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乙

一天赶场，我们几个看见一家农户的李子树上结了很多李子，兴奋得不得了：

“呀！这个就是李子树嗦，好多李子哟，”

然后就把别人一棵树的李子差不多全摘了，一人装了一挎包（当时知青都背有一个仿军挎包）就跑。在路上拿出来吃。咦，怎么又酸又夹口（涩），这个是不是李子哟？又尝一颗，还是酸的！我们就一路上甩起都是，种李子那家人赶场回来看见路上到处都是李子，开始还不知是谁甩的，也不知是她家的李子被摘了，还在若无其事的说“这可能是知青甩的，她们不知道以为是熟了的，结果吃不得就一路甩起，”最后她愈来愈感觉情况不妙，她跟着路上丢弃的李子走着走着就走到她家种的那棵李子树下，抬头一看“哎呦！背时的，把我一棵树上的李子都摘完了，问也不问，还没熟哒，可惜了哟，你们等熟了来摘也好嘛，”我们几个在屋里听见了她的声音，不敢出去答应，天天都怕看见她，我们几个说：“我们晓得没熟又不会摘你的哟。”

 

那时我们惹的祸，闹的笑话真是层出不穷，但社员都还是很欢迎我们的，理解我们从城里来不懂这些，再加上我们这个队从来没有知青来过，第一次就来了几个很听话的女知青，我们几个嘴又甜，一天“伯伯、孃孃”地喊，所以社员对我们也很好。

     

我们还闹了一次笑话，当时社员不管任何那家办席都要请我们，他们平时都很少吃肉，只有过年和有什么喜事才办席请客，平时他们吃的饭里面全是菜只有几颗米，而且经常还是吃的稀汤汤，他们全劳动力吃干的，老太婆、妇女干活轻就吃稀的，我们经常说他们的吃的东西“绿霞霞”的一碗，尽管他们平时吃得节约，办席的时候最少都有八个荤菜，我最记得几乎每家办席都有“红墩”，类似于现在的红烧肉，不过他们不是用锅烧，而是加了佐料用甑子蒸熟 ，端出来红东东的，所有叫“红墩”，我们平时也没吃肉，第一次吃席，一看“红墩”肉上桌了，我们几个馋得一下就把“红墩”抢光了，突然我们发现她们面有怨气地望着我们，然后面面相觑又交头接耳，继而有的社员就开始冲我们吵起来了：“不懂规矩！”席上很嘈杂，她们还说了什么也记不得了，我们不知所措，心想，桌子上还有其它菜吔，吵什么吵？然后她们就直接把菜端到各人面前，事后队长娘子告诉我们说：“你们那天吃席可能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怪我们事先没给你们交代清楚，如果一桌八个人，一碗肉就只有八块，听说你们那天不管三七二十一，喜欢吃的就莽起吃，不喜欢吃的就不动它，所以他们才吵你们，要是那天我给你们一桌就不会出现这种笑话”。过后我们吃席就知道了，规规矩矩地一样菜只夹一次。

我们几个知青，谁也没到过农村，书也读得少，没学过也不知道“粒粒皆辛苦”，也不知道农民“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这些道理，记得我们每次吃完席就开始评价哪家的菜好吃，哪家的菜又丰富 ，我们都说只有出纳办的席丰富，“红墩”可以一人吃两坨，素不知，他们一年才这样大吃一顿，我们还嫌这嫌那的。

我们自留地的菜也种得不好，没什么收成，莴笋出来天天吃莴笋，有时地里菜不够，就把社员拿的咸菜下饭，肉更是很少吃，我们天天都盼望有哪家请我们吃席。

我们公社那些男知青一个月的粮食半个月就吃完了，知青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天天吃小菜萝卜下饭，没油水，吃了饭没到一个小时就饿了，我们女知青的口粮基本都够了 ，有些个别男知青把自己的粮食吃完了，就背起军挎包到别的地方去蹭饭去了，知青干部知道了又要说他们到处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