角梳子的商铺给女儿买了个牛角梳子，上面刻上了女儿的名字。这是我在湘西给家人买的唯一的纪念品。
四 洞口的鱼
二下湘西，已经是九月了。到麻阳小向家，正好小向的闺蜜龙萍也在。龙萍本来也是麻阳人，嫁到了邵阳洞口县。龙萍娘家住在上麻阳，小小向一岁，把小向叫姐。两个人是三十年前在深圳打工时认识的。说起两个人的相识还应了那句老话：不打不相识。当时龙萍是生产车间的，而小向是质检部门的。两个人曾为了产品质量差点打起来，后来知道了是老乡就和解了，再后来两人居然成了闺蜜。我和龙萍没有见过面，但由于小向的原因，早就互相知道了。龙萍在长沙打工，这次是专程请假来麻阳看小向的，已在小向家呆了三天了。两姐妹多日没见，难舍难分的。见我到来，机会难得，龙萍热情的邀请我们去她家玩，我们高兴的答应了。第二天中午，我们从麻阳乘火车出发，经怀化换乘高铁直达洞口。从洞口火车站又打出租车去龙萍的家。
路过一个地方，龙萍说：哥，这就是洞口，抗日战争的时候日本鬼子就是没有打过去，我们洞口人厉害吧！嗯，是厉害。我看了看，这儿左边是水右边是山，山上植被森严山崖陡峭，果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啊！
龙萍的家在一个叫石竹村的村子里，依山傍水，门口有一条河，叫古楼河，是从古楼镇那边流过来的，因此而得名。而我却更喜欢她的另一个名字＿＿平溪江。在我的印象中，新疆没有江，什么伊犁河、塔里木河、多浪河、额尔齐斯河等等等等，就是没有江。
江，在我的心中就是一个温柔的美女，给人清新脱俗的感觉。她平静，优雅，含蓄，高傲又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包容你的丑陋与俗气，带着你超越世俗的羁绊，也进入优雅、平静、和气和搏爱的境界中去。
我是个固执的人，有强迫症，面对现实，我极度的不适应，曾经抑郁了。三月份来麻阳，一天，我一个人站在锦江大桥上观赏江景。看着清澈的江水我真想一跃而下，让江水带着我的肉体离开这纷扰的现世，让江水洗涤我已经污染而尚在挣扎的灵魂，静静而去，不再有来生！愿我的一切都溶进这洁净的江水中，最终归于泥土……
我一度远离社会，离群索居，是小向又让我回归了。
傍晚，我们到了龙萍的家。龙萍的丈夫早早就迎了出来，热情的和我们握手。这是个中等个的汉子，姓箫，叫箫尊春，有点腼腆，皮肤是那种健康的古铜色，给人的感觉人很可靠。他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饭菜，有鱼有鸡有鸭有肉，相当丰盛，我有点受宠若惊。我们所乘出租车的司机是房主的朋友，也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大家给我这个新疆人讲他们的饭菜和习惯，争着给我夹菜，久违了的家人的感觉让我感动不已。房主人给我夹了那条盘子中最大的鱼，说吃了给我讲这条鱼的故事。我感到好奇，这鱼有什么故事？原来这些鱼都是房主人从平溪江中打来的，难怪味道鲜美。而给我吃的这条鱼打上来时候嘴里还咬着另一条鱼。原来是这个故事啊！这又激起了我打鱼的冲动。主人的厨艺很好，菜的味道不比餐厅里的差，特别是鱼，极好！因为是自己从江里打的野鱼，宰杀，烧制时间又掌握得正好，味道自然没说的了，感觉再没有比这更好吃的鱼了！
吃完饭，我见洗锅的时候龙萍嘴里咬了个小瓶子，我问小向这是个什么讲究？小向悄悄告诉我，龙萍得了鼻癌，化疗之后有后遗症，不经常用东西撑着嘴就张不开了。龙萍对外人说我是姐夫，而面对我却叫哥，我也把她当妹妹。听了小向的话，我心里一疼，有说有笑的妹妹竟然是一个癌症患者！
既然这样了为什么家里还要让她去打工！我对箫尊春有了很大的意见。小向又悄悄告诉我，箫尊春患有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症，不能干稍重的活，外出打工不好找活。而龙萍有育婴师证，工作好找，而且工资还高。再说女儿还在上学，家里面还有个年龄很大的老娘要人照顾。老娘有点间歇性的精神问题，动不动就无缘无故地骂人，如果龙萍在家，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就挨一顿骂。其实老娘以前对龙萍非常好，堪比亲娘。后来因为受了严重的刺激，患上了妄想症，总怀疑有人害她，包括龙萍，妄想着龙萍会对她放蛊。为了家庭生活和减少矛盾，让老娘活得开心点多活几年，龙萍就选择了出门打工。
我真为这家人难过，同时又恨自己无能，如果我是个大老板，一定再不让妹妹出去打工了！但现实就这样残酷，我连自己都过得很不好！我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装作很高兴。
收拾完锅碗瓢盆，龙萍两口子领我们去江边玩，顺便洗衣服。我们走下几十级石头铺就的台界来到了江边。没有风，江水平静的流淌。天已经完全黑了，看不清周围的一切。远处有人在灯光下烧烤，放着音乐。箫尊春告诉我们，那是外地来这儿旅游的，除了下雨，几乎天天都有人，老老少少一群一群的。我们要下水了，龙萍提醒我说哥你就在边上，里面水深，危险。由于有病，龙萍怕冷，穿着厚衣服站在岸边，箫尊春和小向则在水中自在的游来游去。我最终在江边的浅水处洗了个澡。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了，可是龙平两口子比我起的更早。龙萍在干家务，而箫尊春为了招待我们早早的就 骑着摩托车到镇上买东西去了。我顺着昨晚走过的路来到了江边。现在是九月，属于旱季，江水很少，只占居了江的半边。两岸青山郁郁葱葱，山中雾霭蒙蒙，如轻纱飘荡。江水清彻，缓缓流动，象个刚刚醒来的少女，在慵懒梳理秀发，整理衣袂。站在水边，能看到水中的鱼儿悄悄的游动。一群鸭子在不远处的水中嘻戏，时不时地呱呱呱的叫几声，十分快乐。我找了块石头，坐在上面，惬意地欣赏这大自然的美景。渐渐的，整个心身都溶入这忘我的美景中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小向来喊我吃饭，我这才离开江水。
吃过早饭，我们闲聊了一会儿，然后又去江边。这回，箫尊春带上了他的五只鱼网，要让我们看怎么捕鱼。江边拴着一只竹排，箫尊春解开竹排，让我坐在一头，他站在另一头，将竹排划向江中。坐在竹排上，我不敢乱动，任由箫尊春划着。低头向水里看，水深的地方黑沉沉的，我有点恐惧。以前听老人说远怕水近怕鬼，还真是的！我总觉得水下似乎藏着水鬼或是什么怪物，手都不敢往水里放。同时，还害怕掉进水里箫尊春来不及救我被水淹死。箫尊春只放了三只网，另两只没放，不知为什么。好不容易到了浅水区，我急忙连衣服跳入了水中，浅水我是不怕的。
等箫尊春下了竹排，小向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一撑竹杆竹排就划了出去。小向也不亏是水边长大的，在水上真有如鱼得水的样子。龙萍不能下水，在岸边兴高采烈地给我们拍照。小向划着竹排，在江中来回的转游，远远的对我说你唱那首歌！我知道她要我唱《红星照我去战斗》，于是我就站在水中唱了起来,"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 。龙萍在岸边不住的鼓掌叫好。
小向一个人划着没意思了，过来叫我上竹排一起玩。有了一次经验，我也不怎么害怕了。我坐在竹排的另一头，还把脚放在了水中。一会儿，我干脆睡在了竹排上，眼睛望着青山蓝天白云任由小向折腾。又转了很久，小向划累了，便把竹排划到了水边。
箫尊春拴好了竹排，小向也和我一样穿着衣服跳入水中玩。这时，箫尊春也下水了。小向和箫宗春两个会水的人一会儿这样游一会儿那样游，换着花样玩，象两只快乐的鸭子，看得我眼睛都红了。记得我小时候也会点狗抛式呢，就忍不住想游游，结果只扑腾了几下就呛水了，惹得他们三个人哈哈大笑。幸亏在浅水区，要不然还得那两个会水的救我。
看到我出了洋相，小向不解地问:你不是说会游泳吗？我说：这不是正游吗！龙萍站在岸上笑着说:哈哈，哥原来是只早鸭子！
小向在水中愣了一下，我想她可能在想我怎么是个骗子！其实小向当时问的是你会洗澡吗？我知道她们当地的苗族方言洗澡就是游泳，我故意不点破，钻她的空子，说会！
我对小向说:你当初问的是你会洗澡吗？澡我当然会洗呀。小向说我们方言洗澡就是游泳！我故意说可我不知道啊！小向说你耍赖！听了我们的对话，龙萍先笑了起来: 姐夫太狡猾了！哈哈哈哈……接着大家都笑了。
天黑以后，箫尊春才去收网，我们又趁机去江里洗了个澡。网收回来，上面有很多鱼，大大小小，还有两只螃蟹。我想网上的鱼一抖网就掉落了，原来没那么简单！我们帮箫尊春把鱼网拿回家，挂在一个专门挂网的架子上，然后才往下摘鱼。灯光下，网上的鱼儿闪闪发光。我上去帮忙摘鱼。我的天，搞了半天没摘下一个鱼来，这个活当面小看人呢，不摘了！我坐在一旁失落的看那三个人从网上往下摘鱼，人家谁都比我强！我自认为不是个笨人，竟然如此无用，领教了，这真是隔行如隔山哪！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要动身，龙萍两口子极力挽留，让我们最少再玩一天，吃我们自己打的鱼。由于我们有事，实在不能久留了，就出发了。龙萍两口子坚持把我们送到了县城，坐上了汽车。
在我后来的回忆中，除了龙萍两口子憨实的笑脸外还有就是那些灯光下挂在网上的闪闪发光的鱼，再也忘不了了。
五 大墉的景
大墉，就是以前的大墉县，现在叫张家界市。在我的意识里，大墉是个诚稳的君子，而张家界则是个张逛的暴发户。张家界名气之大，可以说半个地球人都知道。而大墉这个名字除了本地人之外恐怕没几个人知道了。张家界最出名的那就要属天门山和天子山了。
从洞口回到麻阳，忙了几天，要办的事办完了，我准备回新疆，小向说好不容易来了，去趟张家界吧。我接受了小向的建议，同意去张家界，但由于离家太久了我决定游完了张家界就直接回新疆，不再去麻阳了，小向同意了。小向要在还有一件事办完之后才能到新疆，所以我得一个人先走。
天门山
那天中午我们到了张家界。走出了火车站，我们就看到了上天门山的索道车在头顶上飞过，索道站也很近。肚子饿了，我们在一个小型市场里头的一个快餐店吃了午餐。老板娘五十来岁，极度热情，殷勤到让人感动。饭间她热情的和我们聊天，得知我们是来游玩的，就滔滔不绝的开始为我们讲解，帮我们规划行程。吃完饭我们要走，老板娘主动送我们，说买票要到市里面的"票务中心"去，外面的不可靠，并且帮助我们叫来了出租车。我们道了谢后就乘出租车去市里的"票务中心"买票。我们发现出租车走的方向和索道车站相反，小向问怎么离索道车越来越远了？司机说只有在市里买了票才能乘坐，我们开始有点疑惑。掏了十六元的车费，出租车在一个宾馆门口停下，司机安顿我们，就在里面买票。我们看到是个宾馆，并没有什么"票务中心"的字样，心里有些奇怪。走进大厅立刻有两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迎上来，热情的问我们是否是旅游的。我们说是，两个人中的一个把我们引到一个柜台前，开始滔滔不绝介绍旅游路线，吃、住、行，要我们买旅行社的通票，九百多元，很便宜，实惠。我们强调我们不参加旅行社不是怕旅行社挣我们的钱，而是我没有四天时间，只有今天半天明天一天，没法随团行动！今天先上天门山，现在只想买天门山的票。那个女人说天门山的票要提前一天购买或预约，现在没票。今天只有买好通票，住宾馆，明天有专车接送。并强调就住这个宾馆最好，方便明天乘车。接着她又不顾我们的不快，又为我们设想了很多，什么单独行动车票贵，什么转车耽误时间，什么门票也贵等等，说了一大堆的话，比我亲娘还关心我们。随着那女人嘴皮子不断的跳动，我看到她那些话的后面有个"骗"字也在不停的跳动。我反感了，喊小向走。正好小向也看出了问题，就一起出了宾馆。另一个女人应该是宾馆的服务员，追出好远劝我们买票、住宿。
我们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说到天门山景区的售票处，出租车拉上我们又顺着刚才我们来时的路往回走。出租车在离火车站、汽车站很近的一个大门口停下来，司机说进去就是，车费十二元！哈哈，原来饭馆的老板娘不但骗了我们的出租车费，还骗走了我们几声衷心的感谢，如果被忽悠的买了票，那就骗的更多了！
索道车又出现在了我们的头顶。
我们进了大门就看见了售票处，走过去就买上了上天门山的票，容易得令人吃惊！我们买的是B票，坐汽车上去，坐索道车下来。售票处十几米外就是乘车处，环保车坐满就走，非常方便。人多，我们上了车汽车就开动了。
后来的事实证明，游完张家界所有的景区，单独旅行也省不了多少钱，图的是自己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灵活的安排行程，随心所欲，行停自如，不受限制，也很尽兴。
上天门山的路叫“通天大道”，可让我长了见识！由于山又高又陡，公路盘旋而上，路面很窄，又尽是弯道，很多急弯处都安着很大的凸镜，使驾驶员能提早看到对方是否来车，以做到安全会车。一路上，汽车比乘车人想象的速度要快出很多，每到转弯处，车上都有很多人发出惊叫声。小向也有几次发出了惊叫，见我没反应，小向悄声问：你不害怕？我说我也经常开车，对驾驶员的技术我还是放心的。俗话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凭心而论，担心是有的，我是内行，我不担心司机的技术，担心的是汽车出什么故障，比如刹车失灵、方向失灵等等！话说回来，既来之则安之，听天由命吧！我虽然命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那么倒霉！
我曾对小向说我开车上山如走平地，见识了天门山的山路感到我以前走过的路都可以叫直线了，惭愧！车上的大多数人都不敢看风景了，都把精力集中在了那些弯道上了。我不但欣赏了风景，还拍了很多照片，管他呢，该死娃娃面朝天！
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汽车终于到停车场了。“通天大道”名符其实，真的登天了！站在停车场往下看，惊心动魄！我们走过的路，有如哈萨克族牧人扔在山坡上的羊肠子，弯弯曲曲！
转过头，天门就在眼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不知多少级的陡峭的台阶，抬头往上看，天门洞开，雄伟壮观！这是大自然的创举，是上天给予的赏赐！台阶上的游客上的上下的下，红红绿绿青青白白，象挂着的彩旗。我突然冒出了个奇怪的幻觉：天门山的天门就象储钱罐被砸开的洞，而游客就是滚滚不息的钱币！张家界啊，祝福你，但愿别被钱币砸坏了良心！
远看不觉得台阶有多陡峭，但当我们拾级而上，每登一级台阶都非常吃力。台阶两边是令人晕眩的悬崖峭壁，绝壁上挂着各种植物。在台阶的中段左侧，有水从悬崖上流出，堪称奇迹。好多人都啧啧称奇，拍照留影。景区的设计颇具人性化，在台阶的极陡处都设置了扶手，以防游客滚落。再往上，就已经在天门下了。
终于，我们登上了台阶顶端，真正站在了天门里。天门的高度令人咋舌，难怪能飞过飞机。由于体重上百，又背着背包，我几乎累垮了，腰酸腿疼，身上的汗水把衣服湿透了，象刚从水里捞出来。毕竟五十多岁了，怎比得那些年轻人！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听到旁边有人说台阶总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级，我感觉好象没那么多，又想也没那么巧的数字吧，也许是以讹传讹，不去管他。
听说还要上到天门的顶上去我有点犯愁了，前面的台阶已经爬得腿疼腿软，浑身无力了，还有那么高怎么爬? 当得知后面的行程都是电梯，我又一次被景区的人性化设计感动了。我虽然体重大，但我自认为体力尚可，如果我走不动了，起码有百分之七十的人和我一样。没有电梯，登顶的人肯定不多，那天门山的美景就大打折扣了。
向前走了不远，就能乘电梯了。我们往上，很多人往下，真正擦肩而过。我数了一下，我们一共乘了九节电梯。
到了山顶，我们按着指示牌走东线。我们没有向导，什么景点全靠指示牌，看不到指示牌就不知道那个景点叫什么。不过我和小向都是那种不拘小节的人，看到就行，管他叫什么名字！过了几个景点，我们来到了玻璃栈道。套上鞋套我大步向前，拿上手机边走边录像。等我走完了全程，回头看小向的时候她还在栈道中间。只见她和很多人一样手扶着旁边的石壁踩着玻璃栈道的边缘小心翼翼的走着。我这才想起网上传的有些胆小的人过玻璃栈道的情景，滚的滚爬的爬，哭爹喊娘的，今天见着真人了！不敢走中间的人不少，但吓爬吓哭的倒是没有。
过了玻璃栈道，按常理要从右边走，而我和小向则向左走了。栈道很窄，一路上都是过来的人，时不时就要站下来侧身让行，很麻烦。我猜有很多人可能都在骂我们吧，反正我们自己先感到极不自在。
天空下着小雨，景区雾霭缭绕，有如仙境。下雨虽然很多风景都看不到了，但那如梦幻般的奇景是天晴时无法看到的。这也应了辨证法：有利有弊啊。由于到的时间晚，加上被那些骗子耽误了很久，我们没有时间悠哉悠哉。我和小向加快步伐，走马观花，很快转完了东线景点。然后马不停蹄的又转了西线的景点，然后找到了索道口，排了好长时间的队，乘缆车缓缓下山。我不知道节假日时要排多长时间的队！这时，天色暗了下来，缆车从林子、悬崖、流水和村落上飘过，下面的景色朦朦胧胧如梦如幻。真是天有四时各不相同，应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下了缆车，张家界已经是一片灯海了。我们早就饥肠辘辘了，赶快就近走进了一家饭馆。我看到饭菜表上有新疆拉面，指给小向看，小向也想吃，我们就一人叫了一份。我认为自己不是个挑剔的人，甚至可以说不讲究，但我还是不得不又一次吐槽：面不是手工拉的，菜炒的得很不地道，只有名字写的地道＿＿新疆拉面！你别说，没有错别字！
天子山
天子山景区不象天门山，它和几大景区连在一起，包括杨家界，五陵源以及森林公园，通用一张门票，可以游玩四天。票价也不高，四大景区玩四天只有二百二十五元，也挺人性化的。除了自然景点，还有有名的玻璃桥。
为了抓时间，我们起了个大早，随便找了个小店吃了个早餐就往汽车站走。我们只知道汽车站的大致方向，知道在火车站旁边。我们向前走着，有好些人主动问我们是不是要搭车，我们都拒绝了。我们问了一个老年人，他给我们指了方向，我们就按老人指的方向往前走。
在一个十字路口，有个四十多岁手拿对讲机的男人问我们是不是去旅游，我们以为他是铁路部门或者汽车站的工作人员，就老实的做了回答。他说要给我们安排车，我们听出了他不是吃公家饭的，就说我们自己坐车去。他主动给我们指了车站的方向，我们道了声谢就又按他指的方向往前走。走了不远，又一个和前面那个人年龄差不多的男人说去旅游他可以给我们安排车，我们又把给前面那个男人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却引来了一通纠缠。我和小向看到这个人也拿着对讲机，明白了，一伙的！于是我们不再理那些主动打招呼的人，而是找了个晨练的老人又问了一次路，老人用手一指，我们知道又上当了。老人指的方向和前面那两个人指的不同！我们从下一个路口拐向另一个方向，远远的，汽车站就在前方！
我猛然觉得张家界有如一桌丰盛的大餐，但有些肖小却在大餐上撒灰。用维吾尔族的谚语讲，就是"在自己饭碗上拉屎的的狗东西”！我在心里说：张家界，你仍然是大墉多好！
去天子山的车票在车上买，我们问了卖票的那个女人，从哪儿下车最好？那个女人回答当然是天子山了！等了几十分钟，开车了。车上也有去天子山游玩的人，他们说应该从杨家界进景区。在杨家界下车司机给我们两个人每人退了三元车钱。下车后我们又坐三轮车走了一段路，杨家界景区入口到了。我们买了门票，乘坐景区环保车在杨家界索道口下车，然后买索道车票乘缆车上山。
后来我们才知道，幸亏听了那些游客的话，如果直接到了天子山，我们就尴尬了。天子山居中，左边是武陵源右手是杨家界。二者是鱼和熊掌，得一个就得放一个。先去杨家界还得返回天子山才能到武陵源;先去武陵源又得折返天子山才能到杨家界。区区三元车费那个女人就把我们卖了。看来参加旅行社有很大好处啊！
天阴着，雾倒不大，视野尚可。缆车上山的过程中，可以听到缆车内的广播做大致的讲解。我们跟着广播的提示观看着周围的景色。其实看了天门山的景，杨家界的景也就不怎么稀奇了，相也懒得照了。杨家界索道很短，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到顶了。下了缆车还没有站稳，就有人凑上来问我们坐不坐轿子？我们说不坐，那个人死缠烂打，最后我故意说我都穷的想篡你的行呢！那人这才无趣的走了。别说有钱没钱，我有心理障碍。记得当年有一段时间街上出现人力黄包车，我就拒绝乘坐，因为我坐着，别人流着汗为我蹬车，和旧社会的富人有何区别！上小学时排演节目，我演过一个拉黄包车的，从那时候起就知道了什么叫黄包车;知道了什么人拉黄包车，什么人坐黄包车;知道了什么叫劳动者什么叫剥削者！我唯一的一次坐黄包车，让我更加坚定了不坐黄包车的决心。那次我碰到我小学老师的儿子工厂下岗后蹬黄包车，他非要送我不可，无奈，我只好坐了。下车他不要钱，本来五块，我硬塞给他十块钱小跑着离开了。我流泪了，那是我的兄弟一样的人！我永远都忘不掉他一边蹬车一边不停擦汗的情景，他很瘦小！那自卑的眼神铭刻在了我的心中。尽管很多人说你坐车给他们钱也是帮他们，但我做不到！我硬愿他们去建筑工地打工或者去当清洁工。
杨家界是新开的景区，景点只有很少几处，我们很快就看完了，只记住了一个天然长城什么的景。杨家界的来源和宋朝的杨家扯上了关系，没考证，不知道是不是个噱头。反正世界上所有的景区能扯的都往上扯，见怪不怪，也能理解。只要不把湘西土匪往上扯就行了。凤凰的奇梁洞中所提的苗王是不是就是那个土匪头子陈渠珍也未可知。
我的时间有限，别人玩四天的路线我得在一天内完成，不敢多做停留。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环保车站，坐上了去天子山的车。
从杨家界到天子山路程不近，道路也很凶险。一路上，汽车似乎一直在转弯。除了天门山看到的转弯处的镜子以外，还看到了 "前方进入弯道，请扶好坐好" 的警示牌。我简直发笑了，才进入弯道？前面的还不是弯道！欺负我这个新疆人呢！果然，那些个弯道真弯！一路上有好多这样的警示牌。有时候，看着就没路了，可车到了跟前，又柳暗花明了！一路上汽车几乎不怎么减速，我真佩服湘西的驾驶员了，不愧是土匪的后人，天生钻山的料，牛逼！
到了天子山，我们就撒开腿打仗一样的跑。过景点就象花木兰从军，"关山度若飞"啊！没有向导自己看指示牌，看不到就一过了之。在所有的人中，我们的速度最快！在贺龙公园停留的时间较长一点，等着排队在贺龙铜像前照了相。贺龙墓封闭了，在施工。这是我到湘西的第三惊:贺龙是大墉人？埋在天子山？为什么不是八宝山！浅薄啊！
听有个导游讲，贺龙是两把菜刀闹革命，景区听了游客的建议，要在贺龙墓加个两把菜刀的造型，完工后才开放。这倒是个好主意，有创意，值得点赞！我又一次看到了湖南人对革命先烈的尊重！
天子山的景色名符其实，观景点取得也十分合理，可充分展示天子山最美的一面。天子山奇峰无数，怪石万千，比天门山有过之而无不及，令人赞叹！但不管多好也和天门山的景色大同小异。在我看来，湘西的景色都一个特点：相象的山，类似的水，同样的树，不变的草！看了前面的，就能想到后面的，所以我和小向都兴趣锐减。这也许是我们的性格所致吧。
虽然不是节假日，人仍然很多，想留个影很困难。有些地方挤都挤不进去。等不及时我们就干脆不留影了，抓紧走。这样对小向很不公平，我赶时间，她可以慢慢欣赏，但为了陪我，她只好做出了牺牲。
在一处地方，有人在卖画，可以当场作画，还为你艺术题名，我们不感兴趣，潦潦的观了观就转身离开了。我们身边走着一男两女三个六十来岁的游客。男游客正在给两个女游客讲有关绘画的事。只听他说罗贯中是当代大画家……我和小向不约而同的相互看了一眼。罗贯中是当代画家？那《水浒传》又是谁写的？弄错了吧我的哥，你确定你说的不是罗中立？《父亲》那副油画你看了吗？
天子山景点很多，也很美丽，只是我不能久留，匆匆而过，略有遗憾。
我们本来打算坐天子山索道车下山，却误打误撞地走进了十里画廊。我们又发扬了登插旗脑的精神，既来之则安之，步行下山！
十里画廊，顾名思义有十里远，沿途也有许多景点。其中有几个轿场，每到一处都碰到轿夫纠缠，我们都坚决推辞。除了前面所说的原因，还有个因素是路太陡，虽然修有台阶，建有扶手，但摔倒的可能不是没有，如果和轿子一起摔下去，不死即伤，出了问题找谁赔命去！那些轿夫不知道，我一百公斤呢！找死！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不久我们的腿开始发痛发酸发软，体力也用到了极限。到了这种境地，景色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走到终点。很多人和我们一样，精疲力尽，气喘吁吁，几近崩溃。还有些人胆小，扶着扶手侧着身子慢慢一级一级往下挪，我都替他们发愁，啥时候才能走到终点！天已经不早了！我们没敢停留，害怕天黑前出不了山，就连旁边喧闹的猴子也没心思看了。
终于，我们坚持到了终点，这就是武陵源景区了。我们在入口或是出口处买了轨道车票，坐轨道车往山外走。轨道车里的广播讲解着两边的景点，为了不辜负广播员的辛苦讲解，我们勉为其难地抬头看着。至于广播员讲了些啥，差不多就和我们无关了。看完了天子山，再看别的景色你就有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的感觉。路途不怎么远，很快就到站了。下了轨道车，所有的人象冲锋一样挤上了景区环保车。乘上了车，我们抱着"过了黄洋界，险处不须看"的态度开始闭目养神了，真累了。我看了看，很多人都和我们一样了。那些弯道似乎也不可怕了。我们还好，那些报团的游客真的是“上车睡觉，下车拍照”。
偶尔睁开眼，前方是路，路上有弯; 左边是山，山上有树; 右侧是水，水中有船！随便一处地方景色都很美。湘西啊，能给新疆匀点绿，让点水，赠点景多好！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下了，武陵源景区大门口到了，谢天谢地，终于出山了！森林公园，玻璃桥，对不起了，别说没时间，有时间我也只能说抱歉了！旅游就是这样，乘兴而来疲惫而归！景色好了还好，景色不好就成了“不来一辈子后悔，来了后悔一辈子”，花钱买罪受！
来湘西我不后悔！
最让我欣慰的是，张家界所有的景区都没有过度的开发，三分人工七分天然他们做的很好。
天已经黑下来了，我们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出了大门。武陵源景区的大门相当宏伟，广场也很大气，只是尚在建设当中。往前走一小段路，路边停着很多客车，但那些都是旅行社的包车，没我们散客的份。有小车驾驶员在拉客，一百六十元到张家界市里，截住我们死缠烂打。我们坚持要到汽车站坐车，那人说没车了。我们再不相信任何人了，甩开纠缠就去车站。我和小向商量好了，如果真的没车了我们就夜宿武陵源,反正哪里都是一住，还能赏一下武陵源的夜景。我们问了两次人，最终到了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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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中峰，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出生。毕业于新疆八一农学院（现新疆农业大学）。历经雀仁乡农经站长，农业局办公室及农广校负责人、县经委秘书等职。后下海至今。曾在《新疆回族文学》发表《根系何处》及《豆角》等中短篇小说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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