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魂 连载之八
文/宁继明
起来吧，开饭了。
二班长一边
粗音大嗓地喊着，
一边掀起我的被子。
我睁着腥忪的睡眼说：
“困死我了”“吃完再睡吧”，
我只好起来。
狼吞虎咽地吃着
留下的那一份。
无心和别人扯扯闲篇，
蒙头大睡，
追寻我昨日的残梦。
车厢在身下呻吟颤动，
根本睡不着只能假寐。
不知谁在咋咋呼呼地喊道：
“骆驼骆驼，快来看骆驼”。
我也挤上前去寻找着骆驼。
书上说骆驼是沙漠之舟，
耐渴耐饥饿。
骆峰是储存营养和水分的。
只见一群人骑着骆驼
在沙漠上走着，
其中有两女的穿着鲜艳。
亮眼的是那两个女人，
在这寒冷的冬天不怕冷吗？
竟然穿着裙子，
这个疑问
一真到膳鄯才被解开。
近前看到，
里面穿着和我们一样的棉裤。
那时的女人都不穿裙子，
当然我们也就没見过
穿裙子的女人。
吐鲁番的葡萄哈密的瓜，
膳鄯的姑娘美如花。
我没到过膳鄯，
谁知这歌谣是否属实？
清晨的空气本来是
清新让人舒爽的。
家家户户冒出的煤烟
倒叫人视觉不清。
烟气罡罡，
弥漫着刺鼻的煤烟味道。
调动车辆的高音喇叭声，
嘻嘻嚷嚷的人群声，
吵吵喳喳说话的叫喊声。
“这是一个大站，咱们下去吧，
活动一下吧”
班里老乡宋广梁
征求式的问我。
我想了想说：
停车好几个小时哪，走吧”。
唯恐走散走丟，紧紧招呼着。
一转眼，
班里的知青赵昆鹏
不知跑那去了。
站里找了一会还是沒有。
我真有点脑袋大了，
脑门上己浸出了汗水。
为人老实的宋广梁说：
“咱们出站看看吧”。
我只好无奈地说道：”好吧”。
于是我们几人便急匆匆
地向站外赶去。
刚出站就见一群人
围在一起不知干什么。
里面有几个新兵。
宋广梁碰了碰我说：
”你看，在那呢，可不是。
只见赵鹍鹏比比划划的
不知说什么，
特别显眼。
有两匹骆驼趴在那里，
嘴里不停地咀嚼着，
一身金黄色的绒毛，
好似黄色的丝棉，
柔柔地披在安祥
的骆驼的身上。
两个突起的驼峰恰似草原上
骑马身上的马鞍。
中间是木做的架子，
架子上面装着东西。
彊绳从鼻子中间穿过。
旁边是一个维吾尔族的姑娘。
高眺的身材，蓝色有些凹陷的，
充满智慧的眼晴。
婷立的鼻梁显示出
西域仕女独有的美。
特别是那一头金黄的头发，
被编成数个披散着小辫子，
每个瓣稍分别系着
红黄绿色的丝绸做的蝴蝶。
风来时摇摇晃晃，
犹如五颜六色的蝴蝶
在围着她翩翩起舞，
那艳丽夺目做工
精巧的花蝎帽，
则成了香气四溢的
花蕊在招蜂引蝶。
小巧的皮靴透着玲珑。
红花绿叶裙摆
恰似盛开的百合。
妖娆中带着妩媚。
真有沉鱼落雁容，闭月着花貌，
近前都是亵渎。
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就是我一生中
无数次梦寐的偶像。
真是多一分则胖，
少一分则瘦的妙笔神工之做，
叹人间竞有此淑女。
当我看到鹍鹏被那骆驼
喷的一身鼻涕的时侯，
我才醒悟。
大家也都吓了一跳，
独有那姑娘笑的花枝乱颤，
真个玉树临风。快回去吧，
时间太长了。
我催促着尴尬中的鹍鹏。
走出好远，
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美若天仙的维吾尔姑娘。
排长偷偷跟我说，
火车到大河沿就要
改乘汽车了。
我佇立在车门前，
无限心思地凝望远方。
大河沿，你是什么样子呢？
是闹市，是小镇，
还是军营宿地？
是深藏楼阁的大家闺秀，
还是清山绿水中的小家碧玉。
终于，在期盼中揭开了
她的神秘的面纱。
排长告诉我们：
“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火车也终于
象疲惫至极的老牛，
缓慢地停了下来。
吐出了最后的一口气，
停止了它十三天的喧闹。
小站不大，空旷的四野，
寒风萧瑟，
几株高直的白杨矗立着。
经年的老屋和那新建的
楼房形成强烈的反差。
由于天气的原因吧，
给人一种灰蒙蒙的，
没有生气的感觉。
一排排绿色的解放车，
整齐地停在那里，
后厢上都是帆布蓬子罩着。
一看就是接我们的车。
十几辆的车队在颠簸不平
的土路上急驶着。
赤裸的山都是褐色的，
绵延的山时高时低，
没有树木裸露着岩石，
路面也是红色的。
这是由红石铺垫所至。
冬日的太阳不温不火地照着，
晕车的人开始折腾，
最后呕吐。
那架式要吐出肠胃才罢休。
脸色惨白被人架着。
我的心跟着一揪一揪的。
十几辆军车的灯光，
亦如宛然的巨龙，
忽高忽低忽左忽右
地爬行着。
大多数人都在
忽忽悠悠中睡着了。
“下车了，下车了”，
在接连的喊声里集合站队。
大个子连长
瓮声瓮气地训着话：
“我们己经到达训练的营地，
要在这里完成新兵训练，
各班带回吃饭休息，
明天放假一天”。
除了营房的几处灯光外，
漆黑一片，
不远处一个黑黝黝的
高大的东酉矗立着。
这里是边防，
绝对是边防那高大
的就是炮楼子。
我主观地臆断着。
我从一路上的临时班长
又荣升为新兵付班长。
班长是七四年的老兵，
国字脸，大快头，
河北人，叫苏玉华。
说话多少有点饶舌子。
可能是河北口音的原因吧！
都说新兵班长是魔鬼，
管他呢，倒头先睡觉，
谁管东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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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