埸那十几年

诗/倪宪培

改革以后人活泛，

总算人身自由

把活干。

有智脑灵心活能够

经商挣大钱，

无智脑笨心拙

难把大钱赚。

有人建议我去

石埸打石头，

为了全家生活我只

好无奈进石山。

打石头不是谁都

容易干，

毎天吃苦受罪起早

贪黑流大汗。

早上进山迎着

朝阳出，

小咬蚊子围着头顶

脖子转。

蚊子小咬欺负你，

是为了咬你一口

吃早餐。

一咬以后不光

疼痒很难受，

又疼又痒只好用手

挠半天。

早上阳光普照

云雾散，

烈日当头烘烤浑身

热得直流汗。

手握铁锤攥钢钎，

“叮叮噹噹"凿窝

破石把活干。

破石开始拉大缝，

拉缝抡大锤最

危险。

大锤砸偏碎楔飞，

铁碎楔片专往人身

肉里钻。

有个石匠赵老三，

不知谁的碎楔钢片

直奔他的胖脸蛋。

他门牙被打掉，

满口通红鲜血溅。

他气的把大锤一扔

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口里

直叼念：

“老娘婆趴在女人

腚上哭，

世界上哪个活也

不太好干。"…

我身边石匠大老金

是黑铁汉，

他身高一米八一站

好象一座山。

他说话风趣爱

讲大故事，

我最爱听他讲行侠

仗义巜三侠剑》。

俺俩干活配合的

很默契，

打大锤不对撇子

可以互相替换干。

大老金年过三十岁

以后才结婚，

一连气生了四个

小子生活很困难。

打石头这个活

不太好干，

撕皮裂肉满手伤口

确实很危险。

大老金他一大锤

把楔子砸偏，

碎钢片直往他的

腚沟里钻。

他"哎呀！"一声

说"不好！"

"老倪弟你快过来

给我把腚眼看！"

我一看他两个裤衩

筒里直滴血，

退下裤衩一看睾丸

肉皮被击穿。

睾丸肉皮穿个口，

我急忙掏出尖刀

和针线。

我用手捏住他的

睾丸皮，

用尖刀剜出了

碎钢片。

没有消毒就动

手术，

农村人干活不讲

卫生和条件。

用线给他缝三针，

疼得他张着大嘴

脸流汗。

手握大锤进石山，

一干就是十几年。

虽然危险没出事，

挨累没挣多少钱。

我的侄女大伯哥，

打石磞瞎一只眼。

有人砸残一手指，

还有放炮命归天。

拙倪一生总吃苦，

总是上当被人骗。

所幸古稀身健康，

身康体健无病患。

（注：小咬，东北土话，一种象小苍蝇一样的蠓飞虫，咬人比蚊子厉害！塞北草原和东北有，关内只有蚊子！关外白天炎热天还有象大苍蝇一样大的牛虻，东北人叫瞎蠓，咬人叮牲畜最厉害！）

倪宪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