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宪华原创作品
朝天椒——
“扫膛腿”
曾宪华
夕阳西下，架子工王兵，张小容夫妇刚走到工棚地坝，就迎上了工地文书李小倩。
“王大哥，小容嫂子，我正准备到现场找你们呢！正好踫上了，免得多跑一段路。几分钟前，邮递员送来一份你们的加急电报……”随后，李小倩将电报单递给王兵。
王兵和张小容不约而同地说了“谢谢！”
张小容拍了王兵的肩膀，“兵，快打开看，是啥急事用得着发加急电报。”
王兵打开电报单，傻眼了，并将电报单递给张小容。
张小容接过电单，“父摔住院，速回！”
张小容犯起愁来，“平时我们没给老汉少打呼，可不知怎么搞的，还是摔伤住院了。目前在追工期的节谷眼上，怎么开口给班长请假嘛！咋办呢？”
未等张小容说下去，王兵就涨红了脸，“啥子咋办嘛！老汉摔伤住院，不可能不闻不问，凉拌晒。”
王兵挥了手，“你去收拾东西，我去找栋号长，公司副经理赵小其说。若他不准假，老子大不了不在这个工地干了。总之，准假要走，不准假还走，赶得今晚的火车要走，赶不上火车，打出租车也要走……”
中午时分，王兵和张小容在客运中心下車后，就直接打的士去医院。
张小容放下挂包和水果，走到床前，“爸爸，您怎么不小心点嘛！这摔伤住院花钱是次要，重要的是受痛苦，况且我们没有空……”
王伯父摇了头，“我都还处处小心啰，这次摔倒是你那宝贝儿子，我的孙子红喜干的……”
因孙子孙女嚷着要吃饺子，天未亮，王伯父就掌电筒下山到县城割肉，买饺子皮。
半晌，王伯父提着绞肉和饺子皮，刚走进堂屋，就被孙子王红喜的扫膛腿打倒在地上。
10岁王红喜沾沾自喜地，“我学陈真的扫膛腿，已练了三个多月啦！我现在的功夫好不好？”
此刻，躺在地上的王伯父汗水泪水纵横，“好，好，好，可爷爷动不了啦！”随后，“哎哟，哎哟……”大声呻吟起来。
王红喜弯下腰，“爷爷，你不会装的吧，怎么这样不经打哟。”随后，“哈，哈”地踢腿，石灰墙壁上留下了不扫鞋印。
在耳房做作业的王红双(与红喜双胞胎)，听到王伯父的呻吟声，就放下钢笔，跑到地坝边，拉开了嗓门，“婆婆，婆婆，爷爷被哥哥的扫膛腿打倒在地上了……”
在田里掐空心莱的王伯母，听到孙女的喊声，未来得及洗脚上的泥巴，就箭一般往家里赶。
看到王红喜还在“哈，哈，哈……”踢墙壁，王伯母抓住王红喜的衣领，第一次扬起右手，闪了王红喜的耳光。
王红喜摸着被闪的脸，“婆婆，好哇，你敢打我。我要给爸爸妈妈告……”
躺在地上王伯父，细声地，“老婆子，你也真是的，红喜好大一个人嘛，好好说不行，一定要打才可以吗？”
王伯母双手叉腰，脸色气得发青发紫，“细，脚趾手指才细，就是被你惯坏啦。一巴耳算松活的……”随后，王伯母抓起乱扒，“我看你今后还疯不疯，今天不打你的下马威，你不知道好歹。”
王红喜拔腿跑到地坝，拉开了嗓门，“救命啦！地主婆打死人啰……”
王伯母追了几步，随后扔下刮扒，回到堂屋，弯起身子，“老头子，咋样？”
王伯父叹了口气，“哎，我的腰杆可能被摔断了，痛得狠。你到上湾找两个年轻人，把我抬到医院去。哎哟……”
王伯父面对儿子递的西瓜，摆了手，“吃了尿多不方便。医生说，情况好住一个月的院，出院后至少穿半年的固定马夹。你在外能当班长不容易，我也知道你们很忙，也没指望你留在医院侍候我。你大姐夫和二姐夫商量好了，每人两天轮流照顾我，大姐夫这会去农贸市埸买筒子骨去了。鉴于我目前的情况，是无法照顾红喜，红双了，他们只能与你们一道……”
未等王伯父说下去，张小容就插了嘴，“爸爸，我们在工地上那么忙，哪有时间照看红喜，红双嘛！”
王伯父当即板起面孔，“亏你还是读过高中的，一点教养都没有，我和儿子说话，你打啥子岔。”随后，王伯父降低了音量，“兵，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哟，你大姐二姐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且家庭负担也重，。你看这次我住院的钱，大姐夫二姐夫的误工，咋办？以及抬我到医院来的两个邻居，总该喝酒吃饭吧……”
顿时，张小容脸上布满乌云，“爸爸，您住院的钱理所当该由我们出，谁叫王兵是你的儿子呢！但大姐二姐有照顾侍候的义务，怎能谈误工呢？”
王兵闪了张小容一个耳光，“搁老子的，叫你少插嘴，你偏不听当当。”随后，将张小容推出了病房。
王兵弯起身子，“老汉，您别生小容的气，她就是一个火炮性子。您放心，住院钱全部由我支付，另外，大姐夫，二姐夫，每人每月六百钱，拿到您完全康复为止。 我工地上赶工期催得紧，明天必须转去，请客就算两姐操办……昨天傍晚接到电报，走到匆忙，只带了两千块现金，就转去后就汇五千过来。”随后，王兵将手伸挂包。
王伯父紧紧抓王兵的手，眼泪象泉水一般掉下，“兵，你那猫毛(急躁)德性要改，要和小容好好过日子，她可比你小近10岁哟。我都七十几的人啦，也麻烦不到你们几年了。还有红喜要严管束，原来我认为他是唯一孙子，一直纵容娇惯导致他养成刁横野蛮的性格，昨天竟然骂你妈地主婆。教训呀……”
(谢谢阅读，敬请斧正)
作者简介，曾宪华，60儿童，重庆市垫江县人。曾有小小说，散文，诗词，论文等散见于报刊网络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