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唢呐声
图片网络/随笔/泽林由之
白果树是红石林镇的一个小村！去白果树从政府出发要经过一段约三里远的水渠，再下到山脚下趟过溪水，一直向上行走，就到白果树了。那有一坝水田，周边散居有些人家，都是木房农舍，村秘书邹敬能就住在那里，我们彼此很是熟悉，那时下乡我就住在他家或支书家。这是一个很好客的民族，只要有客人到来那是整家待客的，他们大方、热情、豪爽。这个村的村名很特别，说是白果树村，其实我在那里就没见过一株白果树，不知道的人会以为那是一个有着很多白果树的村庄，因而才以白果树命名的，实则不是这样，究竟何故未作考证。
从白果树再向上行走，山路全是青石板铺成的，远望撮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碧绿，就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也像一幅泼墨的山水画，凸显得那么特别。尤其是在秋天，那撮烈就是一山的酡颜，行至村边看到的是那两三人连手才能抱住腰围的大枫叶树，还有那不知名的常年不落叶乔木，树叶经年翠绿，而枫叶树却在秋天里泛黄泛红，将撮烈点缀得更加美丽多彩！林涛阵阵，秋风习习，撮烈在村树的掩映下显得格外的宁静平和。这是个没有几户人家的村庄，可是却出了一个《团结报》社的编辑兼特约记者尚顺宁，这个人我只知道其名而不识其人，我在报上经常看过他的文章。知其人、出其地，也是这个村里的小伙子尚华告诉我的，他很引以为荣和自豪！当年，尚华是个小伙子，健谈也帅气，个子不高，中等身材，稍有一点胖，他是个爱闲谈的人，烟酒是不太会的，酒最多也只能喝一二两，每说到有劲有味时，便哈哈大笑起来，他不是村干部也不是小组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民。我在撮烈开了一次会就与他认识了，因为年龄相近的缘故，我们见面就熟悉，没有陌生的感觉，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我们性格外向，话也投机，都是爱摆龙门阵的人。我在他家吃过一餐饭，吃饭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进村前我听到那村子里传来的唢呐声，村干部告诉我这是一个吹唢呐的小伙子叫尚华，他的唢呐吹得很好，曾参加过镇里、县里的文艺汇演。我很羡慕他的，所以我们的认识就像老朋友似的，无拘无束，无话不谈。我对有点能耐的人是很尊重的，这就是我们认识这么快的真正原因。在他家吃饭，他一边煮饭一边就鼓弄他的唢呐，他说我给你吹一段听听，其实我知道他是在推荐自己，表现一下他的音乐、乐器方面的才华，于是他吹了一段唢呐名曲《百鸟朝凤》，那毕竟是参加过汇演的角色，确实是吹得震撼人心，扣人心弦的。吹罢，他说我们先搞饭菜，把饭吃了，我们再接着闲谈，于是我们抓紧解决这个问题，席间草草的喝几口酒、吃几口饭便很快结束。他接着聊起音乐、唢呐、二胡、京胡、板胡以及参加演出等等他感兴趣的东西，他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兴味正浓地讲了起来，甚至是手舞足蹈的哼哼起来！看来他是个多少也懂点音乐和乐器的人，这个时候我只是他的听众，因为我不懂这些个文艺的东西，不能随便发言的！只是赞许他娴熟的演奏技艺，他得到我赞许越发来劲，接二连三地演奏了一曲又一曲什么《抬花轿》、《六字开门》、《社庆》、《打枣儿》、《山村来了售货员》都是唢呐名曲，其中《百鸟朝凤》与《山村来了售货员》是很好听的欢快的曲子。但《怀乡曲》是一首忧伤、悲怆的曲子，乐曲有悲切凄苦的倾诉，有回忆与亲人团聚美好的喜悦以及哀怨与思归的心绪，乐曲分散板、慢板、中板和尾声，听起来让人有伤痛、悲楚、苦情和怀念之感！正如三国曹丕《大墙上蒿行》中所描写的“女娥长恨声协宫商，感心动耳，荡气回肠！”言语之间，我知道他是懂得点乐理知识和唢呐演奏技巧的，他一套套地说起那《简谱》、《五线谱》之类的东西以及独唱、演奏方面的知识等等，他也是能唱几句歌曲的人，有那么一点歌喉，娱乐还是行的。他还有一把二胡，但技艺相对演奏唢呐要逊色，他的拿手民间乐器还是唢呐。他说起弦琴类乐器来，好像也是很在行的，什么大提琴、小提琴、二胡、京胡、板胡、马头琴、三弦琴、五弦琴、七弦琴、扬琴等等，俨然是一个音乐、乐器的行家！他拉了一首《赛马》，说实话：其实我也不懂他拉得好在什么地方，不过也蛮让人兴奋、提神的。我知道好表现的人总是有两手的，只是缺乏他应有的舞台！同时也是那种爱表现、讲面子、交际广、熟人快，性格外向，不拘小节，直爽开朗，恩怨分明，快意恩仇的人，我们多少有相似的地方，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说得一点不错。
三十年过去了，自从我离开红石林，就没有尚华的消息。这让我经常想起那撮烈的风景以及他模糊的身影，而他那激情跳跃，凄切婉转，或悲或喜的唢呐声，仿佛从那遥远的山寨震响天宇不时传荡在我的耳际！
背景音乐：《百鸟朝凤》-唢呐名曲。
作者简介：
泽林由之（岁寒三友）湖南湘西州人，湘西门户网站--湘西社区文学版版主、湘西生活网会员、人民网会员、天涯社区会员、中华诗词网会员、中国散文网会员、都市头条松竹梅文学苑版主、金沙柔水文学潮版主。平生喜爱诗词、散文，多年来初心不改，笔耕不辍。闲散之余，著有《走过岁月》、《乡韵》、《微信云中来》出版有《心灵之约》诗词、散文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