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雨水
文/王翠玲
或许 天上寸草不收
或许 有意消声匿迹
趁着夜的黑 灭了谁的口
倾满天的雨
才忍不住 回到人间
于是荒芜盛开
土地奔流
我看见 父亲
捧一把雨水开怀畅饮
同高粱 土豆 还有大麦
之后
他们彼此搀扶着 变成雨
落在我的窗台
洇开我
一页一页的 白纸
卜云的流向
此刻的大雨 必是云彩的甜
从高处到低处的流向
如一股股的汗水
一道道的伤口中的血液
这有多危险
青稞与野草
适宜这云的流向
于早出 于晚归
悄悄地站起来
然后有了春秋
那年 那月
云彩 火红火红
竟被一道闪电抵住咽喉
死于干旱
死于苍苍老老的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