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
文/陈书林
在以往的这个时节,每当黎明时分。布谷鸟的第一声啼叫,便预示着又是一个繁忙的开始。“芒种”来到了。田野的小麦,早起还带着些羞涩的青绿,中午的一场暖风,就会使它变的金黄。微风吹来,一望无际的麦浪便发出“沙沙”的声响。于是,芒种时节的小麦也就有了“一天三熟”的说法。说繁忙,其实有点夸大其词。手工割麦早已成为了历史,在以往,将一直持续40天左右的繁忙劳作,在农业机械化普及的今天,已经压缩到了一至两天的时间。你不得不由衷的叹服科技力量的强大。
然而,今年的“芒种”有所不同。大片的土地没有看到在风中起伏的麦浪。为了执行政府部门提出的休耕政策,去年秋天,本该种上小麦的土地,被统一播下了油菜种子。只有极少数的“刁民”不积极响应,依然我行我素。远远望去,那一片青绿色的小麦就带着几分炫耀似的,显得格外突兀。
大多数的农人,在满腹的疑惑中迎来了春天,不知是疏于管理,还是去年一冬的干旱少雪,希望中那些满眼金黄色的花海并没有呈现,当然,也不会有成群的蜜蜂在一片“嗡嗡”声中盘旋的诗意。映入眼帘的,是裸露的土地上长满了各种杂草。这悲情的土地啊,它们就像被失宠的怨妇,突然之间就变得蓬头垢面了。这些随风飘荡的杂草,根本看不到整个春天所带来的生机,反而更加增添了一种“荒凉”的含义。
这赖以生存的土地,人们在叹息中夹杂着些许怨恨。但一向朴实又忠厚的性格,又有什么能力去改变这一切呢?既然荒废了一季的麦子,就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下一季的玉米身上。此时,他们又暴露出了骨子里的勤劳本质,在烈日下,把所有的杂草清理干净,再用农具把地块儿耧平整,成畦的地块儿马上变得中规中矩了,横平竖直,像极了整齐的“豆腐块儿”。干累了,坐在地头,擦擦汗抽支烟,透过吐出的烟雾,柔和的目光中是满满的成就和满足·····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极目远眺,那碧绿的青纱帐就在眼前了。
无地可耕的农民,就像企业的下岗职工,在初次阶段,无论再干什么其它工作,都有一种“不务正业”的羞耻感。这也许是禁锢在思想上的一种本能吧。
今年的“芒种”不忙。布谷鸟的叫声中,仍带着“光棍扛锄”的一丝凄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