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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12 13:25:34 11689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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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是悲壮的(外二首)

文 /许厚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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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时竞相开放

凋落时竞相凋落

花朵或叶子。无论多么热烈

它们还是孤独的，形影相吊

它们绽放好看的花朵，温暖自己的初春

它们长得茂盛葳蕤抵挡酷热

而当秋天，太阳光热吝啬

她们索性摇落护体的叶子

连储存热量的果实也抛掉

只保留一身干硬的骨头

对抗北风和大雪

我们有时候种下它们

更多时候它们自己冒出来

它们无一例外是悲壮的

阴影

太阳把血红的独眼架设在西山顶上

监控着整个村庄。影子怪物出现

越来越庞大，无限拉伸

从河岸跨过道路，折叠

爬上生产队墙头。我膨胀的影子

不停吞噬着自己小小的体格

一直到黑暗来临

害怕过于高大的阴影，是我的心病

而每当炎炎夏日的正午，影子

蜷缩在自己脚下如一只寸步不离的狗

我喜欢踩着它奔跑，喜欢

身后空无一物

谁不背负一小片故乡

无论多么逼仄

夏天总是给蚂蚱们

留出一块不长庄稼的草地

让它们在里面孵化，长大成虫

让它们去旁边的庄稼里进食

用强壮的翅膀飞行，躲避鸟雀的利喙

有时候我们踏进它们的领地

它们会纷纷扬扬地蹦跳或飞走

就像人类背井离乡

躲避猛兽战乱瘟疫

我一直想知道它们有没有故乡情结

离开后会不会还能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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