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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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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回眸
文/飞跃
回眸，在每个人的一生中不知要重复多少次，但每一次的背后，都有一个不同的故事。往往给回眸者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
回眸，是瞬间不由自主的心理反应;是分别时心与心的碰撞，情与情的交融。回眸所看到的也许是别离时恋恋不舍的场景;也许是泪水、伤痛的情景;也许是牵挂不忍的表情;也许是含情脉脉开心的笑容;也许是信任、鼓励、祝福的眼神……
记的第一次回眸，是在我刚刚学步那会儿。我在前边踉踉跄跄地走，母亲在后面张开双擘，猫着腰紧跟着，深怕跌倒。我每走几步，就不由地回头看母亲。每次看到的是母亲灿烂的笑容，以及拍手鼓励的表情。渐渐的在母亲的呵护、笑声中，我慢慢学会了跑。
记的我第二次回眸，是我上小学一年级时。母亲牵着我的手，把我送到校门口。我走了几步，本能地一回头，看见母亲那双坚毅的目光正盯着我，顿时给我增加了无穷的力量和勇气。于是我加快了脚步，迅速来到教室门前。回头再望，看到母亲正在和我微笑、挥手道别。
以后，我在与母亲一次次回眸的陪伴下渐渐长大。但在我一生中，让我最难忘的一次回眸，是在我成年后，远离故乡在外谋生，年初回家探亲，与父亲临别时那揪心的一幕。
那是二零零九年的正月，我回家看父母。因年前生意繁忙，我无暇回家过年。年后回家看到父母欢乐的表情，喜极的泪水，凝视观切的面容，我不禁热泪盈眶，内疚十分。小住几天后，我不得不离家谋生。临别前父母再三挽留，可我实难如愿。我安慰父母说，等有时间再回来看你们。但父母深深明白这是讨好他们的谎言。因为他们知道，我那时每天早出晚归，为了一家四口的生活，不得不与时间赛跑。一年到头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休息。临别时，虽然父亲那时腿有残疾，出行都得靠双拐辅助行走，但他还是要执意送我。
我们相随出门，并肩慢行。边走边啦着家常。父亲一会儿问寒问暖，一会儿反复嘱咐。说话间无不留露出对我的牵挂与不舍。就这样，不大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长途汽车经过的路牌下。
大慨等了十多分钟，父亲仍在不停地唠叨着。突然，一声汽笛鸣打断了父亲的话，一辆客车缓缓停在我的面前。我告别父亲后，急忙蹬上车。汽车慢慢启动了，我透过玻璃窗，回头看见父亲还在痴痴地望着徐徐行驶的汽车，并且在不停地摸着眼泪。看到这一幕，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眼泪夺眶而出。随急埋下了头，忍不住哽咽起来。幸亏车上人不太多，只有前排坐着的一位旅客听到了我的哭声。他回头轻轻地拍了我几下肩膀。我抬头一看，只见他也泪眼汪汪，手里拿着一沓纸巾正要给递我。看来他也是离乡客。
谁知，与父亲的这一别，竟然成了我与父亲的绝别。因为父亲在与我分别半年后，突发急病与世长辞。因此，那一回眸深深地烙印在我心间，令我终身难忘。
在每个人的一生中，不知要经历多少次这样那样的回眸。但每次回眸，不一定就是分别时的伤痛与恋恋不舍。有时也许是一种期盼、等待、惊喜。正如古诗所云:"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想想那是一种怎样的喜悦啊！但愿我们每一次转身，每一次回眸，看到的是这样一种情景，体会的是另一种心境。
二零一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网络配图）
