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贵福

一

     车子行进在起伏蜿蜒的山谷中，此时正处在山东潍坊临朐的西南部，这里群山林立，属于山东丘陵地带，一个充满梦幻神秘色彩，集旅游民俗寻古探幽之佳地。东西绵延十几里，整个山谷从空中俯瞰，极像是一个巨大的葫芦，而这谷口虽然经过现代人数度开拓，却也只有一车之容！山势挺拔，树木荫翳，空气清新，人文深厚，这里正是素有世外桃源之美誉的隐士溜。

     车子绕过＂隐士书院＂等新景观建筑群，停在了＂隐士人家＂门前，拾级而上，幽静的小院里王总等早已静候，乡土联盟张主席引见，著名书法家宋智利先生，乡党尚青山大哥等，大家寒暄在凉亭里坐定，借着浓浓的乡情，一起畅言这隐士溜的古往今来。艳阳下，杏儿始熟，香椿繁茂，鸟鸣谷幽，言词入心。

     饭后闲散的时光里，我们徜徉在幽曲静谧的深巷中，借着酒后氤氲的神思，古巷、古井、古宅加上古老的传说，空灵了浮躁的心绪，心头一丝远古的讯息传来，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世界……

       春秋战国时期，中原腹地的宋国一个小村落阚家庄，因地处平原，虽无险所凭，却也是草树丰茂，阡陌纵横。只是由于连年的战乱，村子有些残破不堪，疲惫有加，少了许多活力。

村子的西北角一进简陋的院落，是一个四口之家，父亲老阚头年龄不算太大，身子却已佝偻，这是早年参加战争留下的印记。母亲虽处中年，长期的劳作，也略显颓势。大儿子阚叔敖已年满一十六岁了，长得虽不甚魁梧，却也刚毅有加。小儿子阚叔腾年纪尚小，面色清秀，身材颀长，一脸顽皮状。

      战云密布，大战一触即发，时局令人窒息。听说邻村的青壮年已经集结开拔，阚叔敖这次也在征兵之列，富裕之户，有买丁替役之例，困贫之家，却是最终无可替代。

村后阡陌上的垂柳下，从小最要好的玩伴，自己心仪已久的姑娘，翠竹早早在那里等候了。远远望去，翠竹身材修长一头乌发，婷婷玉立，叔敖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不知不觉间心目中的翠儿（竹）已长成大姑娘了！

 ＂等久了吧，翠儿。＂

  翠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轻轻摇了摇头：＂真的要走了？＂＂不怕，还有二牛大壮，我们都在一起呢。＂

  ＂要好好的，俺等你回来……＂

    虽然经过了乡勇团练的锻炼，但是与实际的大战却有天壤之别，在万千人的呐喊声中，耀甲遍野，战马嘶鸣，血影刀光，一片狼藉。

初经大战，不免有些胆怯，阚叔敖还是仗着有二牛大壮等发小好友同在，奋力挥戈厮杀。左前方二牛一个趔趄被对方槊倒，叔敖高声断喝，使出平生之力，抡起长戈奋力向前，背后有长枪袭来的风声，啪！正中后心，叔敖应声扑地，登时失去了知觉，紧跟着身边的几个兵士也顺势倒了下去。

    阚叔敖有气无力地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残阳如血，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我，我还活着吗？＂叔敖茫然自问。残损的战车，斜插的战旗，尸横遍野，秃鹫鹰类们，在为争食尸体的器官，发出尖锐而凄厉地叫声。

     阚叔敖稍稍定了定神，渴，口渴得厉害！环顾四周，不远处有一小河沟，叔敖拿起身边的半截枪杆，柱地颤微微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来在河沟边，河水混着血水，在残阳的照射下是令人作呕的酱紫色，叔敖却顾不了那么多了，趴在河岸边用手捧着，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经过一夜的前行，黎明时分，山脚下一处茅草矮房，柴扉微启，阚叔敖已是力尽精疲，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倒在了门口的石阶上。

    等到再次清醒，叔敖发现自己已被安放在几榻之上，一位眉发皆白的老婆婆，端过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来，小心地用汤匙舀起送到自己的嘴边，几匙热汤下肚，阚叔敖神情一震完全清醒了。

    一会儿，老婆婆又端来一笹食物，叔敖看时，却不是普通人家常吃的菇椎或贴锅饼子，而是黄灿灿的九个小牛两只小虎，此时饥肠辘辘的叔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块朵颐狼吞虎咽，一扫而光。食物下肚，阚叔敖倾刻之间，丹田气升汗流浃背，周身的骨骼咔咔作响，力量陡增，顿时觉得有了九牛二虎之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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