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多情的雨季
文/崔普化
窗外的春雨敲打着玻璃,屋内墙上的水滴划过一道道蚯蚓的痕迹,南方的春天早已是北方的秋雨连绵,心里湿漉漉的压抑的透不过气来,木棉花红艳艳的跟石榴花一样的火红,在雨中被风吹动,左右摇摆撒落一地,雨水也是红的了。他更怕看到那带红的雨水,他从老家来的那一幕又萦绕在心头……
家不去厮守,却选择了逃离。掩面问自己?心在哭泣,于是牵挂的心在这个多情的雨季,该向谁表白,手指点击键盘上的浮标,眼噙泪水伴着窗外木棉花红色的花瓣,化作一个个噼里啪啦的雨滴,去释放心中的郁闷,飘落的木棉花把思绪带去……
他的梦想,他的心思只有两个人清晰,其实知道的莫过他自己。

逃离和圆梦他选择出去,爱人默默无语。她知道入迷或者受伤的男人心里有堵难以开启这扇生锈的门,他的心此刻是多么脆弱,风不惊雨,他需要安慰爱抚,他更需要慢慢疗伤,适应,沉着,只有让它经过磨砺才会轻启。她的放手也是经历了无数夜晚的折磨,她也知道自己的痛苦可能比他还苦,她更清楚他们的爱是建立在别人的基础上的,给他一条退路,就是留给自己一片更宽广的天空,她坚信他的勇气。让他出去清醒下自己,她没有挽留没有哭泣,她明白一个人的苦衷该怎么去应对……
那天他走的时候,妻子说:"出去开开心,玩够了就回来,委屈了打电话我给你说到说到"妻子给他整理衣物。他没有吭声。从妻子手中接过拉杆箱子就走。
最终,送走他的不是妻子却是他的初恋红颜知己。

在家乡村公路上,她拦住了他。
他不情愿上了她的车,她一身红衣,仍然是那么潇洒自然傲气,白手套手持方向盘,他不敢直视她的风趣:"你还是原来的你,可是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他不想去听她解释这么多,也不想向她再表白陈述什么,更不要谁向谁道歉再说什么,一切能让它自然过去,然而,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容易,尽管是她父母左右为难,她干嘛还要这样找他出气?面对她任由她说去……
“真的要出去?连一个招呼都不打,你想咋的,你老婆放过你了?”她质疑。
她看着他。
他说:“出去碰碰运气”她问:“为了家!为了你自己!还是逃离?”他说:“自私不是我的专利,就是逃离这也是我的权利,你没有资格再问我……”
他的语气有点强硬。此刻,车窗外突然下起了雨,她的车速在减慢,雨滴模糊了车玻璃,她没有开刮雨器。
“你到底为了什么?”
她有点带气向他发问。
他说:“为了家!家是核心!想把过去忘去……”

“为了你自己吗?你太私利”她注视着他,满脸怒气。他无语,他要下车,她不让……车子吱吱的向前滑去。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任由她啰嗦来唠叨去。她来了一个急刹车。他没有系安全带,头撞向挡风玻璃,额头的血在流,她恨又心疼,她拿出手帕准备给他的时候,他已经下车摔门而去,雨水和那红的血水交织在一起,他满脸被雨水血水涂抹的一塌涂地……
她伏在方向盘上哭泣。那熟悉远去的影子,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头给她一点安慰……
她回忆:“为了家,家是核心,把过去忘去……妻子是红心,情人是花心,结局大家都知道的,自己的那位虽然不能和你比,毕竟她也有自己的优点和尊严,我们到此结束吧……”
她清楚的记得他说的原话,她彻底的绝望了,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她的猜测是他和自己故意闪婚赌气?看来这一切都不可能挽回,事实毕竟是事实……

她苦笑,想起那时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甜蜜的自己不能自控,未来不是她父母的阻拦,她有可能和他在一起,今天落到这一步她会怪他吗?自己没有理由,也没有那个资格来埋怨他,她只能望着他渐渐地远去,消失在白茫茫的雨季里……
那一年,六月的榴火红遍山,他带着思乡和牵挂回家,她想给妻子一个大惊喜。
不曾想,半路上,那熟悉的一袭红衣女子站在车旁,她的身旁一个健壮的男子,他已经猜到了一切。
她说:"我们知道你回来,所以特意来迎接"她要他去家喝一杯。他搪塞说:“妻子在家装修房子,改天,改天,祝你们幸福……”
他的心在收紧,阵阵酸楚有说不出的滋味……
她说:“嫂子的装修工是我替她找的,家已全新在恭候你,她一会儿开车就到,我们还去老地方——聚乡酒店吧” 
那个酒店他十分熟悉,那里有过许多他和她的故事,许多浪漫,许多记忆,许多难以忘却的往事已至还有伤心的痛……
他还是极力从那些往事中解脱出来,向她微笑着说:"一晃眼就过去了,时间真快,有家真好啊,走千走万有家想忘都难,还是故乡恋人,想家也是一种解脱啊”他说这话别有一番风味……
她笑答:“是啊!家是核心,妻子是红心”她没有说出那下半句。她看着他,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他还是上了她的车,这次他坐在了她的身后,副驾却是那个刚认识的他。她带白手套的手还是那么潇洒,娴熟,自在……交谈中,他知道他们有了厂子,别墅,直到见到她才知道她和妻子做的保密计划……
他向她伸出一个大拇指,反光镜中她看的很清楚,她向他微笑了一下,那微笑让他很不自在但又很无奈……

他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场景,心里也豁然开朗起来,他想,一次放手可能就是一个更好的解脱,缠缠绵绵那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结局,既然选择了一方,那就让这方得到更多的自由空间吧,自己是,她也是,妻子不是吗?
突然,车外面又下起了小雨,他的心又忐忑不安起来。车子抵达聚乡酒店,他看到那个健壮男子快速下车,拉开驾驶车门,为她撑开一把花色雨伞,他觉得自己处在十分尴尬的位置时,只听身后一辆红色轿车嘎然而止,车子上下来他的妻子,手中打着一把红色的花雨伞向他走来,那雨伞盖过他的头顶,此刻,失落的他心里暖暖的,他想说什么,妻子的一个飞吻把他张口的嘴堵了回去,他发现走在前面的他们亲近的也是另一道风景,他们互相搂抱的很紧很紧。她忽然回头看向他们,他害羞的无地自容,紧紧抓住妻子的手并排跨进聚乡饭店,他突然感觉这里比原来还温馨……
崔普化,曾用笔名(包工,冰洁,法制等)安徽人。原在机关单位工作20多年,担任多家报刊台特约记者及撰稿人,发表各类文章上千篇,全国文学大赛多次获奖,现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