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复活的记忆
文/金飞祝

心爱的二胡被人损坏是多么的可惜,但我又不忍心让人家赔......
我参加工作以前所拉的二胡除了学校乐队的,其余都是我自己制作的。1972年我高中毕业先是当民办教师,每月25元工资,其中20元是交给生产队买工分参加分红(主要供给粮食)的,留下零用钱5元,根本买不起二胡。
1977年我被招工进工厂,月工资从25元、36元、41元....的缓慢上涨,除了养家糊口也还没闲钱买乐器。到1980年我当了企业的工会主席,有工会经费可以开支买娱乐用品。为了组建厂文艺宣传队,我就用工会经费买了二胡、扬琴等乐器。那时县城里仅有一家文教用品商店有几种乐器卖,仅有的这把花梨木二胡最贵,是上海民族乐器厂出品的牡丹牌,17元钱,我就买来了。

1987年我调进城里二轻局工作时,原企业的领导们说反正没人会拉二胡玩乐器了,你就把喜欢的乐器都带走吧。我说公家的东西,不好意思占为己有啊,就这把二胡给我,算是厂里给我的一个纪念吧。
这把花梨木二胡带进城里后,由于生活与工作的负担都很重,出差很多,我也就很少拉它了。在我宿舍对面的街上,有一位卖草药的老人,经常带来一把自制的二胡在拉。二胡声使我们熟识了,我就拿出我这把二胡来让他拉拉。

等我出差一段时间回来,他对我说:二胡被我损坏了,是与草药一起捆在三轮车上回家时,进九间堂楼那弄堂时碰到墙角,胡琴杆断成了几截。本想去买把新的赔你, 可去店里看看都要一百元以上一把,而且还没有花梨木的。花梨木的起码几百元,我也买不起啊,就便宜点的赔你一把如何?
看他为难的样子,我不忍心要他赔。就说,能修的话就让我自己来修回去吧。他说,修理我倒是有办法的,那我修好还你。

他每天摆摊在一起的有个钉木杆秤的工匠,就请这个钉秤人把二胡杆凑回去,钉了细铁钉,再包上一层原来包称尾巴的薄铜皮。这样,这把二胡也还可用。
现在我还时不时的会拉拉这把起死回生的二胡。
文/金飞祝,浙江省武义人,资深媒体人。武义作家协会、音乐家协会会员。曾为老年大学音乐教师,是把二胡拉响在国外天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