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有一个家
作者/清馨
周末，我正在家中午睡。突然，窗外传来刺耳的急踩刹车的声音，紧接着楼道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我气脑地掀开毛巾被坐了起来。这些日子楼上正忙着装修，每天装卸工人往往返返搬运装潢材料。
叮叮当当搅得人心烦。可楼上楼下住着，邻里彼此应互相照应。 我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怒气也就慢慢地消退下去。
忽然，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看似天真乖巧的小女孩的影子。这个小女孩是半月前才搬走的住在楼上一对农民工的女儿。她前后两次来过我的家，我仔细观察过她，她的眼睛里流露出的不是一般孩子那种天真无邪的眼神。当她看着你，眼睛溢满着一个孩子的忧伤与迷茫，这么小的孩子心事怎么会这么重？让人见了心里发酸，让人迷惑不解。
她第一次来我家是一天下午，我休息在家，躺在舒适柔软的床上看书。看书时间久了，眼睛有些发涩，头昏脑涨。于是，我便起床，打开房门通通风。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电视。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房门边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阿姨，我可以进来吗？”她怯生生看着我。平日习惯了清静，从不喜欢别人来打扰我，自己也尽量少麻烦别人。可看小女孩那清瘦可怜巴巴的小脸。我怎会忍心拒绝她呢？
我招呼她进来。让她坐在我的身边，握住小姑娘的手，亲切地问道：“你几岁了？”“过了年，我就八岁了。”稍停片刻，接着又说：“阿姨，我妈妈答应我，过了年就送我去学校。到了秋天我就可以上学了。与同学们在一起，我就不会感到孤单了。”
她仰着脸兴奋地对我说，我抬起手，抚摩着她的头，“是吗？阿姨还以为你只有五六岁呢？”
她听了涨红了小脸，嘟着小嘴，低声地说：“谁见我都这么说，医生说我营养不良。阿姨，什么是营养不良？”“我问妈妈，妈妈看着我只是叹息。她对我爸爸说，以后再困难也不能苦了孩子。妈妈买了一箱蒙牛加钙奶。每天让我喝二袋，她自己却一袋都舍不得喝。爸爸每天打工赚钱，比往常更辛苦、更忙碌了。”
沉默了一会，她抬起头看了看客厅周围，“阿姨，你家好漂亮，我家什么都没有，房子也是租的，就在阿姨家楼上。”她用小手指指头顶。
我站起来，把桌子上的瓜果甜食端过来给她吃。
她非常有礼貌地说：“谢谢！阿姨。”伸出小手拿了一颗糖果，轻轻地剥开放在嘴里咀嚼着。匝巴着嘴说：“这糖好甜好香呀！”
我笑着对她说：“喜欢吃，你可以多拿几块，装在兜里回家吃。”她摇了摇头，“妈妈说，做人不要贪心。”说完站起身来。“阿姨，我可以进房间看看吗？”我笑着对她说：“当然，以后到了阿姨家不要拘束，去吧！”小女孩点点头，翘着小脚，轻轻地踩着地板挨个房间看了一遍。然后，回到沙发坐在我身边。
“阿姨，你家书柜里的书真多，电视好大，电冰箱好高，你养的花叶子好绿。”她叹了口气，“阿姨家真干净。我家很乱也很穷，一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我妈妈在外当钟点工，为别人家打扫卫生。回到家，累得饭都没有力气吃了。她根本顾不上我，也顾不上拾掇家。房主还催促我们过了年就让搬家呢？”她难过地低下头。
停顿了一会，又说，“我爸爸正为找不到房犯愁呢？昨天晚上，妈妈和爸爸吵架了。
妈妈哭着抱怨爸爸，为什么我们背井离乡出外打工，辛辛苦苦拼搏了这么多年，还买不起一套房子呢？总是被人家房主撵。难道是我天生命贱？难到是我们不够勤劳？可我每天起早贪黑当钟点工，去人家做保姆一刻都不敢偷懒。我不是个贪婪虚荣的女人，也不嫉妒别人，我也没有过高的奢望，只希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我过够了这种遭人白眼的日子。再也不忍心让孩子跟着我们遭罪了。”
“我爸爸看着妈妈，他心里也很难过。可他还笑着哄妈妈。说困难是暂时的，房子会有的。
他答应我和妈妈，过了年，就送我去学校，说不能耽搁我的前途。不能让我向他们一样没有文化。昨天，房东又来催我们搬家了。爸爸去和木业老板请假，说去租一个离学校近一点的房子。”
“阿姨，为什么你这么清闲。你不用每天出去打工。家里还过的这么好呢？等我长大了，也象你一样，找一份好职业，节假日就在家看自己喜欢看的书和电视。将来我结婚了，就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我绝不让我的孩子和我一样。我要让她上最好的学校，过一种最好的生活。”
小女孩儿稚嫩的一番话，让人听了心里泛起了酸痛，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本该是快乐无忧无虑的，而她却像个小大人承受家庭沉重的负担。
我非常同情小女孩儿。也很同情她的父母。人没有贵贱之分，也不信富贵在天。一个人要想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幸福生活。只能靠自己付出辛勤劳动去索取。但人毕竟有七情六欲，在一定的环境条件下自然会产生各种欲望。所以，每天与你生命相伴的不仅仅只是生活的欢乐与幸福。也有痛苦的欲望与悲伤。甚至还有绝望的时候。
但人毕竟是有思想的，会有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并尽自己的力量改善周围的环境，创造美好的生活，朝着自己期望的目标走下去。正如小女孩儿的父母有了自己的生活信念，离开农村老家。千里迢迢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寻找实现属于自己的梦与理想。
我在楼道里，见过小女孩儿的父母，但从没有和他们主动交谈过，可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让我觉得都是勤俭善良之人。我真为小女孩庆幸，她虽然降生于贫穷家庭里，但家中有一个爱她疼她。为了让她有一个好的未来与前程。正在努力拼搏的父母。虽然，这条路漫长也很艰难，但一家人还不是饱偿人世间的冷暖。一路磕磕绊绊地走了过来。
我深信小女孩的未来将充满阳光与快乐。我也由衷地期盼他们一家人，能够早日拥有个属于自己温馨的家。
【作者简介】孙爱丽 笔名清馨 祖籍山东莱州，现居满洲里市，酷爱文学艺术，其诗歌，散文，小说等文学作品，在省，地级、市区刊物均有发表及发行，并多次获奖。现为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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