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魂 连载之十七
文/宁继明
靶场上传来零星校靶的枪声，
旗语连连。
班排长们先校枪射击，
做示范动作，
随着响笛声，
报靶人用旗语报出的，
都是十环，
九环的高环数。
姜还是老的辣呀！
钦佩之心油然而生。
队列里肃然无声，
春阳用她那温暖和煦的手，
抚摸着这些有些疲惫
但精神依旧饱满，
飒爽英姿的战士。
一锤定音，一弹定乾坤。
不管你训练的多么辛苦和劳累。
如果打砸了不及格了，
一切都归零。
为了缓解情绪上的压力，
我下意识的向远方眺望着，
天蓝的出奇，
没有一丝云朵。
而远方灰蒙蒙的山婉婉蜒蜒地
一直延伸到无尽的天边。
近处军旗猎猎，
哨声和阵阵的枪声格外刺耳。
实弹射击
一组一组有序地进行着，
刚开始从枪中
分辨不出是不是脱靶，
过一会才知道那脱靶的
枪声是尖利的。
难熬的时间终于在不安的
躁动中过去。
“宁继明，马棚文，
宋广良，王方出列”
我调好卧姿的姿态，
拉栓压弹出枪一气哈成。
在口令中屏气凝神描靶，
早已心无杂念，
在准星灌满缺口的瞬间，
压制住呼砰急跳的心脏、
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还好，枪枪中靶。
也算是一帆风顺吧。
无依托的射击是最难的了，
晃动的枪身，
准星怎么也不能灌满缺口。
我紧张起来，
唯恐在规定的时间内，
不能打出好的环数。
情绪已经紧张到极至。
紧要关头班长常说的：
“抓住瞬间，果断击发”
的口诀提醒了我。
没有期盼中的高环，
与优秀无缘，
但枪枪上靶无一脱靶，
拿到了良好中游万岁吧。
偏斜的太阳不冷不热的照着。
靶场上依旧是枪声阵阵旗语翩翩。
偶尔的传来刺耳的脱靶的枪声。
悬着的心早已放下，
成了兴趣盎然的观众。
小声地与旁边的人
品头论足地嘀咕着。
最后一组的枪声
终于在旷野里消失。
偌大的靶场归于平静。
神经还在兴奋，
打靶归来的歌声震动着空气，
抚摸着树枝。
象一汪春水流淌到营房。
兴奋的心情
象加了酵母的面团发酵膨胀着，
每个人的神经都在亢奋中，
这都是由班长带来的消息引起的，
明天要进行手榴弹实弹考核。
独有我在兴奋的心情中
夹杂着丝丝恐惧。
那还是念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放寒假了，
我们这些
半大小子整天在外面疯着。
外号瘦猴的常山是和我们几个
形影不离的小铁，
离老远就喊道：
快走哇，上东山捡子弹壳去，
民兵上东山打枪扔手榴弹呢。
这真是个好消息。
我们一听就炸了窝似的，
吆五喝六地朝东山跑去。
民兵都背着枪站成几排
在听孔连长训话。
我们不管不顾的冲到跟前，
正在讲话的孔连长派了
两个民兵来撵我们。
都惦念捡子弹壳谁都不愿意走，
最后在凶巴巴的吼声中离开，
只好站在远处观看。
远处的土坑里两个人藏起身子，
举着木钉的板子给打枪人当目标。
砰！砰！砰的枪声在山谷里回荡，
民兵们一人三枪地轮换着。
天气冷的出奇，
漫山岗上白雪皑皑，
阳光下闪射着炫目的光，
刺骨的北风吹透单薄的棉衣，
从领口灌进。
身上冻的拘凛拘凛的，
只能雪山地里跺着脚靠运动取暖。
两手捂着冻疼的耳朵，
可兴致却是极高。
枪声停了，一却归于平静。
开始投掷手榴弹，
距离有点远看不太清。
扔完后人就立马趴下，
先是刺耳的爆炸声，
紧接着一团烟雾雪面和冻土
向四面八方飞去。
原本白雪覆盖的地方露出
一大片黑土地。
电影里经常看到，
只要凶残的日本兵
冲到八路军阵地时，
一顿手榴弹就会让他们死伤一片，
狼狈逃窜。
是威力最大的神器。
今天能够一睹打枪和手榴弹的
爆炸也算饱了眼福。
没有吃到肥猪肉也看到了
肥猪走。
突然看见一个大个子扔脱手了，
手榴弹
在他前面不远处的地上转转，
瞬间爆炸。
大个子还在愣怔时就被孔连长
摁倒在地。
人群蜂拥上前，
大个子我不认识是另一个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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