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祈福平安之十四
作者‖周红萍
主播‖周艳姣
王有水顾不了那么多,并起双掌到溪里舀了水喝着,也一掌一掌地把水浇在脸上冲去汗珠,然后继续弄着他的渔网,又把渔网撒进河里,接上赶着溪水里的鱼。太阳翱翔在天空,散发着他那极端的热,让王有水感到呼吸急促的时候,王有水只好站起来东张西望着,想借一把凉风吹吹自己,但空气似凝固,又只能在溪水中喝水,但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边一阵乌云渐渐移上天空,一会儿就追上了太阳,然后把太阳吞没!可天空并不因为没了太阳而凉爽,反而更加闷热,只听到“轰”的一声雷响,天空发出爆炸一样的声音,接着劈下一束闪电!
王有水惊悚一下,但没动还是呆呆地坐在那儿,等待着鱼儿上网,看着溪水静静地流着,只见渔网处那水动了一下,王有水的眼睛也忽然亮了一下,但依旧坐地那儿不动。天上的雷继续轰鸣着,可这种声音却像与王有水没有任何瓜葛。王有水只顾鱼儿上网,终于渔网几处都不住地在摇荡,王有水踏上小渔船,把渔网收起,这时雨“噼噼啪啪”地下了起来,王有水拼命地把渔网从水里拖了起来,抱到了桥墩下。天上,好大的雨黑压压地盖下来。王有水只能坐在桥下,把渔网上的鱼取了下来。雨下得剧烈,大的浑浊,让王有水看不到任何景物,看不到就不看罢,反正也没赏景赏雨的心情,他只低头,默默地解下手里渔网上的那些鱼。
“咣当!”随着闪电,恶雷巨响!王有水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响的雷声,然而也觉得这雷就劈在头顶上。王有水只觉得头“嗡——”了一下,手脚也跟着发麻,静静地,静静地,不知不觉地,他闭上了眼睛,人也栽倒下去……
二十七
等到王有水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是躺在家里的床上。院子里的小渔船内,是半船的鱼儿。王有水醒来,他没有动,说的第一句话:“我要上天了,雷公菩萨来找过我,说从今往后,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我将不受任何限制!”杨氏听了伤心地叫着儿子,抹着眼泪拖着儿子起来,可儿子只是目光呆滞,却没有起床的意思。杨氏只好叫来人,把儿子扶起来站着。儿子在他人的搀扶中,脚落在地上却连声叫疼。几人稍微松手,王有水就往下滑,并大声哀嚎。几个人赶紧托住他,不敢把他离手,然后把他放回床上。杨氏没有办法,叫人去请医生。医生提着药箱进了屋,王有水却不肯让医生接近他,只是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没病。医生没有办法,只能站在远远的地方观察着王有水,看着他嘴巴不停地胡言乱语,然后开了几包中药,叫人跟着他去取。
医生走后,杨氏看着王有水:“你是不是还想着那金云?如果是,我们就去把她找回来。”提起金云,王有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口里只是说他要去做神仙去了。家里人帮着他把药提回来,杨氏立即帮他把药熬出来,送到他的身旁,王有水连看都没看一眼,一手就把药扒在地上。杨氏看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立即叫人把那院子里的半船鱼,用几个木桶装着用水养好,要两个人用独轮车,把这些鱼和以前晒干的那些鱼,都带到饶邓村禄选家去。
禄选、沈氏看着那么多的鱼,很是吃惊,心想以前住那儿也从没给过这么多鱼,问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只是长话短说,说王有水病得严重,他们想要金云去看一下,看看看了后会不会好些,不去恐怕是没救了。禄选听了低头不语,想着一个女子去看男孩名声会不好,以后招来别人说闲话。
“救人一命,若造七级浮屠!”来人急了,“蹼通”跪下。这让禄选、沈氏吓了一跳,并大吃一惊!来人急切地说:那边的人已经是站不起来了,以后的事就更说不好了,所以只想要金云去看一下,暂缓燃眉之急!其它事情先不提。禄选听了感到束手无策,沈氏听了大为感动:王有水都已经那样了,他本人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觉得理该去看,纵然女儿以后嫁不出,也一定要救人!于是立即答应,说但这事不能声张,在不公开的情况下,可以要金云去看王有水,来人点头。沈氏转身立即去找了金云,把这事对金云说了一遍。
金云听了一下哭了起来,说自己实在不喜欢王有水,以前舅舅做媒自己不好说什么,窝着气就这么的过着,现在这事已经解除了关系,这事已经和我没了瓜葛。沈氏说你们的事虽然是解除了,可王有水并不知道,等他知道了就病了,王有水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念着人家以前对我们好,你就该去看看人家,或者能救下人家一命。金云听了只好点头,暗中跟着俩个送鱼来的人,去了七琴南源山沟。
金云到了那地方,可王有水已经死去,他手心里攥着金云用绢线编的那个红蝴蝶。金云见到杨氏,只见她哭得眼睛红肿。杨氏对金云说是自己没做好这件事,很是后悔。杨氏还挡在那屋厅的门口,说金云你别进去,他人已经走了。金云听了吃惊,两眼愣愣地看着杨氏,孩子般的目光表现得不知怎么才好。杨氏擦着泪水:“你回去吧,我也不留你吃饭,这儿这个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运气低,最好别沾这儿的事,你来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是我对不起他的。”金云听了点头,转身也想快些离去,刚走到院子门口,却碰到王有水的姐姐王有花刚好走来,她堵在门口。王有花杏眼圆瞪地看着金云,把金云看得羞怯。金云只得用手帕掩着脸儿,侧着身子出去。
女道士奇真进了弟弟的房间,看着弟弟平静地死去,从他的手中取出了那红蝴蝶,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合掌念了一番咒语。
奇真在德善观打开了八卦阴阳符,在里面已经看到了弟弟,问弟弟怎么就不明不白地离去?王有水说他已经进入了仙境,可以自由自在地做些事儿,这边天上美女多如云,个个都比金云强。奇真说:“见你死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红蝴蝶,你是不是还想着她?”王有水:“我想着她有什么用,可她并不喜欢我。”奇真听了点了点头:“弟弟,你是为她而死的,我会让你见到她!”

二十八
奇真高高的髻发被簪子钗在头顶上,她手拿着佛尘云游在人来人往的七琴镇的市集,出了闹镇,走上了林荫山路,再踏着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远远离去。
古镇的永泰,街道竹篓篾器地摆着许多篾制品,两旁房屋碧瓦朱甍,雕梁绣户;琼楼玉阁有精致的阳台,台柱刻花纹图,呈现出一种秀雅之美。奇真就在这片窗台下走过,她直朝西边的大河,堰上的宝塔走去。
河堰上,白壁黑顶的宝塔,层层叠上。塔顶那一撮探出头来精致的枫枝,掩盖着塔顶内的铜铃。 “呜咚、呜咚”,只听那铜铃,被风吹得发出了呻吟如泣的响声。奇真的眉宇间深藏着一股煞气,她一副愤世不平的样子,脸上挂着杀气与冷笑,留海发被风吹得翻乱飞舞着。只见她目无旁人地走在来来往往的行人里,朝西边渡口走去,走过巍峨的宝塔,走下河岸,然后上了渡船。随着船夫轮起了篙子,朝河岸捅去,船渐渐地离开了岸,向对岸渡口驶去。
船在对面邓家码头停下,奇真下了船,来到大青石上。她手搭凉棚,左右观看着:坡那边的一棵大青樟下,一身轻装素裹的金云,在那儿正弯腰低头洗着一个大西瓜,旁边一些过渡的人来来往往着,也有人停下指指点点地说着话。金云站起来,抬头看了一下这些人,只见她俊脸白皙,微笑可人。她走到自家西瓜摊前给买瓜的人秤瓜、然后切着,她的动作是那样的娴熟麻利。
奇真对金云凝视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然后佛尘一扬指着天空:“有水,你看到了吗?你的媳妇在这儿卖瓜呢,你可以来找她!”
金云把切好的西瓜一瓣一瓣地送给买瓜的人,手又提起了一瓜。她抬头间眼线中略过那人有点熟悉,再次举目看去,只见女道士深邃的目光正注视着她。金云大吃一惊:“大姐?”“哼!”奇真脸上一丝冷笑,再次扬了一下佛尘,转身离去……
“呀!”金云只感觉浑身一震,手里的瓜“啪!”地一声落在地上,点点黑瓜子溅了一地,有的依然镶入在水淋淋花开般的红瓤里……
那片平坦的桔林,每棵桔树的桔干都增添了不少的新枝叶,所以每棵树都是那样的郁郁葱葱,这让整个桔林丰盛了不少。也就在那片丰茂的桔林里,金云像丢了魂似的走着,她云鬓如绸,长长的髻尾随着行走飘扬,她纤纤玉手不停地把挡在前面的树枝扒开,然后侧着头钻过去。随着这样的走动,她白练的衣裙随着婀娜身姿飘摆闪动,但看上去淡雅柔美。她步履轻盈,身上佩饰珊珊作响,她整个身影有一种勾魂的姿韵。然她的步伐看上去却是那样的匆匆,若隐若现的在这片林子里走着。她像是寻找什么?她是那么的迷离,只见她背影匆匆地离去,然后又从那边树下出现,她总在桔林中匆匆行走,她的目光充满了迷惑与深远,她好像听到一个很美的声音,那声音像在呼唤着她的名字。那个声音很好听,温柔委婉动感亲切,而且带着一种磁性,她喜欢有一个这样的声音呼唤着她的名字。所以,她总在拉长脖子寻找着这个叫声,渐渐的,这个声音变得清晰:
“金云,金云……”这使她更瞪大眼睛去寻找,让人看到她明丽的眸是那么的湿润晶莹,如同夜色中钻石散发着美丽的光彩,镶入于眼眶内的“蓝天白云”间,让人感觉那“眸”滑过流云穿月……

作者简介:周红萍,江西新干作家协会会员、诗词楹联协会秘书长,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擅长写小说、散文、古体诗,中篇小说《祈福平安》,曾在湖北省“今古传奇”杂志社荣获过“优胜奖”;长篇乡土小说《俗人家》,已由江苏出版社出版。
主播:周艳姣,九零后,任教于县城东学校,系新干县朗读者俱乐部、新干县诗词楹联协会会员。曾在新教师素养大赛中获得综合一等奖和写作奖,在二零一五年谷雨诗会中获得朗诵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