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疫情的日子
文/我在这儿
一
洁白的，淡蓝的，浅绿的
闪着幽灵的光，铺天盖地
又仿佛天使的翅膀
遮住无奈的口鼻
遮住路途上的恐慌惊异
遮住千家万户的期待与茫然
遮住怨恨，责备，罪恶或遗憾
阴霾弥漫，病毒弥漫
确诊，疑似，死亡，治愈
几条生死线还在厮杀，纠缠
谁能告诉我
除了果子狸，猴子，蝙蝠，穿山甲，蛇蝎心肝
谁是下一个
在人体里植入的花朵与火焰
二
不能出门，就宅在家里
陪两岁的小孙女玩
小板凳，沙发，桌子
比桌子更高的柜子连在一起
就成了一个孩子的高山和平原
她爬来爬去，玩累了
就踩着小板凳向窗外看
——对面的屋顶上
几只小鸟儿叽叽喳喳，起起落落
她说，奶奶
小鸟儿说，我们可以出去玩儿了
三
孩子，小鸟说的不算数
要听专家的
专家说，呆在家里最安全
这些日子
要懂得感恩，要憎恨，要祈祷
要向生命低头，适应囚徒的生活
要打扫消毒，开窗通风
怀着对病毒的憎恨
我亲自动手蒸馒头，做蛋糕，炸油条
投入了另一场战斗
4,
大年初五晚上，窗外
一弯新月挂碧空
我欣喜地抱着孙女看月亮
喜欢吗？不喜欢。
好看吗？不好看。
我吃惊地问，为什么？
她声音很大：不好看，不好看
它戴口罩不好看
那一刻，诺大的夜空
戴着一只皎洁的口罩
向人间，散发着药物的怪味
5,
蝴蝶兰安静
庚子年趴在玻璃窗上啃苹果
没有焰火礼花和鞭炮
元宵节的空气也惊恐不安
万物在杀戮被杀戮中循环
成千上万的人倒下或死去
谁甘心
致死都戴着肺炎的皇冠
加缪说：恶总是要失败的
但不会被根除
人类总是要胜利的
但不会一劳永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