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凝霞,本名,李红霞,辽宁沈阳人,文学爱好者,喜欢各类文学作品, 对古诗词情有独钟,作品曾发表在《辽河新韵》《连山文艺》 《魁星楼》《丝韵》等诗刊,闲暇时间愿借一支瘦笔,表达所见所闻,抒发情感!

青纱帐里觅童真
文/李红霞
你知道“毛毛道”是啥吗?嘿嘿,单听这“毛毛道”一词儿一般人还真不懂是啥意思。“毛毛道”就是从田野里伸出的弯弯曲曲,带着垄沟垄台更带着田野里的芳香、掺杂着童年乐趣的一条羊肠小道。“毛毛道”有的是从玉米地,有的是从高粱地,也有的是从棉花地延伸出来的。

记得刚上学时要去三里以外的村部小学,我们家是在一个三十几户人家的小屯,走大路上学要多走一段时间,走小路就省时间也就是抄近道。在青纱帐里的“毛毛道”上穿行,与高粱叶子,玉米杆子,棉花桃子碰撞出我们欢乐的笑声。田野间的清醇气息与我们的呼吸相融,散发出醉人芬芳。

“毛毛道”是在春天刚打完垄就踩出来的,春天耕种的农人不会把种子撒在被踩过的土地上,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条小路。正如鲁迅的一句名言: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用到这儿就是:田里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夏天,没膝高的庄稼在晨风吹的吹拂下泛着绿色波浪,幼苗在农民辛苦的耕耘种慢慢长大,就像我们的童年一样,在欢乐与艰苦的岁月中成长着。一望无际的田野里种着农民的希望也饱含着我们快乐的童真。仲夏,田间的小路常常被露水淋湿,天真无邪的我们踩着叶片间透出的晨光蹦跳着上学去,一路上嬉笑玩耍快乐无比。眼看就要入秋了,庄稼已经长得没人高,矮矮的我们整个人都藏在青纱帐里。我们穿梭于田野里,早晨拥着朝阳,傍晚披着霞光伴随着蛙鸣鸟啾,吸吮着晨光雨露如幼苗般茁壮地成长。

一天,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高粱打包儿要出穗了,咱们打乌米去吧。”乌米也就是不结粮食的穗子,黑黢黢的,嫩嫩的。“外面穿白衣,里面黑肚皮,打来咬一口,像是嘴啃泥。”我们用这样的谜语来形容乌米。不过那时候却是难得的零食。我不会打乌米,如若不认识会误把即将出穗的高粱当做是乌米,那样可就坏了,被掰开的高粱包就再也生不出粮食,会影响收成的。所以大人们时常看着我们这群小孩子不让打乌米。乌米可以生着吃,也可以把它放到铝饭盒里加些佐料蒸着吃,据说营养还挺丰富呢。玉米也生乌米,在玉米杆的中间,但是玉米生出乌米可就不能生吃了。记得母亲经常把嫩嫩的玉米乌米放在菜锅里炖熟了吃,乌米吸收了菜锅里的油盐滋味比菜还好吃呢。

我们都喜欢高粱地。秋初,高粱正是晒籽粒上浆的时节。那时的高粱杆像甘蔗一样甜。我们会偷偷的折高粱杆吃,当然要折没有穗儿的空杆,不然被发现会挨揍的。记得有一次一个同伴找了半天没找到空杆,就忍不住折了一颗带穗的,那个倒霉蛋竟然真被逮住了。当时那家的地主人就告诉他家里人,晚上回家就挨了一顿胖揍。家长边打边教训说,那是人家辛苦种的庄稼,你就那么嘴馋,折一颗就毁了一穗粮食,祸害人嘛不是?以后还有记性没?从那以后我们也跟着长了记性,不会再折要成熟的庄稼了。
秋天,收获的季节。直挺挺的高粱玉米像五彩斑斓的祥云飘散在无垠的旷野中。棉花地里如白雪堆积又似羊群俯卧。看那高粱叶子黄绿参半,高粱穗子火红如霞、金灿灿的玉米棒儿斜插在腰间,大有捧金抱玉的姿态。这丰收的景象让忙碌了三季的乡农笑弯了腰,他们的汗水撒在田野里,秋来收获着幸福也收获着希望。放学归来我们会帮父母收庄稼:剥玉米、拾棉花、剪高粱,和家人一起感受着幸福和喜悦。
秋收完毕,过不了多久拖拉机就该忙碌起来,深翻田地,为来年春耕做准备了。翻地后,那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也就没了。就这样年复一年,我们在“毛毛道”上走出童年,在青纱帐里度过了一段幸福美好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