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作者／王新火
2019-12-17
时光流动的速度竟然比我
走向前的，快了许多
甚至比电波，穿越宇宙时空的速度
比一场流感，穿越脑海的速度
当我打开往昔的记忆，开始
逐页地阅读过去的时候
仿佛在打开
一本沉默了千年的古书
父亲垂老的镜头，枯树皮的记忆
又一次刺痛了脆弱的大脑神经
破碎的眼睛怀着忧伤，审视
这一张刻满风霜的脸孔
不知道，悲伤的心
是否痛得流出了鲜红的血
许多的泪水，忍不住喷涌出来
却不得不被强行堵住
不让滴落一粒珍珠
唯恐那种滴下的点滴的声音
会惊醒半寐的父亲
七个月，囚禁在人民医院
急救室的狭小病床
他对自己的苍老的身体完全
失去支配。这样的状况，钢铁也会
怯懦成软泥！父亲也不例外
一句我不想活了的祈求
如此苍白无力，不像出自
昔日的那张利牙铁齿
于我却是惊雷炸响！震懵了
沉稳的理智
炸飞了安宁和平的时光
此后不久，我的星空
就坍塌了半边，然后是
不可逆的堕落。昆仑山脉陷落在
地平线的正前方，那也是
白光簇拥着微笑奔赴的地方
天空完整地拥抱了黑夜。从此
我终于活成一个男人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